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荣青与南州三郡签下了盟约,五年之内,南州与楚州不犯兵忌。
不过这个前提是他们能够在这五年一直为南州三郡的将领。荣青也知道,要是真将这些降将赶尽杀绝,那就是和南州结下了不死不休的大仇,以现在三个县的力量去对抗一个州,那就是有天大的神通也翻不过盘。
除非数万将士全部都是血纹上将,或者武圣。
因此留下这些军将,倒是能够安稳一阵子。南州三郡军马得了三百石精元稻米,也是心下大喜,随后带着万余降卒,驾车出城而去。荣青送走了这堆瘟神,随后回到军营帐中,重新与众将操练军马,探讨功法,商量着日后的进展。
楚州八郡,其中东北四郡,乃是楚阳王所辖,有谭蓉,雅安,迎阳,郡首为延阳郡。而西南四郡,乃是刺史甄佻所辖,有安禹,公珏,汆咸,郡首在褒中郡。不过汆咸一郡,所辖八县之中,已有三县不受太守所节制,甚至太守秦济称抱病在床,将一郡军政交付其属下掌理。
褒中。
州府之内,气象森严,高达数丈的厅堂虽然不及王宫那样华美,但也精雕细琢,大气磅礴。数人合抱的殿柱分立在大殿两则,青石铺地,朝臣上拜,正案之后坐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正望着一位上奏的武将。
“主公,那荣青乃是楚阳人牲,进驻郡县之后,不思进宫,反而在其间招兵买马,扩充军备,其反心昭然若揭。臣以为,主公不可养虎为患,如今州府之中绿眉军马时有猖獗,东有楚阳王妃虎视眈眈,若是再留下此人,必然为我楚阳之祸根也。”
“如今楚阳王妃下达王谕,正好借此机会出兵剿灭,以绝后患。臣请主公既然调集州郡兵马,剿灭荣青,收复三县。然后与楚阳王结好,以正名分,开府建牙,日后才有真正与诸侯称雄之基业。”
这位官员浑厚的嗓音在大殿中回响,让正案之后的男子微微皱眉。他正是楚州刺史甄佻,虽然没有开府,但也是在九州之上一统四郡的一方人物。
“主公,臣以为不可。”这时,又是一位文官出列,躬身下拜,“荣青乃是楚阳王宫中之妃,她祭不祭天,乃是楚阳王之家事。驻我乡县,无非是想逃一死而已。若是主公尊楚阳王谕,将那荣青擒回楚阳王宫,敢问主公是否以楚阳王王谕为尊?”
“这……”甄佻听了,不禁眉头一皱。
“楚阳王昏馈无道,王宫之中全凭那鲁氏王妃一言九鼎。以前天下兴盛,主公有意归附,她不但不许,反而出言嘲讽,如今有事相求,居然还以王谕命我等行事,简直是无稽之谈。主公如今坐镇四郡,已是自立为主,若是受了王谕,倒是称臣之举了。”
“陶然,你不要延误主公视听!”那员武将哼了一声,“邦国之交,且战且和,且卑且亢,乃是自古皆有。况且那汆咸,乃是主公所辖,若是落入荣青之手,养虎乃成,荣青必然要先图主公四郡,再霸江东基业!尔等竖子,休再多言!”
“阿酥,不要如此气急。”这时,一位老官员叫了一声这员武将的小名,沙哑的声音让他的脸上忍不住一阵抽搐。
“阿酥,邦交允和不允战,战事一起,为祸百姓,于主公基业不利啊。况且那若青虽小有势力,但凭她区区三县军马,如何动得了主公基业?因此以老臣之愚见,不如留下荣青,与主公共抗楚阳鲁妃才是。”老官员向前走了几步,躬身下拜。
“主公,楚阳鲁妃此举,分明是想让荣青与我等相争,他们坐收渔人之利,万不可听之任之。主公此时不光不要发兵去擒拿,反而与荣青示好。主公若要成就大业,便要有容人之量,况且今夏一过,楚阳人牲大祭就在眼前,楚阳必然来寻荣青,主公便让荣青与楚阳王妃交兵,我等望之。”
这位老者说得慢条斯理,但也是有理有据。
“嗯……”甄佻摸了摸胡子,微微点头。
老官员接着说道:“交兵之时,荣青必不能胜之,主公便出兵助那楚阳鲁妃,以示交好。”
那员被唤作“阿酥”的武将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万一荣青要是胜了呢?”他说完之后,众人忍不住都笑出了声。老官员也笑了几声,随后说道:“荣青若真能胜,又能余下几兵几将?到时楚阳鲁妃也是元气大伤,主公再平定江东,指日可待啊……”
“好!博言之论,甚合吾心!”甄佻听得眼中冒光,“就依王大人之策,让荣青在三县驻军。若是楚阳来问,本史便说,那荣青军多将广,请他们自己来擒拿。到时候,本史可以让道通行,坐观他们交兵!而且他们就算胜之,也是首尾不能相顾,到时且看本史手段。”
老官员听了,却又说了一句:“不过主公,那秦济原本是楚阳外戚,如今正好被荣青废掉,主公可要再命太守,不可失了根基。”甄佻听了,说道:“既然如此,就派汝子王漾,代为汆咸太守,驻军两万,节制荣青!”
“谢主公!”
“什么,汆咸郡居然换了太守?”荣青从水田中直起腰来,望向了田边的章熙等人。章熙拱手说道:“这段时日,老臣一直拿秦济手令,去往郡府安顿军民。不想前日,楚州刺史突然派军驻进城内,接管军政大权。老臣不能久留,因此回城。”
“新来的太守叫什么?为人如何?”荣青从水田里淌了出来,站到了田梗边。章熙说道:“此人乃是楚州司空王晴之子,也是楚州一员上将,军令严酷,人称铁血将军。楚州军民闻之,无不变色!”荣青听了,顿时微微一笑。
“没有想到,拿了秦济,却来了个更狠的?算起来,太守也算是咱们上司了,不过荣某从生下来开始,打的就是上司!哈哈哈哈!”荣青说着,身边的军卒也跟着笑了下来。
荣青回头望了一眼这五十亩水田,随后说道:“先不急,等种完了这些田地,咱们还要给梁将军和庄将军办场婚礼呢。忙完了这些事,老子亲自发兵,去汆咸会会这个铁血太守!”
“诺!”
荣青换好衣服,回到了军营之中,见校场之上正在操练军马,虎虎生威;而胡裂等人正在帐外演练功法,交流行军经验,看见荣青之后,众人都拱手上拜:“主公!”荣青说道:“这段日子,我们大家都闲得狠了。不过有人惦记着咱们,老子想要主动出手了!”
荣青的话,让众人都是眼睛放出了精光。
不知不觉中,盛夏已经开始接近尾生。荣青漫步在田野之中,看着已经长出不少的五十亩良田,终于下定决心要出兵汆咸了。如今三县之中,已经种下了第二季的精元稻米,虽然不是圣稻,但产量必然比第一季还要多出一倍,日后军民的粮草已经无忧。
丰收之后,单凭这三县粮米,几乎能够供养一个郡了。
而且这段时日,荣青终于将血纹枪完全洗练干净,只用上将血祭,便能够在军中打造出一员血纹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