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相提并论?你不过是送上们来的贱妾而已,像你这种的女人,墨非寒也好意思送过来当贺礼,真是太瞧得起你了。也不知是哪里调教出来的女儿,才能使出这些狐媚手段,让师兄上了你的床。真不知惊兰大陆还有这样的人才。”未依琳一脸的不屑。
“你……”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子涵都不打算反抗,唯独不可以侮辱她的亲人,她奋力站了起来,蓄尽全力,给了未依琳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
未依琳捂着脸,有点不敢置信道:“你居然敢打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有什么本事从我手中逃生。”
未依琳正要出剑,却听见外面传来了左寂冷稳健的声音:“夫人醒了,你们快去备点清淡小菜吧。”
子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样滑稽的一幕,刚才还想拔剑杀了她的一脸阴险的未依琳,这一刻嘟起了嘴,眼眶泛红。呜呜的抽泣了起来,那泪珠儿真是豆大,十足十的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左寂冷看着地上碎了的茶盏,赶紧护住了未依琳,怒目对着子涵道:“你想干什么?看来你的确恢复的不错,连打起人来也有劲了。”
未依琳赶紧接了话茬,说:“师兄,我本来端了茶来,想要给夫人,可是她不领情就算了,她污蔑,她污蔑琳儿在这水里下了毒,琳儿不从,她……她便要打琳儿。”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的子涵真想大笑,这样会演戏的女人,活在这个世界简直是浪费了,要是去了现代社会,说不定还能红的发紫。
“子涵,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你有什么怨气朝我来,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左寂冷看着未依琳脸上的红印,心里突然揪着疼了起来,这个小师妹,可是他捧在手心疼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啊,惯是不能让别人欺负的。“琳儿,师兄去给你请庄上最好的医者来给你瞧。”
子涵突然从床上起了身,掏出自己的香袋,里面装的都是她经常用到的一些药丸,说:“我就是现成的医者,你敷上这里面的膏药,保证很快复员。”
未依琳见状朝左寂冷怀里靠了靠,怯怯的说道:“师兄……”
“琳儿不怕,子涵是会医术的,她刚才也不是故意要打你的,琳儿就不要计较了,不然脸花了,讨不到亲事的。”左寂冷接过香囊,递给未依琳。
未依琳接过香袋,仔细的翻了翻,却突然喘气了粗气,脸涨成了猪肝色,两眼一翻,竟然昏厥了过去。
事出突然,左寂冷一脸错愕,赶忙从未依琳手中抢过香袋,扔给子涵,抱起了未依琳,满脸焦急,冲着子涵吼叫道:“洛子涵,你好歹毒的心啊,我师妹要有什么差池,我定然要灭了墨林轩。”
子涵亦是一脸诧异,她给的的确是她自己制作的去疤良药啊,看未依琳的表现,这次倒不是装的,她有哮症,可也不会至此啊。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香囊,这里面的确只是放着自己常用的祛疤膏药,是什么会让她昏厥的呢?子涵又仔细嗅了嗅香囊,这个香囊是有夹层的,夹层里面只是放了些她喜欢的玉兰花的花粉而已,难道未依琳对玉兰花是过敏的?难道未依琳身体里是存在毒素的?
这时,左寂冷面若冰霜的走了进来,警告子涵道:“洛子涵,你我之间的纠葛不要迁怒到其他人身上去。我警告你以后不要接近琳儿,更不要妄想去伤害她?”
子涵从来不吃这一套,拖起手中的香囊递到他的面前,说:“你闻闻看,未依琳以前是不是中过毒?她是否对玉兰花过敏?”
左寂冷闻了闻,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她中过毒?玉兰花过敏?这是什么意思?”
真好,终于有救了。子涵狡黠的笑了笑,说道:“你不管我说的什么,我有把握治好她,包括哮喘,你放了我,如何?”
左寂冷闻言一愣,眯起眼睛,说:“你有什么资格?你如今是我茹庄的夫人,医好我的师妹亦是你的责任。”
子涵睁大了眼睛,不动声色的说道:“就凭我在古墓那里救过你一命。”
这样一说,左寂冷不禁会想起了那段自己独身一人闯荡江湖的日子,虽然充满危险,但是也不错,不是吗?那段与邱兄相处的日子不也很快活吗?子涵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了,摇摇欲坠的身形又靠近了些,虽然不清楚那时的她是不是真诚相待,但是毕竟真心的救过她,如果她不是墨林轩送来的人,如果她不爱墨非寒,那么他亦不会乱了分寸,强要了她的身子,如果,没有如果。
左寂冷摆了摆头,淡淡的药味体香传过来,才让他回过神来,说道:“好吧,反正你只能算墨非寒的一颗废棋了。以三个月为限,如果除掉琳儿身上的毒素,以及治好哮症,你就可以离开了。”
“一言为定,左寂冷,你可不要食言。”软骨散的效力慢慢的又发作了,子涵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转过身接着对左寂冷说:“可以给我软骨散的解药么?”
“你服用了软骨散?是墨林轩给你用的?”左寂冷的神情很是奇怪,有些关心,又有些疑惑,更有些担心。
“是我自己愿意嫁过来做礼物的,跟他无关,你就当我自己作践我自己吧。”子涵不想说是未依琳在食物中下的毒,说了他也不会信。
“既是你自己服的药,那你自己去找解药吧,你不是医者么?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那边自己承受吧。”左寂冷冷冷的回道:“你到现在都这么维护着他,这样作践自己值得么。”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少主请回吧。我休息一阵就去水坊别居看她。”再辩驳也是无意,子涵下了逐客令。
“那还是请夫人快去吧,既然受人之命,还是办到的好。”左寂冷其实想走过去扶起子涵,但看她强硬的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定不负所托,希望少主你信守承诺就好。”
茹庄里的人工湖面积不大,风景却独好。湖畔两边又新植了几株垂柳,冬去春来,柳树飘絮,春暖花开,一切都复苏了,独独子涵的那颗心,还困在寒冰里,没有丝毫的暖化。不经意间,子涵已经在茹庄住了小半年了,自从答应了医治未依琳后,作为一名医者,她对未依琳自的尽心尽力的。这段时间说好过,也好过。不仅左寂冷再也没来过西厢房来骚扰她,就连未依琳也因为治病的缘故对子涵的脸色渐渐的好了起来。说不好过,也确实难受,墨非寒惜败左寂冷,她不知道,也不敢想,他会怎样。
墨非寒前来挑战过左寂冷,那一天,出奇的冷,仿佛北风吹走了世间所有的温度。虽是如此,茹庄上上下下却欢腾无比,当然,这是他们茹庄少主立下威信的最好时机,不管是长老还是弟子,就连扫地的大婶也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两个风云人物的对决。
墨非寒一人一剑的来到了茹庄,没有任何的随从,茹庄待他,亦是不敢怠慢,江湖人士也都很重视这一战。
对决的前一天晚上,墨菲寒其实已经悄悄的进了茹庄,站在西厢房门外,他漆黑的长发在风中凌乱着,紧抿着双唇,眼睛微闭,就那样凌立在漫天风雪中,仿若一座雕塑。他浅浅的唤了一声“子涵”,他知道,她听见了,他等着。他本来不想如此,奈何心里仿佛有一条小虫子,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理智。漆黑的夜空中,那如星辰般的眸子却始终没有睁开,等了大半夜,子涵也没有出门见他。近若咫尺,却不相见。
坐在房里的子涵也并没有淡定自若,她脑子里不知分裂出了多少个人格,有的说让她随了自己的心意,就算什么也不做,见一面也是好的。有的说这样利用自己的人,还有必要见吗?有的又说让她出去问个究竟。一时间在她脑海了炸开了锅,她烦躁不安,命丫头取了酒来,一个人坐在窗前快速饮着,不过一层窗户纸,却像一座大山,隔在两人之间。
子涵渐渐醉了,丫头服侍着睡了,也吹熄了红烛。漆黑的那一刹那,丫头没有听见,但是那声轻轻的叹息却是被迷迷糊糊的子涵听了个真切,她知道,他走了。他以为,她再也不想见他。
雪下了一整晚,绵延了好些的鹅毛大雪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大早上,子涵好不容易摆脱了丫头们的邀约,跑到茹庄里的藏书阁看经书去了,她不想看墨菲寒和左寂冷之间的对决,她怕他失败,更怕他胜了。如果胜了,他可会要回她?
可是即使她逃过了自己的眼睛,却逃不过自己的耳朵,更逃不过自己的心。她还是知道了,他败了。任凭丫头们把左寂冷吹的天花乱坠,在她耳朵里面的关键词也不过是:他败了。
子涵原本以为左寂冷赢了会很高兴走来讥讽,可事实并非如此。不仅左寂冷并没有过来,就连丫头们口中也只是不住的夸赞左寂冷武功盖世,却也没有人说墨非寒不济就是,子涵心想,想必这定也是一场旷世对决吧,虽然墨非寒败了,但世人对他,还是敬佩的。
没人来找她麻烦,她倒落了个清净,只想赶快医好未依琳,然后回到药谷,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她也决心在也不会出药谷,远离这纷纷扰扰的江湖,也远离那情情爱爱的镜花水月。
未依琳病并不难治,她的哮症不是与生俱来的,而且她单单只对玉兰花粉过敏,至于体内的毒素,本就残留的不多,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打理才会时而发作。只要每天坚持服药,也是绝对会断跟的症状。
子涵要左寂冷铲除了这茹庄所有的玉兰花,要他命管家不再采购任何与玉兰花有关的材料,这样在茹庄里面,未依琳断然是不会范症的,至于为什么不能去本,子涵随便拿了几个原理糊弄了一下左寂冷,他倒深信不疑,也没有追究。
庄里的丫头告诉子涵,未依琳的这毒伤可是有来头的。当年左融被围困之时,有黑手暗中想要用毒毒死少主左寂冷,而那一碗面,正是未依琳吃到了,救了左寂冷一命,只是当时年纪尚小,很多毒素潜藏的太深,故而没有除去。看来左寂冷把未依琳当做至宝,也是有原因的。
这些天左寂冷再也没有踏入过西厢房半步,每次在未依琳的水坊别居碰到,也并没有什么接触,除了子涵找他索要药材之外。未依琳见左寂冷对子涵失去热情,又看在子涵在为她治病的份上,态度也和缓了起来。
三月初,算算日子,当日的三月之期也快到了,未依琳的毒素也已经清理的七七八八了,子涵由衷的期盼着,自己能快点逃离这一切,回到药谷与师傅共享天伦,哪怕一辈子不出谷,也不会觉得遗憾。
水坊别居内,未依琳听说左寂冷中午时分会过来看她,便差了丫头去帮她找些漂亮的花儿放在房间里,刚巧子涵手里捧着一束桃花枝走了进来。
未依琳的语气还是那么的不冷不热,说道:“夫人,我的病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知夫人何时离府?”
子涵将手里的桃花枝插到妆台上的花樽里,回道:“这不是你说了算,你的好师兄要是肯放我,我肯定马上就走。”
一旁的丫头赶紧过来阻止道:“夫人,这个花樽,琳师姐交代要插些精致的花儿的。”
子涵正欲拔出来,不想却听见了左寂冷的声音,“我看这桃花开的正艳,我看插的还不错。”
一旁的未依琳见左寂冷喜欢,也跟着附和起来:“一向知道夫人的眼光是很不错的,师兄,你说,我把这桃花别在头上,可好看。”
左寂冷宠溺的捏了捏未依琳的鼻子,说道:“好看,好看,我的琳儿干什么都好看,身子调养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