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是他回来了么?他醒了?这……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一系列的疑问,自内心喷涌而出。却无奈眼泪先泛滥成灾。半个多月没有见他,心里的想念,她自己该是比谁都清楚。此刻心里的激动无以言表。
这个多日来朝思暮想的温暖怀抱,一瞬间让她无比贪恋。哪怕这只是梦,她也不想醒过来,哪怕,就一辈子这样也好。
“不哭。”依旧是那个温柔的声音,反复在心里回忆了千百遍只愿他醒过来告诉她‘不哭’的声音。
她没有做声,害怕这一出声,便惊醒了这梦。
在他睡着的时候她都没有落下眼泪,在她对应这么多人而受伤的时候她没有哭,却在此刻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堪堪流下了眼泪。
只因,他终于醒了……
“魅儿……”魅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让她无法忍住的回过头。
他醒了,在夜姑姑都不可思议的情况下醒了。并且,这一睡一醒之间,还让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一些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记忆和运用自如的强大能量。
一头银丝,一张俊逸无双的脸,那个让她生生刻于心底的熟悉容颜,的的确确就是他。
“澈……”沙哑的声音喊出那个异常熟悉的名字,简单的一个字,隐藏着连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紧张。
看她还是那么不确定的摸上了他的脸,宫溪澈低头猛的覆住了她的唇,辗转,在她意乱情迷之际,轻轻的咬了她一下。虽然会有点痛,但他也并不舍得那么大力的咬她。
吃痛的抬起头,皱眉望了她一眼。
“痛么?现在,还认为是做梦么?”
眉宇间渐渐扬起一抹笑,那一笑笑的那么淡,却又笑的那么明亮耀眼。世界,在此刻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再无其他。而这两人,显然也忘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低头不经意间看到她手臂受伤的地方,狰狞的厉红诠释了某些人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宫溪澈的双眸猛的一暗,瞳孔瞬间收缩。
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此时显得更加光亮。
手臂紧了紧怀中的人儿,只脚向下一跺,所有人便感到地上强烈的颤了一颤。随着他手中拳头的用力,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瞬间袭满所有小妖的周身。脖子上,似是有一双手狠狠的掐着他们的脖子,进气不是,吐气也不是。面色痛苦不堪。
璃魅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可是他怎么会突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她不知道。只是,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他。
手缓缓的握住了他那紧紧攥拳的手,待他低下头来看她时,她才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收了手中的力道,转头看向妖界之王所站的位置,凌厉的目光,似是要穿透他,将他凌迟。这一目光,如此熟悉,竟令妖王妖御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妖御,你好大的胆子!”森冷的话似是来自地狱的魔音,令所有低下的小妖都不自觉的匍匐到了地上,“我的人,什么时候轮的到你来动了?”伤了他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璃魅惊讶的望着面前的一幕,眼中盛满了不可思议。她的澈,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震慑力了?这里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么?这些小妖与魔兽军团,居然都以君臣的方式对待澈?
君臣?她倏地睁大了眼睛。难道……
“你是……”那声你是还未说出口,妖御便被一阵劲风卷起,重重的撞到后方的墙上,继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宫溪澈放下扬起的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口吐鲜血的妖御,“我是谁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怎么?才几百年不见,你就真的忘记了?”
妖御身体剧烈的震颤了一下。
虽然这个声音不熟悉,这张脸也从未见过,可是这头熟悉的银丝和这森冷的说话语调,却是他这一生怎么也忘不掉的。
当日断魂崖,他使计亲自将他推了下去。他以为,他便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断魂崖之所以为断魂崖,是因为凡是从那里掉下去的人,皆魂飞魄散,永无投胎轮回之日。
可是,他却没想到,断魂崖,一般人掉下去会魂飞魄散,但是却不包括他这位上神。今日再见,是否,就是他妖御的死期?上神,他可以使计将他推下断魂崖一次,却不能做到第二次。因为他的力量,远不能比。
“还请上神息怒,下臣知错,甘、心、领、罚!”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因为他知道,这一句话说出来,便再无转圜的可能。
宫溪澈冷冷的嗤笑了一声,“哦?甘心领罚?可是本神却忘了,该怎样惩罚你。”听似简单的一句话,实则早已让妖御汗流浃背。
“触犯上神,该雷轰五顶,九味烈焰煅烧三千年,终生不得踏出神罚地窟,享万蚁噬心之苦!”
这话,要换别人说出来或许还会简单一点,但若是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来,该是怎样的艰难。每一项,都是能够绝对的折磨人的,换做平常人会丧命,但是,换做他,便只有终身痛苦,万年不灭,直至灰飞烟灭。
“好!这些,可都是你说的!妖罚之地想必你也知道,自己领罪受罚!”
随着宫溪澈的话音一落,妖御身子一颤,慢慢的站了起来,一改往日霸气傲然的不可一世,此刻,他仿佛只是一个普通到再普通的妖界之人。提步,缓缓离开了这里。
“魅儿……”唤了一声还没有从刚刚震惊中反应过来的人,宫溪澈唤了唤她。然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上神?是什么意思。”憋了半天,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这个嘛……回去再跟你好好解释……”说完,便率先一步抱起璃魅向来时的路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