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赞道:“沫儿如今做事越发周全了,你娘教的很好,如此才像是我苏府的大小姐,白姨娘的事情以后就由你娘处置,不必特意来过问我了,我相信你娘会做的很妥帖!”
白如意一听,也忘了哭,彻底傻眼了,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刚刚还对她柔情款款的苏阳,听了苏惜沫几句话就彻底变了态度,不仅要将她的事情都交由王氏处置,还要让王氏明目张胆地在她身边安插眼线。
“妾……妾身边有顾嬷嬷和芬儿就够了,不必……不必麻烦了!”白如意想也没想就要拒绝,她可不是不懂事儿,让王氏给她安排下人,就等于把自己全部都置于王氏的掌控之中,万一人家要对她行不轨之事,简直易如反掌。
妻妾间的斗争,她看的也不少了,自然不愿意变成人家砧板上的肉。
苏惜沫笑着道:“姨娘,这事儿可任性不得,您可还怀着身子,就两个人伺候,爹怎么放心?再说了,万一有个差池,您自个儿也担待不起!”
白如意眼含怨愤地看着苏惜沫,她听出来这个丫头的意思,分明就是说她就只是仗着肚子才能得意,更是要提醒她,万一这孩子有了差错,她就是罪人。
苏阳也赞同地道:“沫儿说的有理,不许任性了,夫人安排的人必然极妥当,顾嬷嬷和芬儿两个人肯定顾不过来,罢了,就这么定了,你且回去吧!”
白如意还想继续争辩,但是看苏阳板着脸,便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却掩着面哭着跑了出去。
苏惜沫看着白如意那副上不得台面的作态,却把鄙夷掩饰起来,反而对着苏阳担忧地道:“姨娘好像很伤心,爹,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苏阳摇摇头,道:“她自己想不明白,把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必理会她,到底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太小家子气了!”
苏惜沫很满意苏阳的态度,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走,反而“玩笑”地道:“父亲也不必对她太严厉,要是白姨娘能为我生个弟弟,将来可是咱们大房的功臣呢,到时候恐怕我都要去巴结她了,嘿嘿……”
“傻孩子,就算是个弟弟,也越不过你去,你才是爹和娘的宝贝闺女!”苏阳以为苏惜沫担心自己的地位了。
苏惜沫摇摇头,道:“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会吃这个醋,我和娘都极希望姨娘能一举得男,这样……爹也不必那么辛苦了!”
苏阳有些感动,拍着苏惜沫的头,道:“爹知道,所以才越发心疼你和你娘,哎……这些年我辛苦,你娘也很苦啊!”
“爹,不说这些了,否极泰来嘛,就像过去沫儿体弱多病,现在您看……不是好好的么,最近都越发胖了!”苏惜沫道。
苏阳笑着刮了她的鼻子以下,道:“你瞧瞧自己的小身板儿,还胖啊?爹巴不得你再胖一点儿!”
父女俩说笑了一会儿,苏惜沫才离开了书房,她刚刚发现了一样了不得的事情,而这件事,她必须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才最好!
离开了苏阳的书房,苏惜沫就一直若有所思的,苏阳的脉象平稳,看着也丝毫没有问题,但是她却发现了苏阳耳后那一个诡异的黑点。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中毒了,而且是一种慢性毒,一般不精通毒术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所以这么多年才没有人发现苏阳有任何问题吧?难怪王氏和后院一众姨娘都多年无孕,原本的苏惜沫之所以身体虚弱,大概也与这种毒有关,也许那个时候苏阳中毒不深,所以才有苏惜沫,否则……恐怕连这唯一的女儿都保不住了。
那么白如意的身孕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那并不是苏阳的孩子吗?可是苏阳也不像是个愚蠢的人,不会一个女人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他都不知道把?
“小姐,你在想什么啊,喊你半天都不应!”墨痕愁眉苦脸的问。
苏惜沫这才反应过来,说:“没什么,有什么事儿吗?”
“夫人派人来要小姐准备一下,明儿一早去迦叶寺祈福,明天是初一!”墨痕说。
苏惜沫点点头,迦叶寺吗?看来是得找机会出去一趟了,不知道那个死老头子还在不在那里住着了。
第二日一早,苏惜沫梳洗干净之后,就跟着王氏一起出门了,是乘坐王氏的马车去的,路上,苏惜沫试探性地问:“娘,我看您经常都有请大夫把平安脉,爹也会请大夫把脉吧?”
“当然啊,每个月都会请脉的,反正咱们府里有养府医啊!”王氏没怎挂心地回道。
苏惜沫点点头,如果是有人对苏阳下毒,多半也是苏府的人,府医就算能看出什么问题,估计也不会说吧?更何况,那种毒,应该不是一般的大夫能辨别出来的。
“娘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您身子也问题,姨娘们的也都是年轻体壮的,为何爹爹除了我之外,就没再有别的孩子呢?”苏惜沫想要引导王氏想明白这个问题,如果要查清楚真相,王氏必须要了解情况,并给予配合才行。
王氏被苏惜沫这么一说,也蹙了眉,道:“我也疑惑来着,生完你之后,我的身子也有些亏损,但是调养了几年也好了,后来一直无孕,也一直以为是福薄,但是……想想你爹也纳了好几房妾室,也有几个通房,似乎也都……”
说到最后王氏的眼睛瞪得老大,她一直都忽视了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这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能怀上孩子?而她也只有苏惜沫一个,还体弱多病,差点儿就折在了那次意外落水。
王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身体都禁不住颤抖起来了,因为她也想到了那最可怕的可能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这么多年来和苏阳的努力都成了白费,没有子嗣,苏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都没法子继承苏家了。
苏惜沫握了一下王氏的手,眼神平静而坚定,道:“娘,别担心,总会有法子解决的!”
王氏的神情显得很沉痛,手变得冰凉凉的,苏惜沫摇摇头,说:“娘,事情还没确定,怎么能自乱阵脚?”
王氏看着女儿水亮的眸子里透出坚定而温柔的光泽,心下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懦弱了,怎么能在孩子面前就如此失态,这才微微笑了一下,道:“瞧我这样,你说的对,无论是什么情况,都有法子解决的!”
看王氏总算平静下来了,苏惜沫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娘,此事也只是怀疑,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保密,否则……”
“我知道,事关重大,看来……的确该好好清理一下后院了!”王氏的眼里有着森冷的目光,苏阳的饮食起居都是她一手打理的,其他人很难接触到,如果有人能下手,那一定也是自己身边的人。
想到这一点,就让王氏脊背生寒,自己信赖的人有可能就是内鬼,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容忍的事情,自己的小命都随时可能被人拿走,如何能安生?
苏惜沫心中自然而言是如此想的,而且她甚至怀疑苏惜沫的死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而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苏氏和苏阳都很信任的人,要不然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吧?
母女二人还是依照计划去了迦叶寺上香祈福,而苏惜沫却借口要去寺院走走,带着墨香和墨痕单独行动了。
她来可不是为了给菩萨上香的,是给那个老不死的老头子送点儿好东西,要不然估计说不动他出山吧?
墨痕看苏惜沫越走越偏,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不要再往前走了,待会儿夫人找不到人该担心的!”
“墨痕,你最近越来越啰嗦了,娘和那大师还有的谈,不必担心,走吧!”苏惜沫声音有几分不悦,对于身边的丫头,她最大的要求就是要听话,忠诚,不要多嘴。
墨香瞥了一眼墨痕,说:“不许多嘴,跟着就是!”
墨痕委屈地扁了一下嘴巴,不过这次聪明的没有说话了,而是乖乖地跟着苏惜沫身后,不时地会观察一下地形,发现她们渐渐远离了迦叶寺的寺院,而往着后山走去。
本以为前方就是绝境了,没想到苏惜沫拐了一个弯,绕过树丛,竟豁然开朗,此处竟像个遗世独立的桃源仙境,种满了神奇的花草,还散发着蛊惑人心的芬芳。
“吃下这颗药丸,否则待会儿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苏惜沫的首先出现两枚粉色的丸药。
墨香和墨痕看了苏惜沫一眼,墨香倒是一句话都没说,果断地拿起丸药就吞了下去,发现还甜滋滋的。
墨痕稍稍有些犹豫,想问什么,但是终究憋了回去,也拿起药吞了下去,苏惜沫对墨痕点点头,道:“这样才对,你们俩是我最亲近的丫头,有些事儿我不想瞒你们,但是……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你们只要记住好好听话就可以,其他的不必多问,不必多想,懂吗?”
墨香点点头,郑重地表示:“是,小姐,墨香记下了!”
墨痕也木木地点点头,虽然还是搞不清状况,但是墨香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好了,总归小姐又不会害她们。
苏惜沫自己也吞下了药丸,这老头子种的花花草草本身都没有毒,但是某几种混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比瘴气还要可怕的毒了,一开始是无所谓,但是会慢慢陷入幻境里,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便看到花圃的角落处有两间草屋,有一个带着斗笠的老翁弯腰在收拾门前的几株小草。
似乎完全没发现有人靠近,苏惜沫对着身后两个丫头说:“你们就留在这里,我去向那个老人家讨杯水喝!”
“啊?小姐……不如奴婢去吧!”墨痕觉得这样的工作应该是丫头们该做的啊。
苏惜沫摇摇头,道:“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们在这歇会儿,欣赏一下这边的花花草草,看看你们能认得几种,咱们回头也种些!”
墨痕和墨香一听,立刻也来了兴致,齐齐点头,道:“好的,那小姐自己小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