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周泰被迎面而来的气势所涉,吓得脸色更加白了,往后退了好几大步才稳住身形。
周泰本就被张子龙虐得造不成人形了,又被这突然的一声厉喝,直摄心神,差一点就急火攻心吐血晕过去。张子龙一直在关注周泰的情形,不论是击打的力度还是突然的喝声大小都拿捏的很是稳妥,都在周泰的承受范围之内。周泰猫着腰,剧烈的一阵咳嗦,身上的三魂早就丢了两魂了。要不是自己强压着,铁定就晕过去了。说实话,周泰多想立即晕过去,可是不行啊,眼前的煞星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如果现在晕过去了,估计也得被打醒的。如果是被打醒的,还不如自己强压着,等这个煞星走了再晕才好。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来?”张子龙又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看向狼狈不堪的周泰。
“我——我——不——知道——”,周泰的一张脸彻底的变成猪头,一张大嘴现在也变成了樱桃小嘴;但这樱桃小嘴不仅不保风,还漏风非常严重,总之,说话成了问题了。
藏在面具下的张子龙嘴角猛地抽了一下,心里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一丝后悔。杀人不令人讨厌,但折磨人不给人一个痛快,这是江湖人厌恶的事情。同样,张子龙杀恶人不会手软,但是像今天这样这么一个人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对于一个该死的恶人,律法不去制裁,金面人便会出现结果他的生命;但不会先让这个恶人先遭受百般酷刑后再杀死他,这样做是不人道的,金面人不愿做,也不会做。
但今天,金面人却违背了自己的心。张子龙觉得周泰虽然有罪,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杀他,但又不给他一些刻苦铭心的教训又恐周泰继续作恶。
“原来金面人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看来金面人不愿意杀人了。”张子龙在心里做剧烈的挣扎,现在在张子龙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一个是金面人铁面无私的声音——杀了他;另一个是属于张子龙青春活力的怜悯——给他一次机会。挣扎了许久,张子龙的眼睛里闪了又闪,终于一拳打在墙上,坚固的水泥墙以拳印为中心迅速向四周龟裂开来,张子龙的手上的手套破开了一个大洞,鲜血顺着洞口喷涌而出。心中不断地提醒自己,我是张子龙,不是金面人;我是张子龙,不是金面人。紧接着,伸出右手,往脸上猛地一抓,将面具从脸上扯了下来,猛地摔在地上。
周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看到金面人不知发什么疯,一拳击打在墙面上,墙裂手上。吓得周泰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还没完,只听‘咣当’一声响,紧接着一个龙头金色面具出现在自己面前,躺在地上。
周泰赶紧把头埋进身子里,快速喊道:“别杀我,我什么也没看到。别杀我……”
张子龙拿掉面具,白色的灯光照在脸上,这才感觉脸上不再那么冷冰冰的。心中的杀戮恶念终于被压在心底,张子龙知道,一旦压制不住,自己将彻底变成一个杀人狂魔。一旦入魔,万劫不复!
桑倩连忙跑过来,不知从那里找来一个布条,抓住张子龙的手要给张子龙包扎。张子龙没有拒绝,任由桑倩给自己包扎。桑倩从张子龙救了她,并帮他还了赌债要了赔偿,更是帮自己惩治了恶人,桑倩在那一刻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报张子龙的大恩。现在又看到张子龙那张充满年轻活力的英俊脸庞,桑倩心里竟起了以身相许的冲动;此刻更是握着救命恩人的手,想想都觉得脸红。
等伤口包扎好后,桑倩低着头退到一边。此刻,桑倩不是不想多看两眼救自己的帅哥,而是脸颊烧的发热,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更不要说抬头看张子龙了。
张子龙看向缩在一团瑟瑟发抖的周泰,周泰这次吓得几乎晕厥,浑身上下剧烈的颤抖。先前张子龙戴着面具他都不敢多看两眼,现在张子龙露出了真面孔,要是自己看到了,或者张子龙认为自己看到了,想必身后的金面人会毫不留情的杀人灭口。
摘掉面具的张子龙身上的杀气显然变得淡了很多,说话的声音也没有那种森寒和咄咄逼人的气势了。
张子龙淡淡的说:“周泰,放心吧,我不会杀你,你转过头来,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颤抖中的周泰听到这句话,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不用死了,这可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可没听说被看了真面目而不会被杀人灭口的。
张子龙看着周泰无视自己的话,只是自已一个人瑟瑟发抖,自言自语。张子龙的火气腾地一声又窜了上来,但立刻又被强压了下去,张子龙怕自己一旦发火,控制不了杀气,控制不了魔念,张子龙不想成为杀人狂魔。
张子龙压低声音,有点有气无力的说道:“周泰,我不杀你。”说完,恐怕周泰听不到,站起身,轻轻踢了踢蜷缩一团的周泰。
这次,周泰听得真真切切,但没有立即转过头,而是小心的问道:“真的么?”
“哼!”
回复他的只有一声冷哼,声音传出的意思虽然是不满,但没有一点杀意,周泰这才把心放进心底。
周泰抬起头,仔细看了一眼金面人。
“嘶——”
周泰猛然神吸了一口凉气,他愿意为杀伐果断的金面人定然是一个中年人,但真实的竟然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英俊小伙子,看年龄最多不过二十。
“怎么?很惊讶,有点接受不了。”张子龙淡淡笑了笑。
“很惊讶,我以为你是一个至少经历了二三十年大风大浪的中年人,否则也不会做事那么稳重。但您看起来应该不过二十岁,仍然做的滴水不漏,这是我接受不了的。”周泰老实的回答道。
“呵呵呵,你知道为什么看了我的真面目而没有杀你吗?”张子龙轻笑道,好像在和周泰唠家常。
周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是我对你还有点价值,你放心,你既然不杀我,我以后愿意为你马首是瞻。”
周泰赶紧表明态度,现在再不表明态度,那才是智障。
“呵呵,你倒是也有点儿小聪明。不过,你说的也不完全对,不杀你你还有价值是其一,至于其他的你也没必要知道。至于你说的唯我马首是瞻,追随我的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追随的。”张子龙淡淡说道,但句句都表露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