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左右手的三叔,也被命运宣判了,三妈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终日以泪洗面,看到我们姐弟俩个,她很激动,不停地说着:“你三叔走的话,我也和他走了。”
而我的三叔,再也不是那个神采飞扬的三叔了,他好象已经完全被击落了,非常的瘦弱,我看了心头不由地一阵的冰凉,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呀。
对生的奢望,对死的恐惧,使三叔日渐消瘦下去。
他们夫妻俩的眼神,都在向我诉说着前面一片可怕的黑暗在向他们袭来,他们快要被无边的黑暗淹没。他们在绝望,他们在叹息!
远处的村庄里传来几声鸡鸣,一只爱睡懒叫的大公鸡在无聊地叫着。但却给这个小村落增添着一点静寂气氛。
弟弟要急着回家上班,我不忍心看着他们在受心灵的苦难,我想多留下一会儿时间。
“你先回吧!我再和叔三妈聊会天呢!”我坚定地对弟弟说,弟弟有点不放心地看着我。
“真得没事的,你先回吧!”我又说。
弟弟匆匆忙忙地回小城了,当小村落里又见炊烟升起时,我还在陪他们聊着,我要告诉他们,我是怎么从那惊恐万状中解脱出来的,我还要告诉他们昨天听的一堂净化心灵的课程,我相信我会用我悟出来的一炉香的意境来拯救他们的心灵,把他们我的血脉相通的亲人从痛苦的深渊里解救出来。
简陋的小平房里,空气特别的好,偶尔几声犬叫,乡村的风就是无遮无揽,仿佛在肆虐着人们的美丽生存的环境。
经过一番的聊天和指引,小学没有毕业的三妈终于说了一句明心见智的话来:“是呀,流一天泪也是过一天,笑着开开心心也是过一天。”虽然她说不出大道理来,她的话说明了,我也能用我的思想来拯救苦难的人类了!
当傍晚时间,倦鸟归巢了,我坐在回城的的士上,感觉自己是那空翔着的鸟儿,我的翅膀不再无力而颓废了。
美丽的蝴蝶是由蛹变成飞蛾进化成蝴蝶,又由蝴蝶产蛹变成飞娥蜕变为蝴蝶,美丽的生命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地轮回中延生,蝴蝶所以美丽,是因为她原先的平庸丑陋,在不断顽强、挣扎之后才有今天得蜕变之美。
坎坷不平的人生,当我从禅悟中走来,岁月的痕迹已悄悄爬上我的眼角,爱情的沧桑让我过早有了的绉纹,女儿已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看着比我高出一头的女儿,我惊叹生命的奇妙,她是我生命的延续女儿的渐渐长大,我欣慰之余,感到自己肩负的使命,我是个母亲,不能以颓丧的形象站在她面前。生活太过于平静就象一潭死水,如果这一生就此沉缅下去,我会后悔莫及的,不求华美乐章,但求小小音符。
日子好象是指尖在琴键上悄悄滑过,有温馨优美的旋律,也有悲怆凄凉的旋律,又是一个春天的广场,我依然如往昔穿着一身洁白的运动服。
那河畔的垂柳,象是一位娇美的女人,随风摆动她的舞姿,它是纤柔的,然而它也是坚强的,它在春天早晨的风中,还有点冷的春风中,向广场的人们展示着她独有的魅力,千条万条柳絮垂直地挂下来,好象要用它的温柔来抚摸带点冰冷的大地。
那个在我生命中走过的女孩,早已重返她的校园,芦老师依然如故地每天在等我来广场和他打太极拳,随着日渐熟练的拳法,我跟在老师身后,娴熟得不用脑子去思想,尽情地挥动着,忘我的呼吸运气,跟着身体的运行,气也在整个身躯中自由地运行着,血液也在跟着悠悠的流动,此时此刻的我沉浸在无法比拟的美妙中,看到眼前的蓝天了,嗅到了春天醉人的花香,我身轻如燕,快要飞起来了,“咔嚓。”一声,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他的聚焦照相机拍下了美丽的瞬间,看到我和芦老师投去不解的眼光,中年男子上来自我介绍了一番:“不好意思,刚才的情景太美了,一种动静相柔的健康美丽,我是某某报社的记者。”中年记者有点激动,健康和美丽被定格在那个清晨的瞬间。
当第二天,芦老师象个小孩兴奋地拿着一张报纸,指给我看那印刷在报纸上的照片,我都不敢相信图中的健康使者会是我。
打完太极拳和老师各自分开后,我穿过一条被鹅卵石小径隔开的草坪,还在早春,草坪还没有绿到沁眼程度,嫩绿的颜色悄悄从泥土中泛出来,小径的尽头是一个象小山包一样的高坡,高坡上是小树林,我常常一个人静默地坐在树林里,看树林下面是一条护城河,护城河把这幽静的一角和对面繁忙得城市分隔开来,看着那边的车水马龙。他们有的是为了阳光的前途,有的是为了生计,有的是实现自我,在匆匆忙忙忙地从我眼前穿行而过,他们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卑微而渺小的,但他们心中的信念,没有让自己停滞下来,向着那宏图壮志去奋发前进!
这时候的我有股精气神在我的全身流过,我很肯定自己,我是智慧的、健康的,这种感觉渐渐地在心中萌动。
离开树林,回家要经过菜市场,我走进忙忙碌碌的市场,顺便买了菜回家,还那样习已为常地洗干净手,去客厅在那端坐莲花上的观音佛主前燃上一炉香。一阵电话铃声划破这空灵的境界。
“喂,在家呀!今晚我们姐妹几个聚一下,在加洲。”弟弟打来电话。
“好的。”是的,好久没有看到他们了。
加洲是小城最好最有档次的酒店了,它象一首豪艇停泊在小城的最北面,穿过富丽堂煌的大厅,我来到我们约定的房间“啊呀!大小姐珊珊来迟呀!”我一进门,表姐高兴地迎上前对我说。今晚,有表姐、姐夫、弟弟、弟媳,还有高叔叔夫妇,还有我妈妈。
房间里的环境更优雅,一张精致的餐桌,桌上已摆好酒和冷盘,餐桌及四周墙是透明的镜子,相嵌着碎花墙纸,顶上那崭水晶灯更是璀璨,和四周的镜子投射出来的光柔和在一起,照在菜和酒,照在人身上,“啊呀,食雅人和美。”这时,弟弟风趣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