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区域,最忌讳的就是人多噪杂,这些士兵们虽然能帮上一点儿忙,但人多不好管理,数万个人,一个不慎,士兵们染上了瘟疫,疫情就会如吹气球一样化大。
宜阳城那边的区域不大,就算疫情严重,也用不了五万兵马,有五千兵马,加上地方官府的衙役就差不多了。
如果疫情不严重,那就更好了。
就这样,行云带着五千兵马,和柳太医一行一起启程,许是百姓们也得了消息,路上,他们遇上了不少逃难的百姓,都往京城而去。
半夜十分,官老爷正睡得熟,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累了一天的官老爷李县令,艰难的爬起身,朝外面吼道,“敲敲敲,别敲了,你们老爷我还没死呢。”
“老爷,瑾王爷和瑾王妃有急事来见。”
外面,传来小厮微颤的声音,李县令一听,吓得下床的脚一打滑,就从床上摔了下去,摔了一个狗啃食,惨叫哀痛连连。
他的小妾也被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鬼哭狼嚎起来,“老爷,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你可不要有个三长两短啊……”
李县令被哭的心烦意乱,怒眼一瞪:“我还没死呢,你哭丧什么,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哦……哦哦……妾身扶老爷起来。”小妾七手八脚的爬下床,把李县令扶起来。
李县令见她身上只着一件‘肚’兜,一挥手,甩开她,披了一件外衫,一拐一瘸的出去开门。
见到紫云熙和赫连瑾站在门外,李县令双腿一软,躬身给瑾王妃瑾王爷行了个礼,“不知瑾王爷瑾王妃深夜前来,可是疫情有变?”
人家贵为王爷王妃,这个时候来找他,肯定是为了瘟疫的事情。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瘟疫扩散,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然,不光是他头顶上这顶乌纱帽保不住,他的一家老小也有可能保不住。
云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神掠过他额头上被磕青的一大块,声音凝重道:“疫情倒是被控制了,但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情,瑾王妃请说?”这大半夜的来找他,肯定不会是小事。
李县令的心里,开始打鼓,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云熙道:“最开始传出瘟疫的是边城的张家村,听闻,就在前不久,村子里的数百人全都死了,最后死的那些人的尸体都没人收拾,暴晒在外,这天气热,那些尸体恐怕早已溃烂成白骨了,我希望李县令能派十个衙役前往,把张家村烧了,以免瘟疫再次传播出来。”
晚上,她正要睡着时,突然心中打一激灵,想起了瘟疫传播地张家村。
张家村瘟疫严重,里面的人都死了,死了后,尸体还没有人处理,放在外面任其发展。
如果被不知情的人闯了进去,染上瘟疫,带了出来,到时候,瘟疫更加严重,一发不可收拾,百姓们就要遭大难了。
而她最害怕的是,瘟疫不知道会不会变异?
李县令眉头紧皱,知道此事刻不容缓,当即就亲自去了一趟衙门,派了十个衙役前往张家村。
云熙对十个衙役叮嘱了一番,然后还给他们一人一颗药丸,“这是预防瘟疫的药,吃了后,不会染上瘟疫。”
但,如果瘟疫变异的话,这十个人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虽不忍心,但总要有人前往张家村去烧掉祸害根源,若不牺牲小我,日后死的人就有可能是一万个,十万个,甚至更多。
她又叮咛道:“就算如此,你们也不要掉以轻心,把村子浇上油,烧了就行,千万不要多做停留。”
十个衙役早已害怕的腿软,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谁不害怕死啊。
突然被派去瘟疫的传播基地,这不是明摆着是去白白送命的么?
一个衙役就流着泪道,“县老爷,属下要是回不来,你可要多给一些体恤银子给俺家,俺家爹娘都老了,没银子,他们活不下去的。”
“你这说的是混帐话。”李县令脸一黑,“还不启程?”
云熙却道,“你放心,你们若真的回不来,本妃承诺,会给你们每人每家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对于衙役来说,可是天文数字。
花上三十两银子买栋一进的宅院,剩下的九百多两银子银子,他们的家人就算不干活,也够吃上五十年的,够他们父母生活安逸一辈子了。
普通老百姓家里一个月的生活开销,有个一两半银子就够,奢侈一点,偶尔吃点肉,做件新衣裳,有二两银子也足够花了。
他们做衙役的,一个月的月银也就三两银子,若是为国捐躯了,朝廷也只不过是给他们十几两银子的体恤金。
瑾王妃一开口就是一千两银子,为了这笔银子,就算让他们立刻去死,他们也愿意。
十个衙役无精打采的目光,顿时间炯炯有神,跪下就对紫云熙赫连瑾夫妇连磕了九个响头,然后兴高采烈的去送死去了。
哦,不对,是去完成瑾王妃给予的命令去了。
宜阳城的疫情控制的很好,城门紧关,除了云熙一群人自由出入外,就连在外面的衙役都不能随意进城,以免把瘟疫带进城。
而云熙一群人防护做的好,平日里也不跟百姓们接触,天黑回城,天亮出城。
而更让她开心的是,三天后,就有几个疫病轻微的病人已经见好,再多休养几天,就能转移到无病区域去呆一阵子,等确定病情完全好了后,就可以让进城了。
而那几个严重患者的病状也缓解了不少,目前为止,除了开始第一天死了三个极其严重的患者外,一例瘟疫死亡也未出现过。
而相比较宜阳城,边城的情况,就是一塌糊涂。
边城是挨着莱阳国边疆的第一个城市,城市虽不大,但人口却有上万多人。
可以说,瘟疫能传播到宜阳城去,这完全是边城的县太爷陈县令在最开始时,对下面报上来的张家村的情况不上心,对老百姓的死活不看重,一个忽视,才会让疫情严重至此。
不然,早早的采取措施,就算张家村的人救不回来,但其他村子里的百姓,也会早早的预防,不会不知情的去和张家村人接触,而染上了瘟疫。
边城的三十个村子,就有十个村子的百姓举村离井背乡,这十个村子都是挨着张家村不远的村子,张家村的事情,一个村子传一个村子,村民们得知张家村的人都死光了,就害怕了,这才举村离家躲避灾难。
但,就算到此时,陈县令还不知轻重,日夜沉浸在女人的温柔乡里。
当紫云浩拿着玉牌,上衙门去找他时,陈县令因昨晚上一龙两凤,大战了一个晚上,这大白天的,正左搂右抱的在补眠呢。
紫云浩坐在衙门里,等了半个来小时,浑身就开始冒冷气。
他是谁啊,他什么时候等过人来着,要不然紫云熙可怜巴巴的求着他,他才懒得管这摊子烂事呢。
他主动上门来帮边城的县太爷管事,这县太爷倒好,居然到现在都还没见到人影。
紫云浩站起身,站在窗边,看衙门院子的一颗老树。
树底下,有两个衙役正闲的嗑瓜子。
“老爷昨日服用了张师爷给的药丸子,你猜怎么着,一龙双凤,战到今日五更天才停。”
“嘿嘿……怪不得,刘副队长他们昨晚上躲在老爷窗户下半个晚上呢。”
“嘘……”那人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小声点,老爷最讨厌别人去听他的墙,被他知道了,张副队长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里,紫云浩是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怒火滔天的飞身出去,一把揪住了其中一个衙役的衣领,森冷的道:“带我去找县太爷。”
“啊……是是是……”衙役一把瓜子掉在了地上,脸色吓得苍白。
另一个衙役挥手就朝紫云浩打去,紫云浩抬脚一踢,那人就被踢飞了。
接着,他又踢了地上一个颗小石子。
小石子飞了过去,击中了那人的穴道,把他到口喊救命的声音逼了回去。
紫云浩拎着手上的衙役,几个飞纵,就到了后院。
县太爷是朝廷七品命官,都住在县衙后院的院子里,衙役指了一个院子,紫云浩就飞了进来,找到地上,他怒火滔天的一脚踢开了陈县令的房门。
陈县令正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巨响,睁开眼,他还没来得及怒喝时,就被紫云浩一把拽下床,像扔一只死狗一样被扔出了屋子,狼狈至极。
领路的衙役捂着眼睛,都不敢看。
陈县令身上只着一件四角短裤,摔落在地,磨破了好几处的皮,脸都气绿了。
他爬起来,就指着紫云浩道:“你是什么人,胆敢闯本官的衙门,不要命了么,来人啊,给本官抓活的。”
他这一嗷嗓子喊,从四面八方本来数十个衙役,眨眼间,就把紫云浩给围在了中间。
紫云浩冷冰冰的看着陈县令,拿出玉牌,咬牙道:“陈县令听令,立即封闭边疆要道,调派人马出城搜查沾染瘟疫百姓,若是漏过一个,本少爷就要了你这狗官的命。”
紫云浩说了一大堆,陈县令却在云里雾里,愣是一句话没听懂,倒是被紫云浩冷冰冰的气势和俊美的外貌给煞到了。
他顿了顿,然后想到了这是自己的地盘,强龙还怕地头蛇呢,管他来人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怕。
他是县令,是边城的王,他怕谁啊。
他跳起脚来,指着紫云浩骂道:“你是什么人,一块破玉牌就想要命令本官,你以为本官是吓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