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倒是你们,刚刚应该撞到脑袋了吧?回头我帮你们看看,可别落下毛病!”苏惜沫笑着说。
墨香和墨痕听到她的话,才放下心来,墨痕拍了拍胸口,道:“好险,要是小姐你有个好歹,我和墨香也不用活了!”
苏惜沫安抚地对她们笑了一下,眼神却已经看向了车外的小冷,对她露出感激的笑容,道:“岑姑娘,多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儿我主仆三人怕是要遭殃!”
岑小冷看到苏惜沫这么个貌美的小姐对她致谢,还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头,憨然笑着:“没……没有,哪能见死不救啊……都是应该的,不用客气!”
苏惜沫看着眼前淳朴的姑娘,心下有了好感,便道:“姑娘身手倒是极好,是不是习过武?”
小冷点点头,道:“嗯……我爹生前是个猎户,会些拳脚功夫,家中就我一个独女,自幼便跟着爹习武,如今也算是会些皮毛!”
苏惜沫可不这么认为,凭着小冷的轻功和力气,很明显是个高手,一个普通猎户能有这么好的武功吗?看来她爹爹应该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现在她感兴趣的倒不是小冷的爹是什么人,而是在想如果她身边能有小冷这么个人,以后出门也就便利多了,墨香和墨痕虽然聪明忠心,但到底只是普通人,不会武功,而她自己那些空架子也就对付几个普通人可以,遇到歹人除了用毒,自保能力不足。
可是还没等她想到怎么让小冷跟着自己,那边杨穆谦就跑了过来,不客气地喊道:“你们磨磨唧唧的聊什么呢?小冷……我是真心实意想娶你过门的,虽然你做不了正室,但是我也不会亏待你,保证对你比谁都好,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你!”
岑小冷一听到杨穆谦的声音,脸色立刻就变了,怒气冲天地说:“谁要你嫁给你?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人当妾的,墨含笙与我自幼定亲,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墨含笙那小子有什么好?莫说他现在就是个举子,即便将来高中了状元,最多也就封个七品芝麻官,我好歹也是长公主的儿子,太皇太后的外孙,你跟着我不比跟着那个穷酸强啊?”杨穆谦一副你不识货的样子,懊恼不已。
岑小冷呸了一口,说:“我放着好好的举人夫人不当,给你当妾?我脑子不糊涂,妾是什么?是供人家取乐的玩物,就比奴婢强一些,我凭什么要答应做你的妾,别说你是公主的儿子,就算是皇上的儿子,我也不稀罕!”
苏惜沫在心头为岑小冷喝彩,好个烈性女子,看着她一身打扮,和这门户也知道她家境并不好,贫苦人家能养出这样贫贱不能移的节气来,着实不容易!再者这小冷虽然性子烈,但是谈吐上却并不粗俗,是个好姑娘!
苏惜沫这才撩开车帘,让墨香和墨痕扶自己下了车,那杨穆谦看到苏惜沫,眼睛倒是一亮。
苏惜沫看了他一眼,道:“杨小侯爷,您这样强抢民女,可不太好吧?我素来知道杨家满门忠烈,杨家子弟也都是英雄好汉,还从未听说过有欺男霸女的恶行,难道杨小侯爷是打算给杨家先烈们用性命和鲜血挣下的好名声,毁于你一人之手?”
杨穆谦看了一眼苏惜沫,鼓着腮帮子说:“我哪里强抢民女?我可是亲自登门提亲的,聘礼都备下了,岑家婶子同意的!”
苏惜沫看了一眼不远处正赶过来的淳郡王和那胖婶子,道:“小冷都说了她已经许了人家,你这样可是夺人之妻,按律法是要判鞭刑的,当然……我知道西楚的律法对小侯爷而言不算的什么,谁让您有淳郡王和太皇太后撑腰,但是……此事要传扬出去,不知道杨家的忠烈祠,会被会被人吐口水呢?”
“谁敢吐我杨家忠烈祠的口水?”淳郡王适时出现,吹胡子瞪眼的,十二分的愤怒。
苏惜沫回身,倒是恭敬地给这个老顽固欠了欠身,道:“见过淳郡王……淳郡王来的正好,小女正在劝小侯爷莫要行那欺男霸女的恶事,否则坏名声传扬出去,那杨家祖祖辈辈立下的功勋可就要蒙尘了,到底岑小冷也是个有节气的好姑娘……淳郡王一向是个品性高洁,颇有君子之风的贤者,定然也不会逼迫一个守节的小女子为妾,对嘛?”
淳郡王听了苏惜沫的话,倒是捋捋胡须,一副很受用的样子,道:“这是自然,生而为人,自当要遵从礼法,礼不可废……我杨家自然不是那等仗势欺人,欺男霸女之人!”
杨穆谦却不依,耍赖一般地瘫在地上,哇哇乱叫:“不行,我就是要娶小冷,她不当妾我就娶她为妻,叔叔,你明儿就给我请三媒,我要正式向小冷提亲!”
“胡闹,你的亲事能当儿戏?没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旨意,谁个敢给你随随便便娶妻?真是个混账东西,快随我回府,不许胡闹了,若是你真想娶妻咱们挑个日子进宫,让太皇太后给你指一门好亲事!”淳郡王虽然板着脸,但还是去拉杨穆谦起来,其实对侄子他是满满的心疼和宠爱。
杨穆谦就是不起来,拉着淳郡王,就开始撒泼耍赖:“我就不,我就喜欢小冷,我要娶她为妻,叔叔……你不知道,其他的女子都可没劲儿了,就小冷一个人敢拿鞭子抽我,还特使劲儿,嘿嘿……我就喜欢她这性子!”
“什么?她……她拿鞭子抽你?”淳郡王一听,胡子都气歪了,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唯一侄子,自个儿再生气也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竟然还有人敢拿鞭子抽他?
淳郡王回过头,恶狠狠地等着岑小冷,道:“你这个没教养的丫头,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打我家谦儿?还拿鞭子抽?老朽和你拼了……”
说着老头就不管不顾地丢下杨穆谦,气势汹汹地冲向了岑小冷,岑小冷也没料到一个郡王爷能真赤手空拳地要过来和她拼命,立刻做好了迎击的姿势,淳郡王一头冲过来,她只是轻轻用手挡了一下,老头就被推翻在地,四仰八叉的,甚是滑稽!
杨穆谦原本还在地上赖着不起来,看到自己叔叔摔倒了,赶紧爬了过来,担心地喊道:“叔叔……叔叔……你怎么了?可摔疼了?”
说完又哭丧着脸看着岑小冷,又是怯怯的,又带着埋怨道:“小冷,我叔叔年纪大了,你别下手那么重……我皮糙肉厚的,你爱咋打都没事儿,下次不打我叔叔了,成不?”
苏惜沫被杨穆谦这样子逗乐了,心道这孩子心性倒是不坏,估摸着也就是被宠坏了,做事儿不讲究章法,全凭着自己的性子来。
岑小冷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自幼习武,阿爹就教导她不可对老弱妇孺动用武力,坏了习武之人的义气。但是她没料到那么气势汹汹的老头冲过来就是个花架子,她也就稍稍用力挡了一下,他就摔成那样了!
“我……我不知道他一点儿武功都不会……”岑小冷抱歉地道。
苏惜沫好心地解释道:“淳郡王是个读书人,杨家子弟,也就他和小侯爷俩是完全没习武的!”
淳郡王老脸一红,自己爬了起来,十分别扭地道:“哼……不管,老朽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许你欺负谦儿……我杨家可就剩下他这最后一条血脉了,要是让你打坏了,那还了得?”
岑小冷看老头子没事儿了也松了一口气,道:“郡王爷,我可没成心推您!还有……我打他也没多使劲儿,只要他不再来招我,我绝不会欺负他,我不打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杨穆谦看自家叔叔没什么事儿,就又忘了刚刚的事儿,厚着脸皮道:“小冷啊,你看这样成不?我去让太皇太后下旨赐婚,我娶你为妻,明媒正娶,八抬大轿……”
“不成!”岑小冷和淳郡王不约而同地出声反对,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撇过头去,冷哼了一声。
淳郡王一把拉住杨穆谦,苦口婆心地道:“谦儿啊,这样的女子不能娶啊,且不说门第是否合适,但凭她这泼辣性子,你娶回去岂不是要受苦?女子就应当要三从四德,娴静端庄,娶妻当娶娴啊……”
杨穆谦很明显是听不进去的,嬉皮笑脸地道:“叔叔,我就喜欢小冷这样的,那些大家闺秀,世家千金都无趣极了,装模作样的,没的让人恶心!小冷是真性情,而且她心地善良,见义勇为,十分适合当我杨家的媳妇儿!”
岑小冷气呼呼地道:“谁适合当你杨家的媳妇儿了?不要胡言乱语,我和墨含笙已经定亲了,等他考上了状元公就来娶我过门,你别坏我名誉,好女不二嫁!”
淳郡王也道:“我杨家绝不答应让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谦儿,你再胡闹,叔叔可就不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