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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五幕:不从之神

“鬼所居住之国……”紫条件反射的在口中复述一遍,然后她心中一紧,用着询问的眼神看向月辰命,在得到月辰命的肯定后,紫额头上沁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啊,啊哈…哈哈,这是开玩笑的吧,月辰命大人。如果是在调侃的话请慎重,这种不严谨的话是有失您的威严的。”紫干笑着,用着比哭泣好不到哪去的表情说着。

月辰命挑了挑眉头,颇为无奈的说道:“在汝的心目中吾便是不分场合都会开玩笑的存在吗?”

“但是那可是鬼啊!这里分明有人类活动的迹象,最讨厌人类的鬼族怎么可能会生活在这里啊!”紫难以置信的说道。

紫的情绪有些激动,因为那可是‘鬼’。不只是人类,连妖怪也会感到恐惧的一族。鬼也是妖怪的一种,它们有着刀枪难侵的坚硬肉体,力拔山河的强悍力量,还有着神秘莫测的能力,在妖怪中是立于顶点的存在。被鬼族所奴役的妖怪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最有名的天狗一族也不得不屈居鬼族之下。

如果说妖怪是由人类的畏诞生的,那么鬼就是人类恐惧的最实质的体现。

这些充满破坏性的怪物一度站在神明的对立面,被称作神之敌。若是说寻常妖怪还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进行治退,那么在遇到鬼的时候,估计只有向神明祈祷了,因为只有神明才掌握着治退鬼的能力。

“客观却不全面的说法呢。”月辰命的眼睛仿佛看穿紫心中所想,她说道:“汝对于鬼的定义有些片面呢,虽然因为传闻的深刻而无法轻易改变本质,但是鬼和妖怪其实一样都是定义比较暖味的存在,有人因为传说而变成鬼怪,同样那些作恶多端,残暴的人也会因为传闻而改变身为人的本质,成为鬼也不足为奇……”

说到这里月辰命顿了一下,她目视着洞穴深处喃喃道:“更何况还在这个伊吹山之中。”

有些话月辰命没有说出来,因为不想让紫感到更加担忧。事实上这座山名为伊吹山是有很深的含义在其中,伊吹山的伊吹之名来自于伊吹大明神,或许你会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是它另一个名字一定会耳熟能详,那就是神代的怪物——八岐大蛇。

在各种典故中关于八岐大蛇的出处没有详细介绍,只知道是被三贵子之一,暴乱之神素盏鸣尊所斩杀的一只恐怖的大蛇,再之上已经超出人类历史所能记载的极限。事实上这个最恐怖的怪物与伊吹山有着很深的渊源,虽说在岁月流逝而过的今日已经有很多信息无法追寻,但是直至如今,由八岐大蛇所流传下来的印记也绝不仅仅只是这个所谓的伊吹之名。

排除黄泉中的鬼,鬼在最早的记载中是便是源自于这个伊吹山,曾有日本武尊持天之从云讨伐伊吹山恶神的记载,其中的恶神究竟是什么,似乎不言而喻。

拥有恶神之名,并且具备与神明抗争的力量,这突然出现于现世的强大怪物其实乃是八岐大蛇的后裔,也因此继承了大蛇元吕雉那嗜好美酒的天性。没有鬼是不好酒的,而且它们都是酒量极佳的存在。

当然,这些是不能告诉紫的,否则性格有些怯弱的她连迈出脚步的想法都会消失的。

走在幽暗无光的通道中,潮湿和压抑的气息让紫不由自主的放轻脚步,也不知过了多久,紫依稀在远处看到一簇火光,还没等她仔细观望,月辰命突然拉住她的手臂。

“吓!”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月辰命。

“现在还不是去那里的时候,吾有些新奇的发现,先过去一趟。”

说这句话的时候月辰命的神色有些怪异,仿佛在感叹些什么的样子。

月辰命没有给紫解释太多,拉着紫向石壁走去。当月辰命碰到石壁的时候,坚硬的石壁犹如水面般泛起波澜。在紫惊讶的眼神中,月辰命带着紫没入石壁中。

“这…这是!?”

在完全黑暗的石壁中任由月辰命拉着前行的紫惊讶不已,明明是在石壁中去还可以呼吸,同时周围感觉软绵绵的,仿佛被包裹在一层气泡当中一般。紫为见识到神明大人另一种能力而感叹。

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奇妙现象没有持续多久,紫只觉得眼前一亮,然后就踏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好在亮光并不强烈,紫眯了一下眼睛很快就适应了,然后看着周围的景象皱了皱眉头。

阴暗,潮湿,浑浊的空气因为得不到宣泄而堆积在一起,呼吸中一股挥之不去的腥臭味令人难以忍受。这是一个昏暗的石室,斑驳的石壁上有些分不清是红是紫的印记,这些是干涸的血迹,同时在石壁中挂着两条粗长的铁链,铁链从墙壁延伸而出,束缚在一个身影之上。

“那是!?”紫瞪大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一个被铁锁束缚住的身影。

那是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孩,一头蓝色偏紫的齐肩短发,宛若秋季枫叶般绯色的双瞳,穿着红色短袖上衣与长裙,也不知道在这里关了多久衣服脏兮兮的样子,只是质地上可以看出并不是寻常人家可以穿的起的高档品。

是哪个贵族家的公主被俘虏了吗?

紫刚有了这个念头就摇头否定了,因为在一个被关押的少女身上紫感到一丝心悸,证明了一个少女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而且一位深闺大小姐也不需要特意用如此粗长的锁链拘束。

在紫观察少女的时候,这位神秘的少女也注意到突然闯入的来客,少女先是淡淡的瞥了紫一眼,然后看着月辰命,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妖怪还有……神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汝不应该也要回答吗?一位神灵被囚禁在恶鬼之山,吾也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女深深的盯着月辰命看了一会,然后扭过脑袋拒绝道:“无可奉告。”

紫有些不愤,妖怪与神的初始好感度总是很低。紫拉着月辰命说道:“师匠大人,既然她不愿意和我们说话,我们还是离开,留她继续关在这里吧。”

月辰命笑了笑,摇着头抚摸着紫的脑袋,然后对那位少女说道:“吾名为天辰御镜神月辰命,极东之地的山神,旁边这位则是吾的学生。”

“山神,土著神?”

“称呼吾为月辰命即可,说到底土著神的定义也只是高天原擅自规定的,神明本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又何必为其套上一个拘束呢。”月辰命对于高天原的这种做法没有太多认同。

听完月辰命的话,少女的眼神缓和了不少,她犹豫了一下后,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须佐之男的后裔,大国主之子,名字的话……曾经应该叫做建御名方神。”说到这里少女神色暗淡,心情变的不太好。

她抬眼瞅了月辰命一眼说道:“你就叫我建御名方吧,既然你是神明,为什么还要到这种地方来,这座山中有恶鬼存在,在没被发现的情况下快点带着你的学生离开吧。”

“这可不像是一位军神会说出的话。”

建御名方自嘲的笑了笑回答道:“我之前也不相信神明会刻意避开恶鬼,所以我现在被关在这里了。”

“鬼有那么强大吗?”紫心中一惊,急忙问道。

建御名方瞥一眼紫,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和一位妖怪说话。然而长期的囚禁似乎也抹去她作为神的傲气,思考一下后建御名方回答道:“只是鬼又怎么可能会让我退却,更不可能如此狼狈的被囚禁在这里,可是那个鬼却有一把很厉害的武器,仅仅那边武器就让我没有抵抗力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器!?”紫很难想象会有什么武器可以让神明都无法抵御。

建御名方深深的吸口气,语气复杂的说道:“真是难以启齿,那个鬼所持的是我们的尊神须佐之男命在讨伐八岐大蛇时获得的战利品,神剑——天之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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