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雨乖巧地点头道:“好的……真好思莹也帮着我一起!”
蓝氏点点头,道:“那你们姐妹几个就好好地帮娘招呼着客人,今儿可不能失礼于人!”
杜思雨第一个走向苏惜沫,笑着道:“苏小姐,又见面了……有兴趣去游赏一番这栖梧园吗?”
苏惜沫对杜思雨这样突如其来的示好,倒是表现得极为镇定,柔笑一声,却转而为难地看向王氏,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杜思雨却又看着王氏,笑道:“苏大奶奶,你就让苏小姐跟我一块儿去吧,待会儿各家小姐都要去玩儿的,和你们大人一块儿,有什么趣的,也好让苏小姐借此机会多结识几个朋友,我可是有好几个朋友都想认识她呢!”
王氏见状只好笑着道:“沫儿,你就跟杜小姐一块儿去吧,娘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放心!”
苏惜沫这才点点头,道:“那我就去了,有事儿让青玉姐姐去寻我!”
王氏点点头,杜思雨直接挽住苏惜沫的胳膊,仿佛和她多么亲密一样,看的那些知道她们之间恩怨的众位小姐,都有些目瞪口呆。
这才在国公府里剑拔弩张,怎么一转眼倒像是亲如姐妹一般了?众人一起跟着杜家的姐妹往院子里走,不得不说这栖梧园真的是巧夺天工,比之江南园林多几分庄重,比之皇家园林又多几分恬淡,集合众家之长,独成一格。
假山林立,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无一不足,当你看到一处觉得美不胜收之时,再去往下个地方,又会被更胜一筹的美景所震慑。
杜思雨看着众人惊叹的表情,耳边听着她们的赞美,脸上自然是美滋滋的,却瞥道苏惜沫一脸恬淡的表情,仿佛并没有过多的惊叹。
杜思雨故意问:“苏小姐,这座栖梧园,好像不是很符合你的审美?”
“哪里,此处美若仙境,不可多得的上品园林!”苏惜沫平心而论,只是脸色依旧淡淡的,并没有丝毫为眼前美景痴迷的样子。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用她和她孩子的鲜血浇灌的,任是谁也无法真的欣赏它的美。
杜思雨娇笑一声,道:“那倒是,这可是特意为皇后娘娘归宁而建造的,所耗银两不计其数,也只有我们独家才有这样的财力和实力!”
苏惜沫笑着道:“别人家也没有当皇后的女儿,不需要打造这么奢华的园林!”
杜思雨以为这是恭维的话,倒是心里开心不少,一旁的魏雅婷也凑过来恭维道:“难道这皇后是想有就能有的吗?那也要德才兼备,容貌倾城,更要有母仪天下的高贵气度,不是所有人家都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子来,我看只有凤阳侯府这样的人家,才能培养出当今皇后那样的人物来,我曾远远瞻仰过皇后的仪容,那才真是倾城国色,绝世无双啊!”
一席话将杜思雨说的眉开眼笑的,仿佛比夸她还要让她得意。司马兰也过来道:“其实依我看,杜家的女儿个顶个的出挑,先不说皇后娘娘,就是当年宠冠后宫的鸾妃娘娘也是绝色佳人,还有……你看看咱们杜大小姐,也是个貌美如花的,可见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杜思雨倒是毫不客气的笑纳了这些溢美之词,突然前方走来了一群年轻公子,杜思雨笑着道:“那是我哥哥领着他的朋友呢!”
那些或多或少知道今日杜家邀约目的的小姐们,都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苏惜沫暗自好笑,少女情怀总是诗。
杜思恒从表面来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良配,无论是家世,才貌,还是名声都极好,可是很多人并不知道,杜思恒内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杜思恒看到自己的妹妹领着众女游园,便也落落大方地走过来,招呼道:“各位小姐,有礼!”
众女纷纷欠身还礼,来的人多是身份高贵的,杜思恒身后的男客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公子,全都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模样。
杜思恒瞅到苏惜沫,却对她露出了一丝浅笑,一直关注杜思恒的众女纷纷把目光集中到苏惜沫的身上,多是不善的目光。
苏惜沫却当完全不知一样,一脸沉静,看也不看杜思恒一眼,这让杜思恒眼里闪过一抹阴鸷,心里更加惦记上了苏惜沫。
杜思恒别具深意地看了一眼杜思雨,冲她点点头,杜思雨笑着道:“我们也别在这里了,大家有没有兴致到莲阁一聚?如今正是初秋,虽然没有莲花,但莲叶却极好,景色也相当别致,我们再来一壶甜酒,岂不快哉?”
魏雅婷一听,忙附和道:“好呀……听说那莲阁坐落在水上,极为风雅,真想去见识一下!”
杜思雨笑着问苏惜沫:“苏小姐呢?可有兴致?”
“恭敬不如从命!”苏惜沫觉得杜思雨必然实在酝酿什么,否则不可能一直对她这么殷勤,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到想看看,这对兄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杜思恒也道:“既然要去那里,不如我们同去,各位小姐意下如何?”
“那自然要同去,众位公子都是文采风流,若是能去吟诗作对,也让我们附庸风雅一回!”杜思雨笑着道。
其他人都以为杜家故意安排的,就是为了让杜思恒和各家贵女们多多接触,也便于找个合适的结亲对象,谁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一众年轻男女聚到一起,言笑晏晏,到了莲阁,杜思雨便吩咐下人们去摆茶点和果酒,诸人都各自落座,三两成群,互相交谈着。
苏惜沫大概是唯一一个落单的,因为今日来的,她都不熟识,谁让她拖了那么多年的病,几乎不怎么出门。不过这样正合了她的意,对于和无关紧要的人寒暄,她并没有多大兴趣。
杜思雨却好像对她有了特别的兴趣一般,拉着苏惜沫坐到了莲阁边缘的倚栏,笑着道:“苏小姐,为什么不过去和大家一块儿聊呢?一个人多没趣?”
苏惜沫笑了笑,道:“我只是比较喜欢此处的风景,杜小姐可以不必招呼我了,那么多客人,你若只陪着我一个,可不让人觉得你厚此薄彼吗?”
“她们如何和你比,苏小姐也应该知道……我祖母可是非常看重你,将来说不定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杜思雨毫不避讳地说出来,像是真心欢迎苏惜沫入主凤阳侯府一般。
苏惜沫脸色稍稍冷了一下,道:“杜小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你这样说了,岂不是坏了我的闺誉?”
杜思雨的眼里愤怒一闪而逝,却又勉强摆出笑容来道:“苏小姐言重了,我不过是喜欢你,才会一时激动失言,你莫要放在心上!过去是我不好,与你多有误会冲突,你就别记挂着了,咱们做好朋友,行吗?”
语气真诚,面容恳切,眼里还闪烁着点点期盼,若是一般人看了,肯定要觉得杜思雨真的诚心诚意要和苏惜沫言归于好,摒弃前嫌了。
杜思雨见苏惜沫一直看着她不说话,脸色变得越来越委屈,此时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她们两的动静。
杜思雨又万般恳切地道:“苏小姐,难道你不肯原谅我,与我交朋友吗?”
司马兰似笑非笑地道:“苏小姐,人家杜小姐都这般示好,你何苦还冷脸相向,到底也不是多大的仇怨!”
“是啊……我妹妹在家多被惯坏了,但她真的没有什么恶意,苏小姐就大人大量,莫记在心上!”杜思恒也出面为杜思雨说话了。
众人纷纷用一种带着指责的眼神看向苏惜沫,仿佛她不选择和杜思雨交朋友就是罪大恶极了一样。
苏惜沫突然轻笑了一声,道:“杜小姐,你说的哪里话,我可从没有放在心上过,我还以为自打我来了杜家做客,我们已经摒弃前嫌了呢!你突然这么郑重其事地说要我原谅你,我还真有点儿发懵!”
想跟她玩阴的吗?她真是不介意奉陪到底呢,装模作样这门技术,她早十年前就已经练到炉火纯青了,即便对面就是她的杀身仇人杜红凤和沐自成,她也照样可以谈笑风生,把酒言欢!
杜思雨一听,像得了多大的赏赐一样,高兴地挽住了苏惜沫的手,道:“惜沫……那咱们说好了,从今儿起,你就是我的好姐妹了!”
苏惜沫看了一眼她被挽住的手,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并无丝毫不悦的样子。杜思恒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仿佛眼前这两个女子都是他的眼中宝一般,带着宠溺和万般柔情,直看得苏惜沫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心道杜思恒这小子,难道以为自己是大情圣了不成?
杜思雨高兴地拉着苏惜沫地手,道:“走,咱们去喝酒,我们自家精酿的果酒,十分甘美,你一定要尝尝!”
司马兰和魏雅婷也高兴地道:“是吗,那我们可是有口福了!”
“包你们喜欢,你们若能喝就多喝些,反正是果酒,不醉人的!”杜思雨笑着招呼道,让丫头们给客人斟酒,待客之道倒是十分热情周到。
苏惜沫端着杯子,轻轻递到唇边,微微眯起眼睛,这酒倒是好酒,也没有下料,可惜她并不喜欢这种果酒,于是只是轻抿了一口。
杜思雨问:“如何,这酒还合大家的口味吗?”
“真是好酒呢,甜甜的,还很香!”魏雅婷道,赞不绝口,仿佛为了证明这酒有多好喝一般,又当着大家的面抿了一口。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都道这是美酒,杜思雨笑着道:“好喝大家都多喝几杯,不醉人的酒,喝多些也不碍得!”
杜思雨看苏惜沫喝了一口,便又放下了,问:“怎么?不好喝吗?”
苏惜沫笑了笑摇摇头,道:“不,很好,只是我不胜酒力,恐怕不能多饮!”
“这酒不会醉人的,你放心好了!”杜思雨又命人给她斟上,连连相劝,让苏惜沫多喝几杯。
所谓盛情难却,苏惜沫自然不便一再拒绝,只又多喝了两口,此时杜思雨又命人上了许多果点,五花八门,香气扑鼻,就连一向矜持的大家闺秀们都忍不住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