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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采药的少年

冥界

幽暗无风,铅云笼罩,千万年没有一丝的阳光照进这里,一年当中有大部分时间都是狂风阵阵,似鬼哭一般。群山遍岭常年幽黑,山水之间冥云缭绕,偶尔地面缝隙中露出几丝岩浆,走进几步热浪扑面。这是冥界唯一有温度的地方。这里虽有月份,却常年刮风下雨,下雨之后更冰冷刺骨。

仔细望去,这崇山峻岭之间,有一个小小村落,这村落四周种满了银杏树,所以这个村叫银杏村,村中大约十几户人家,其中的一个院子里,一个男孩子正座在一座茅草屋边的小石凳上,脚蹬着药碾,左手边一个火炉上熬着药罐,右手拿着一本书在高声朗读:“春三月,此谓发阵,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三经者不得相失也。搏而勿沉,名曰一阴。阴阳,积传为一周,气里形表而为相成也。”

这男孩身穿麻衣青裤,面容憨厚,但一双眼睛却灵动异常,此时高声朗读,眼睛却往屋子里偷瞄,见到无人,起身跑到了院子旁边,偷偷拿出一根木棍笑了笑,在原地耍了起来。

“怎么停了?继续读呀!”屋子中走出一个女子,年纪十五、六左右,身材婀娜,腰如青柳,如远黛一般的眉毛下镶嵌着一颗湖水一般透彻的眼睛,瞧着在院子中耍棍的弟弟不由一阵无奈,双手掐腰,贝齿轻含朱唇,眼神一瞄,看着旁边满满一簸箕药干,女子抬起来泼了过去:“叫你练!”

少年将棍子耍的武武生风,边耍边笑:“泼的好,哈哈哈,泼不到,泼不到!”

少女一笑,撸起袖子端起正在熬药的药罐:“泼不到吗?”

“啊!姐~~~~别泼,别泼!你想烫死我啊。”放下棍子来到女孩身边笑道:“我这不是读医术太累了,活动活动嘛。”

少女叹了口气,轻轻擦拭弟弟额头上的汗珠:“知道你喜欢武枪弄棒,可爹爹不让你练,让他看见,又该打你了。安心的跟姐姐学医,你这么聪明,肯定比姐姐强,将来说不准还是个名医呢!”

“我不想学医,天天背药名烦死了,我就喜欢练武,姐,阿炳上个月回来说,他现在临王城学艺呢,每个月才一百云币,那里的人有纳气境的强者,一拳可以将耕牛打死。阿炳的师傅据说可以打碎岩石呢。才每月一百云币,姐你就让我去呗,我保证多多进山采药还不行么?再说了,我现在认识的药材可多了,一般的小病自己都可以治疗呢。一般的药我都会配制,给你打个下手足够了。到时候我多赚点钱,给你买新衣服穿,给爹打最好的酒喝。哦,对了,咱们爹呢,怎么几天都没回家呢?”

少女叹了口气:“咱爹都四天没回家了。不知道又去哪里喝酒了。唉~~这么多年,咱们怎么过的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除了让徐伯伯每年来几个月教咱们医术,平时哪管过咱们。爹肯定是又想娘了!咱们还不敢问,问完了又该挨骂了。好了好了,赶紧把院子收拾收拾,这么乱谁还来看病。一会药煎好了,去给隔壁吴婶送去。她的寒腿又重了。”

“哦。好的。姐,你看那是不是爹回来了。”

少女看了一眼笑道:“嗯,是爹回来了,赶紧收拾收拾!不然爹该骂了。”

路上远远走过来一个身影,身高七尺,虎背熊腰,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面容麻木,眼神满满的忧伤,腰间的酒囊来回的晃荡,不时拿起来喝一口。唐龙翻开眼皮看着前面的小院,儿子,女儿在忙碌打扫,生怕自己生气,谁想到,看到这一幕更让墨龙难受不已。

“不许扫!不许扫!”说完踢翻药娄,或许用力太大,自己还倒在地上。少女赶紧上前扶起:“爹别生气,不扫了,不扫了。风儿快扶爹进屋!”

放到床上,看着唐龙依稀醉话:“不许扫,不许扫!”唐莹忍不住落泪:“爹,您到底想怎么样啊。呜呜~~咱们这个家都什么样子了,您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吗?每天喝的醉熏熏的,娘就能回来吗?爹,您醒醒吧,娘没有了,回不来了。爹!呜呜~~~”

唐风在身边呆呆的站着,看着床上的父亲,看着哭泣的姐姐,他发现自己原来什么忙都帮不上,自己都十四岁了,别的孩子十四岁都进城找零活了。而自己还什么都做不了。上前替姐姐擦拭掉眼泪:“姐别哭了,爹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等爹醒了再说吧。姐,明天就是你十六岁的生日了,想想吃什么?我去山里抓!”

唐龙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良久问道:“明天就是莹儿十六岁生日了吗?”

唐风连忙说道:“是啊,是啊,爹,明天就是姐姐十六岁的生日了。爹要送些什么礼物呀,孩儿一会进山给姐姐打点野味。”

看着唐风连忙自己的弓箭,铁枪,长长的叹口气:“别去山里了。野兽危险,要是碰到冥兽你就回不来了,你娘她希望你们平安。别忙了,一会爹出去给你们买东西。”

姐弟相视一笑,不由连忙点头:“谢谢爹。”

唐莹随后说道:“爹,我看还是算了,离咱们这里最近的镇子也要几十里路呢,这一来一回怕是半夜了,爹别忙了,莹儿什么都不缺!”

唐龙起身看着自己的孩子,身上的酒气早就散尽,这么多年第一次将两个孩子抱入怀里,抱了很久很久……

看着他们离开房间,唐龙低声言道:“十六年了,凤儿,咱们的莹儿已经十六岁的,长的跟你很像呢。凤儿,你到底在哪呢?孩子们想你啊!我……我也想你!”

来到外面,唐风惊讶的笑道:“姐,咱爹抱你了,呵呵,真稀奇啊。”

唐莹点头笑了笑:“而且爹身上也没有酒味了,这么快就清醒了吗?你说爹能出去给咱们买礼物吗?镇子离村子太远了。我怕路上不安全!”

“不安全就不去了,爹也睡下了。明天我去山里给你打野味吃。”

“好弟弟,姐不吃了,你赶紧把院子收拾了,药碾子还没用完呢。接着读书。小点声,爹在睡觉呢。”

第二天清晨。

唐风迷迷糊糊起床,到院子里伸了一个懒腰,看着院子,唐风眼睛慢慢睁大:“姐,姐,快出来,快出来!快!快!”

“怎么了,怎么了?”唐莹连忙穿好衣服出来,看着院子里的东西惊呆了。

清晨的院子中,有一口红色镶嵌着铜锭的箱子,这箱子里装的满满都是新衣服,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有的衣服上镶嵌着宝石,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箱子旁边,扔着十只野猪。唐风惊讶的上前踢了踢:“好家伙,这野猪少说也有四百斤吧。哪弄的这是。”

“一定是爹”本能的崇拜,姐弟推开父亲的房间,只见唐龙醉离的双眼,似睁未睁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打个嗝,酒气瞬间布满房间:“呃……,什么、什么事?”

唐风双眼发亮的看着父亲:“爹,那院子里的野猪是您打得吧。真带劲。那衣服您哪买的”

“去,小孩子别、别问。莹儿啊,过来,上爹这、这来。让爹好好的再看看你。呃……嗯,姑娘长大了,好,好啊。像你娘,你娘当年长的也漂、漂亮,外面、外面那些衣服,是爹在临王城给你买、买回来的,喜、喜欢不?但这些衣服,都、都没你娘穿的好看。好孩子,好好的学医术,咱们这冥界的人没有丹田,没有经脉,有病都好治。你带着弟弟平安过日子啊,听爹的话,爹、呃……爹去找你娘,等爹回来,咱们、咱们一家团聚好不好?呵呵!一家团聚好、不好!”

唐莹连忙问道:“早上别喝那么多酒,爹你又喝多了,快上床休息。女儿去给您熬醒酒汤。唐风去生火。”

“回来!谁、谁也不去。都回来。爹、爹再看看你们。”看着眼前儿女,良久嘿嘿一笑:“嘿~~好,我唐龙还有这么一双儿女,好,老、老天带我不薄。好!看、看完了,我也该走了。记住,好好的学医术,带着弟弟过日子。”拿着酒囊摇摇晃晃的起身:“我、我去找你娘。别拦我!”

姐弟互相叹了口气,又喝多了,愿意出去就出去吧。唐莹连忙把衣服拿过来给唐龙穿好,衣服里放了一百个云币,边系衣服边说:“爹,兜里有钱,一会出去饿了就买点吃食,别都光喝酒了。晚上等你回来吃饭。”

唐龙一挥手:“不、不用等我,我去找、找凤儿去。好好带着弟弟过日子啊。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走了~~”摇摇晃晃的推开院子的小门,回头看见两个孩子站在身后,唐龙嘿嘿一笑:“别、别怪爹,爹真是受、受够了。爹走了。你们、你们好好过!”说完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走了不到十步,唐龙回头看着儿子,大约看了一炷香,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扔了过去:“这是你娘当年的嫁妆,给、给风儿留着做个念想吧。爹走了。”

看着书轻飘飘的落在手上,唐风看着新奇,这书怎么是绿色的呢?只见书面上写着三个大字——破日决!这书不错,有空看看。唉~爹这一走,不定几天又回不来了。背起药娄,拿着柴刀,唐风将书揣如怀里笑道:“姐,我去采药了!”

“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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