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冲的凌转过身挥动的拳头再次落下,没有闪躲,没有还手,确是因为我才连累了小若,挨揍能令我心中的愧疚感减轻算值了。
“凌快住手!”耳朵里飘着小若急的快哭的声音,“昨天,昨天遇到了坏人是他拉着我逃跑时留下的,快住手啊。”
“够了!”一声冷冽的斥喝令凌的动作停止下来了。
四周的气氛还是有些紧张,那名进来扎针的小护士早溜了出去,小若上前紧紧地拉住凌的手,解释道:“真的不关凌佑鸣的事,如果不是他我还不知道怎样呢。”
凌脸上仍有愤意站在一旁也没有再动,小若转过脸歉疚的对着我说:“对不起!是我的关系。”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冷冷的丢下一句就迈步离开那间病房。
迈出病房只见几名护士不急不缓地在走廊走过,宽敞的明亮的大厅两旁摆着椅子上坐着七八名男子身上都包着绷带。
边走边寻找着阿男的身影,在一排椅子最后的角落位置见到了他的身影,右手手掌裹着绷带,脸侧上一道细小口子渗出的血丝已凝固,衣服下不知道还有没其他的伤。环视着其他的几名男子身上或多或少的伤,心里浮现一句:这就是混黑的日子,也是我以后必然面对的。
走至阿男身前停下步子,缄默地打量着他。阿男在我身影被灯光照射罩上他头部时转过了脸,望着我好一会才淡然地道:“我现在是还死不了。”
弥朦的烟雾自阿男的口中缓缓地吁出,他淡然的声音听在我耳里有些落寞的味道,那双穿过医院大门的玻璃眺望远处景色的褐色眸子,是放空的,不存任何事物。
“还需要留下住院么?”想起第一次见面后点滴,带着一丝关切的慰问声音在我口里道出。
“那些小杂粹还没那本事。”阿男轻蔑的语气里有些许自傲。
“走吧!”
刚迈出几步,自己刚离开的病房里一前一后走出两道身影,迎脸走来,冷冽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课程再作安排,现在先给我回去呆着。”
闻言脚下的步子未作停逗,绕过“他”时匆匆地一瞥将他的漠然收入眼里,身后有响着的脚步声跟随,阿男、王强这二家伙还真是尽忠职守,尽的是对的“他”忠心,守的是“他”交给的职务,我只是个街头小痞子,若没了那交易是不是比蛇帮那些“杂粹”还不如。
开着车子一路狂飙在回佑家的路上,心里的恼火还是无法熄灭。车子的刹车声尖锐地响彻整个庭院,惹来了一些平日被安排隐在这房子四周的负责安全的人员的关注,关上车门而发出的震耳的声响令他们又隐了回去。
踏在小石子铺设的小径上,鞋底敲的声音清亮,恨不得脚下踩的是脑海里“他”那张漠然的脸,其实心里为何会感到恼火自己也弄不清楚,医院里的收入的那匆匆一瞥后,心里就燃着熊熊恼火。为什么他能这样的无动于衷,那些是为了而卖命手下,他们的性命也是同样的珍贵。冷血!就是心里最后得出的结论。
踏上玄关处的地板,屋里走出的倩影,目光对上我身上的绷带有一抹震惊闪过,很快的又复平静,微启着双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愣地站着,在我绕过她身边步入内屋后才缓过神。
站在楼梯台阶上佑玲的探出大半边脸望着门口这处的动静,当我的目光飘向她时,立刻缩回了脑袋,有些困窘不知所措地伴装四处张望。
把佑玲的小动作尽入眼里,暗衬:佑玲心中是很不易磨灭之前自己给她树下的阴鸷形容,不过无所谓,在这无须看谁脸色过日子。登上楼梯台阶绕过她身边时故意投她一个冷然的目光,见她的纤瘦身子微微一缩,觉得有越的意识萌生心里。
面对着佑家这对母女似乎比想象中要有趣些。脑海的念头刚浮现,一个怯怯的细微声音令我的步子缓缓地止住。“佑鸣哥哥手臂受伤了?”
细微的声音是佑玲在我身后道出的。侧首,看见那张仍带着些许稚气的脸庞,微垂的双目不敢正视我的目光,一边的眉头不经意的微皱,脸上是一副受疼痛时的表情,仿佛我手臂上的伤是痛在了她的身上。
莫名的装不出继续对她的冷漠,带着一丝不习惯的语气用上轻柔了声调回应道:“昨天打架伤的。”
闻声忽地抬起的清澈双瞳,在四目对上的一刹,脑海里恍惚浮现了另一张同样拥有着清澈眼瞳脸庞的蓝小若。忽闪忽闪的明亮双眼里透出的活力是小若所没有的,小若的眼神总是给人很空的感觉,象是失了灵魂般。
“佑鸣哥哥……”
佑玲的低声轻唤令我敛回了飘离的思绪,眼前的这张小脸带着一丝疑惑一丝好奇,双眼眨巴眨巴地望着我,察觉到我的注意力落在她脸上,视线的聚焦点再次移到我的手臂上,“很疼吧!”
简单的三个字陈述,却轻而易举地捣进我心房,暖了某一个冰冷的角落。眼前这个单纯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皱着眉头似在计量着伤口的疼痛感。“小伤而已,不痛!”我撒下了善意的小谎。
明媚灿烂的微笑展露在佑玲的脸上,唇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乌黑的眸子凝视着我,忍不住地带着愉悦的口吻,“以前佑司哥哥受伤时也是这样回我的,可是我知道受伤了怎么会不痛呢,哥哥撒的谎一样好笨拙哦。”
看着那张笑靥,眼神的渐的变冷,冷至心房里驱去前一刻的温暖,嘲讽的笑意牵动了唇角,冰冷的声音低问:“是么?”
佑玲脸上的笑意缓缓地敛住、僵凝,未待她的神情尽入眼里原驻止的步子已挪开,一步一台阶登着楼梯,身背后人儿的神情心思在转身那一霎已抛下。
纵然她有满怀的意愿,我也不愿意扮演佑司的影子,即使有我渴望的某些东西。
平躺床上,呆望着白色的墙壁,心里那股苦涩的情愫与怅然若失的低落扰的思绪有些紊乱。佑玲那下意识道出的口吻、还有她母亲的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想表达的关切、小若奋不顾身挡刀的那一幕,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们的心中下意识地视我为佑司而做出的举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