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蝶衣是花满楼的花魁,每天都有许多达官贵人,风流公子要见她,自然是分身乏术,可是魅灵不一样,她在凡间可以来去自如,所以,成蝶衣才会想要让魅灵公主帮忙,扳倒右相莫庆臣。
莫庆臣私下扣了许多军饷和粮草,只要拿到证据,就可以证明他贪污受贿,克扣军饷,到时候他即使不会被寸磔示众,也至少会被罢官免职,到时候他自身难保,自然也就顾不上找张奎逸的麻烦了,到时候成蝶衣再在穆亲王面前美言几句,为张奎逸翻案,这冤情自然就洗刷了。
右相贪污受贿一事,一来朝廷没有确凿的证据,二来莫庆臣位高权重,所以朝廷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要想扳倒右相,谈何容易?莫庆臣既然敢贪,那账目自然是做得妥妥贴贴,滴水不漏,光是这证据的搜集就是一大麻烦。
“这朝堂之事本该凡尘俗世之人来管理,我等只是误入其中,公主若是觉得麻烦,大可推脱不接。”成蝶衣最后看出来了魅灵的不情愿,也没有勉强,只是淡淡道。
“并不是麻烦,只是觉得扳倒右相未必就是最好的法子。”魅灵狡黠一笑。“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莫庆臣主动把钱吐出来,还给百姓,补足军饷,顺便还放过张奎逸呢?”
北靖的贪官污吏肯定不止莫庆臣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说不定反而会把一些无辜的人也会被牵连进来。
成蝶衣没想到魅灵的想法这么大胆,不过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想法,只是该怎么做呢?
“蝶衣愿闻其详。”
“办法我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蝶衣能不能帮帮忙了。”魅灵示意成蝶衣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想法。
成蝶衣一听完魅灵的想法,当即就乐了,这倒是别出心裁,她怎么没想到呢!
就这么办!
右相府邸
莫庆臣气得肝都快吐出来了,他的宝贝儿子去了金都回来后没几天就暴毙身亡,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啊!
一定是有人害他的儿子,想来想去,莫庆臣觉得最可疑的就是花满楼的那个花魁娘子——成蝶衣了。
儿子风流成性,老子是知道的,那个成蝶衣明明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成蝶衣,不管怎么看都是最可疑的,不用问了,一定是那个青楼妓子搞的鬼。
莫庆臣原本想要向花满楼动手的,可没想到穆亲王却横插一脚,愣是把他的计划扼杀在萌芽之中,这叫他如何不气!
好,好得很,老子整不倒你花满楼,伤不到你成蝶衣,我还拿一个白面书生没办法了?!
一想到当日在场的还有张奎逸,他肯定也是帮凶!莫庆臣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雪恨。
不管是什么名头,只要能够治张奎逸的死罪,他就高兴!
可是这事情就邪门了,他才抓住张奎逸不久,这小子就诡异地从牢里消失了,没办法,现在莫庆臣只好到处通缉张奎逸,并且对张家严加勘察,以防这小子携家带眷逃跑。
他就不信,这小子还能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不成?就算挖地三尺,他也要抓到他!
夜幕降临,整个右相的府邸都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倒不是丫鬟小厮们忘记点灯了,而是这灯一点,就会立刻被一阵阴风给吹灭掉。
府邸里面的下人们不禁打了个寒噤,难道右相府撞鬼了?
卢慧娘正在房间里面垂泪,忽然觉得外边的天色渐暗,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了,怎么也不点灯了呢?
擦了擦眼泪,卢慧娘开门想找一个丫鬟问一问,怎么天都这么黑了,还不点灯呢?
忽然一阵寒风吹来,门前的两个白灯笼摇晃了几下,屋内本来就因为死了人挂了白布,这下子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了。
卢慧娘想起今天是头七,莫不是儿子回来了?
想到这里,卢慧娘顾不得喊丫鬟仆役,径直就奔着灵堂而去。
“道初,是你回来了吗?”
“告诉娘,是谁害的你?”整个灵堂阴森森的,飘荡着卢慧娘的呼喊声。
忽然“砰”的一声,灵堂原本大开的门关了起来,屋内的白布也停止了飘动,这时候,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娘,孩儿死得好冤啊……
一个鬼影从窗外一闪而过,卢慧娘吓得魂飞魄散,但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是道初吗?你有什么冤屈都跟娘说,娘一定替你报仇!”
莫道初的“冤魂”出现在卢慧娘的面前,缓缓飘近,披散的头发下面露出一张煞白的脸:“娘——”
卢慧娘原本十分害怕,但一看到真的是莫道初,又欣喜万分,她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呢!
“道初,你,你有什么委屈都跟娘说,啊。”卢慧娘看到儿子如今这副模样,心疼万分。
“娘,孩儿的死其实不关任何人的事,是因为爹他贪污了巨款,又克扣了军粮,孩儿这才会遭受到天谴。”“莫道初”说得有板有眼的,仿佛自己真的是受到了天谴一样,还撸起袖子给卢慧娘看,“你看,阎王爷都不待见我,都给我抽了好多鞭子呢,疼死我了!”
卢慧娘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心疼得直掉眼泪,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吃过苦,她也不舍得打骂,如今到了阴间,怎么就遭了这份罪呀。
真是造孽啊!
“娘,你一定要帮我劝劝爹,让他帮我减轻罪罚,把贪来的钱,克扣的军饷都还回去吧,要不然等他百年之后就是跟我一样的下场啊!”“莫道初”抓着卢慧娘的手拼命摇道。
卢慧娘心疼儿子,点头应承:“好好好,都依你,娘回头就去劝劝你爹,你说你爹他要这么多银子到底是做什么呀,死了还要被鞭子抽,真是糟心啊,还连累了你啊。”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莫道初”的身影越来越远,卢慧娘就算想抓也抓不住:“道初,道初!”
“娘,孩儿要走了,您多保重,记得一定要劝爹啊!”“莫道初”的身影逐渐飘远,最后消失不见。
剩下卢慧娘,跌坐在灵堂里,守棺痛哭。
魅灵虽然有些不忍心打断这亲人团聚的时刻,也不得不吹出“阴风”示意成蝶衣:戏演完了,该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