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在清澈的晨光中,看到了美丽的一天……
于是,许二携着剑,在厨房了找了几个馒头,揣在怀里,迫不及待地要去小河边练剑……
这一天果然很美好,许二走出薛府时,竟然在远处的柳树下,看到了一袭清丽的翠影,似乎在守望着什么……
顿时,许二眼前一亮,——这不是漾漾又是谁呢?
许二又怀疑这不过是个梦,便揉了揉眼睛,又定睛一看,果然是漾漾……
走近一看,只见漾漾怀中抱着一个黑色的包袱,正在对着他笑,——那羞涩的一笑,早已镌刻许二的印象里,是如此的刻骨铭心,又如此的让他怦然心动……
许二迎上前去,嘿嘿一笑,说道,丫头这么早在干嘛啊?
漾漾眨巴着那双永远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说道,等你!去河边看你练剑!
真的么?——许二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又说道,我不会是在做梦吧?要不你掐我一下!
漾漾看到许二一本正经地犯傻,也扑哧一声笑了,又说道,我才懒得碰你,——男女授受不亲。
许二坏坏一笑说道,那我掐掐你吧,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梦!说着,许二便伸出了两只色爪子,佯装色狼状,要去摸漾漾的酥臂……
许二动作奇快,一把便捉住了漾漾的胳臂,轻轻揉捏了几下,又迅速放了开来(毕竟光天化日的),装作自言自语的样子,道,果然不是梦!
漾漾却说道,今天你要是不安分,我就不去了!说着,漾漾便转身要回去……
许二急了,亮出掌心,说道,我不碰你便是了!——可以发誓!
漾漾这才扭过身来,嫣然一笑,笑得许二的酥软成一堆,心里又暗道,——到时候碰不碰你,可由不得你!河边正好清净……
许二想到此处,不禁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而漾漾仿佛看穿了许二的心,娇声说道,你要是还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回去就告诉父亲!以后也再也不理你了!
许二的小和尚本来早已蠢蠢欲动,听到漾漾如此的话,便一下子垂头丧气了起来……
不过,许二脖子上的大和尚依然很兴奋,很激动……
二人并肩走在田野的小路上,眼前的一切变成了景物,美不胜收起来,许二的心,似乎也随着清风飘了起来,走起路来如此轻快……
二人都沉默着,然而,许二的心头,萦绕着往昔和漾漾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真是美妙至极,又错综复杂起来,像一天的云锦,欢快地飞舞着,同时又展开去,以至于无影无踪,湛蓝湛蓝……
往日,许二独自地去河边,总是来不及看一眼这美丽的田野春光,而今日,许二格外留心了起来,路两边的丛树,野花,庄家,茅屋……似乎都倒影在许二碧绿的心湖里,许二的眼睛里闪烁着无限的快乐……
而漾漾只是低着头走路,显得有点心事重重,似乎很怕有人看到……
许二总是有意无意地碰一下漾漾的香肩,而漾漾总是在躲躲闪闪,于是,许二更是获得了无穷的乐趣,又自个儿在心里偷着乐上半天……
漾漾自然也明白许二的坏心思,也想和许二拉开距离,于是,总是特意走得奇快,而许二总像是猎狗追着猎物一般,跟在身边,怎么也甩不开……
漾漾灵机一动,蓦地停了下来,看着许二的眼睛,说道,咱们玩个游戏如何?
漾漾很少看许二的眼睛,猛然间这么一看,许二莫名地不好意思起来,竟然低下了头,羞涩得像个小丫头似的……又听到漾漾说到游戏,许二才抬起头来,眼睛顿时满是顽皮的光芒,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游戏?快说来听听!
漾漾露出精灵般的一笑,说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怎么就做不到!你说说看!
你追我吧!——不过你肯定三两下就追上我了,这样吧,我先跑,你停着数上五千下,然后在追我,看能不能追上我?
许二听罢便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说道,这个简单!好玩极了!不过,我追上你有什么好处呢?要不这样吧?
怎样?
你亲我一下如何?
漾漾剁了一下脚,背过身去,噘着嘴巴说道,你不玩便罢了!我才不亲你呢!
许二急了,赶紧说道,好吧好吧!你不亲我,那我追上你,——亲你一下如何?
漾漾听罢扭身便要回去,说道,就知道你不正经!我不去了,你一个人去吧!
许二赶紧拦住漾漾,说道,好好好!我什么好处都不要!
漾漾这才如花绽放一般笑了,说道,我倒是要送给你礼物,你追上我,我就给你!——说着,漾漾便扬起手中一个包袱,在许二眼前晃了晃……
许二玩性大发,一时心花怒放……
漾漾说你要守信用呀!不然我以后再不和你玩了!
许二说这个自然!不信拉钩!许二说着便伸出了无名指……
漾漾迟疑了一下,也伸了出去,却被许二勾住了无名指,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而许二一直嘿嘿坏笑着……
漾漾伸出了另一只手,抠了好半天,而许二的爪子真是铁一般坚硬,最终也无济于事……而许二坏笑得更厉害了起来,看着漾漾很着急的样子,许二的心里美滋滋的……
漾漾说快放开,再不放开我不和你玩了!
许二只是坏笑着,丝毫也不松手,漾漾灵机一动,一只手伸向了许二的腋窝,许二自然怕痒痒,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漾漾便也趁机挣脱了开来……
漾漾揉捏着无名指,说道,许二你可真坏!你到底还玩不玩?
许二说玩啊!
漾漾说那你闭上眼睛数数吧!——记得数到五千啊!
漾漾倒退了几步,看着许二闭着眼睛数数,猛地转过身去,脚上一发力,便风一般地跑掉了……
许二果然玩得很投入,数到了五千下,睁开眼睛时,漾漾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许二提起一口气,也飞奔了起来,追了上去……
漾漾跑到河边的时候,许二才数到三千多……
然而漾漾并没有气喘吁吁,只是额头上冒了点点的汗珠儿……
漾漾蹲在小河边上,——这如此熟悉的诸影诸物,虽然多年不见了,却似乎如在昨日一般……
天,云,树……河边这一切的一切,都倒影在澄碧的小河中,清风吹过河面,河面上闪着粼粼的波光,那倒影也并着水草游鱼一起荡漾……
漾漾不禁感慨万千起来,过去和林清玉在河边一起戏耍的往事,一幕幕地滑过脑际,纷纷扰扰起来。水中那蓝天的底子,仿佛还映着童年,是那么的生动……
漾漾呆呆第凝视着河水,却又莫名地叹息一声,——人,要是永远活在童年那该多好啊!小时候盼着长大,长大了却又盼着回到小时候。——人,怎么这样的奇怪呢?而自己也绝想不到,长大了只是钻进了一个笼子,再也飞不出去了……而今日能再次来到河边,自己也绝不想不到的,事实上,他只想把给许二做好的黑衣交给他,便离去……然而见到许二时,似乎忘掉了一切……
漾漾有点感伤了起来,然而漾漾并不想这样,难得出来一回,怎么,怎么能这样呢?
——于是,漾漾掬起一把河水,弄碎自己清影,却换得丝丝的清凉,仿佛一下子忘却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