“你还好吗?”
一直不说话,可一开口却是两个人同一时间问的同一句话,话一出口不由的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瞬间刚刚的尴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还好。你呢?怎么看你的脸色不是多好。”陈秉林问。
“还行,脸色差许是前一阵子都在病里,如今好了,养养就会好的。”沈静菲随意的回答,她比原来清瘦了,虽还是略略带着病容,但依旧难掩她的美丽。
陈秉林早就从苏亚那里知道沈静菲病的消息的,本想去探望,可是碍于欧阳浩是怎么都不方便的,她如今住的宅子是重兵重重把守,无关的人别说是进去,就是想离那宅子近些都是不成的。再有报社被查封,虽后来解了禁令,可是后续还有许多的工作要办,一时也抽不出时间和精力。
“他对你好吗?”涩涩的开口,却不知下一句是什么。从沈静菲嫁入南地的督军府,两个人虽见过数次,却是在危机之中居多,像这样平静的相会却是数之可数的。
“好。”沈静菲一愣,不知道陈秉林不知为何要这样一问,惶然有些迷蒙,“陈大哥,您还好吗?”
“很好。”
“陈大哥,报社的事,我很抱歉。我替牧之向您道歉。我们,对不起。”沈静菲真诚的说。
陈秉林心里一疼,她替欧阳浩向自己道歉,是啊她是他的妻子,他双胞胎儿子的母亲,他们当然是一体的,当然可以称为“我们”。眼前的她容颜虽还是那般甜美可人,但却再也不是那个莱茵河畔天真无邪的女孩。莱茵河畔那操着地道京片子叫自己哥哥的女孩,怕是只能永远的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现在坐在对面的是已为人妇的沈静菲。自己晚了一步,却是势必会悔了一生的。他只觉得悲哀。
陈秉林慢慢的开口,“没什么!只是一时的思想不统一罢了。欧阳总长现在是政府中如日中天的人物,少壮派的掌权者,想怎么做,是不会有人质疑的。”
“不是的,陈大哥,牧之不是那种是非不分,草菅人命的人。他也是有志向有抱负的。”沈静菲从陈秉林的话中听出了不满,她也知道在查封报社逮捕报社记者这件事上欧阳浩的确是做的不对,却也不想让一件事而让人诟病他。
“欧阳总长的为人,世人是都有目共睹的,在下也不会随意的贬低评论。”陈秉林顿了顿,“静菲,今天我请你来,是想向你告别的。”
“告别?陈大哥,你要去哪里?是要离开京城吗?”
“是,我大学里几位要好的同学,如今都去了西北,他们多次邀我过去,我都推脱了,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我想换换环境,去那边呆一段时间。”
“西北?哪里不是蛮荒之地吗?为什么要到哪里去?”
“蛮荒之地?谁说的,哪里虽不如咱们这里繁华,可是也是别有一番景致。你放心,哪里不比这边差的。”陈秉林听了沈静菲的话,不由的笑了出来。可只是笑了几下,那脸上的笑意就退去了,“静菲,我一直将你当我亲妹妹看,淑林现在身在何处,我不得而知,也不知她过的好不好?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直觉的亏欠她。今后你若是有机会能见到她,请转告她,我永远是她的哥哥,这世上还有我这个亲人。”
“陈大哥!”
晚宴按时开始,欧阳浩挽着沈静菲步入宴会大厅,顿时艳惊四座。世人都知道如今位上的陆军总长婚前不说在南地,就是在这南北社交场上,那都是风流倜傥,他身边的女人多的让人眼花缭乱,各个都美的像画中的人一般,那时只不过是占着半壁江山的少帅罢了,就引的天下女子无不为之动容。如今更是大权在握,再看他,脚踏军用长靴,身穿笔挺的军装,铁血戎装,深沉而淡定的大气风范自然的流露,儒雅睿智,英才气度是与生俱来的,那英俊潇洒非旁人能比的。看来今晚过后,又会有不少适龄女子芳心萌动,暗许情愫了。眼看着就有不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英俊潇洒,儒雅枭雄,任谁见了不芳心涌动。
能配上如此良人的必也不是平凡之人,只知道这欧阳总长的夫人是前财政总长的亲外甥女,前朝内阁大学士嫡亲的血脉,留学海外,才情过人,性情也是极好的,不同与一般的太太小姐,有颗普济众生的菩萨心肠,在南地不时组织参加慈善活动,也是为自己的夫君挣得不少民心。不但如此,她胆识也过常人,在南地不止一次陷入险境,皆能化险为夷,与她的才智是密不可分的。听闻容貌也是顶尖的,也是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入了欧阳公子的法眼,怎么会千里求亲急巴巴的娶回去。只是在自从欧阳浩上位,这位总长夫人一直不见尊容,听欧阳总长身边亲近的人说是病了,在静养。也是从来都只见欧阳总长一人参加各类的宴会活动,未曾见过身边女眷。本以为今日也无缘见欧阳夫人芳容的,没承想今日倒是难得夫妇两人同时出现,这欧阳夫人果然是貌若天仙一般的人物,一身淡金色的晚宴礼服,正好衬出她姣好的容貌,仿佛是颗耀眼的明珠,她的出现倒叫满屋的女子顿时失色不少,顿时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欧阳夫妇两人倒真是珠联璧合一对完人,真真的养眼。
欧阳浩微微带些笑意,用目光与众人打着招呼,沈静菲则静立在他身旁接受这众人审视的目光,只是片刻的迟疑,随即那温暖人心的笑意便出现在脸上,既然来了,就做好。
欧阳浩笑着拍拍沈静菲挽在他臂弯里的手,小声说道,“夫人,你看他们都要羡慕死为夫的了。”
沈静菲在咖啡厅与陈秉林分手,出来咖啡厅大门就见到谭亮带着一票人,站在路旁等着。见她出来马上迎了上来,说总长要他们来接夫人。
沈静菲拿眼一扫,就见整条路上早已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给戒严了,心里不由的一阵恼火,可又不好发作,只是阴着脸上了车。跟着身后的苏亚冲着谭亮递了个眼色,紧跟着上了车。
沈静菲靠在座椅上不吭声,看着窗外的街景,不是回家的路,想来是直接去晚宴会场的。依着她的性子这晚宴她是不会参加的,可看看跟着的人,又不忍心让他们跟着受责罚,于是也不吭声,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苏亚最是知道沈静菲不喜欢一大票人前拥后呼的,也看出她生气了,刚上车还怕她一怒回家不去参加晚宴,现在见她不吭声只是在生闷气,后来竟假寐起来,心才略略放下一丝。
车到了晚宴的会场一直开到大厅的露台下边才停,早有守候的侍从副官上前拉开车门,沈静菲下车就见欧阳浩笑盈盈的站在那里等候着自己。见他身边还站立着几位军政部的要员,沈静菲也不好说什么,微笑颔首以礼算是打了招呼,便被欧阳浩挽着进了会场。
现在听欧阳浩无关痛痒的说这么一句,心里不由的懊火,手指微微一曲,暗中用力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这该死的坏蛋,干脆掐死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