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见,她才发现,当年的那些恨,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散。她的恨,在这二十多年来,早已经被莫问的爱,还有孩子们的爱给填满,而昔日的这位旧情人,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故人罢了。
南博滔看着白烟的眼里,却显然有着无比的激动,他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沙哑地哽着声音喊了一声,“小烟,你来了!”
白烟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问,“不请我进去吗?”
南博滔这才回过神来,打开门侧身让开,“请进!”一双炽热的眼睛却依然流恋在她的身上,看着她那张有了岁月刻画痕迹的白晳脸蛋上,依然有着让他沉迷的风韵,甚至,比当年青涩的她更加有味道,更加让人着迷。
南博滔又回头吩咐保镖A君,“让人送一杯蓝山和一杯香芋奶昔过来。”
白烟突然扭头看着他,疏离地笑道,“很抱歉!我已经不喝香芋奶昔了。”随即朝保镖A君说,“麻烦你,请让他们送一杯牛奶过来。谢谢!”
黑衣保镖A君看了白烟一眼,又看向南博滔,见他点了点头,便马上打电话差人准备。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军装,挺直背脊中年男人,脸色暗沉地大步走了过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冷肃、腰别枪支的警卫员。
四名守在过道和门口的黑衣保镖马上警惕地看着来人,守在前面的两名保镖已经迅速伸手拦住了他们,黑衣保镖D君冷着俊脸说明,“很抱歉!这里是私人地域,先生请回!”
此时,中年军装男双眸一眯,一向儒雅的脸上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有如冬日的冷风一样又利又冷,“我是来找我妻子的,她刚刚进了这里,她的名字叫白烟,麻烦通传一下。”
来人,正是莫问和他的警卫员。
莫问说完,又掏出自己的证件给A君看了一下。
黑衣保镖A君一见那将军衔,脸色瞬间一正,“您请稍等,我马上进去为您通报!”
不一会,白烟便出来了,看着莫问,轻声问道,“你今天不是有会要开吗?怎么有空来?”
莫问揽住她的腰,“我不放心!”
白烟脸一红,轻掐了他一下,“老夫老妻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难道你还真怕我会背着你干什么坏事啊?”
莫问亲了亲她的脸,“不,我不是怕你会做什么坏事,我是怕某些脸皮厚无下限的人会想对你做坏事,我身为你的丈夫,自当尽到保护你的责任,绝对不让任何人有机可趁,务必要将一切危险斩杀在萌芽时期。”
白烟笑笑,“你来了也好,毕竟,烟儿现在是我们的女儿,有些事,大家当面说清楚了也好。”
莫问听到白烟这么一说,心里倒真定了!来之前,他还真的一直担心,白烟会不会受到南博滔的影响。
毕竟,她曾经那么深深地爱过南博滔。
现在看来,倒是他担心得多余了。
白烟是一个理智又有分寸的女人,他真的很幸运娶了她,也因此而得到了几十年的幸福。
南博滔看见莫问霸道地揽着白烟的腰进来,眸光黯然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淡然从容的笑容,“莫将军,请坐!这一次,真的很抱歉,打扰你们了!如果不是烟儿和阿东的事,我也会遵守当年的誓言,绝不再见白烟的,这次,还请莫将军您多多包涵!”
莫问儒雅的脸上浮起淡淡的戾气,“南董客气了!莫烟是我们的女儿,我很感谢这一年多来你对她的照顾,但是,我不希望上一辈子的恩怨影响到这一辈孩子们的幸福。”
南博滔脸色一沉,冷声说道,“这也正是我希望的!阿东和烟儿早已经是夫妻,我不知道为何白烟要以断绝关系来阻止他们在一起,两位可以跟我坦白说明一下原因吗?”
莫问和白烟对视一眼,白烟对上南博滔那双急切的眼,心里一颤,咬着唇,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她一字一句地将那个真相给揭了出来,“烟儿……是你的女儿!”
躲在窗帘后的莫烟,听到这个预料之中的答案,心,瞬间拧成了一团,泪,有如断线的珍珠,不掉地落下。
她从来没有想过,养了她二十多年,对她有如至亲骨肉的莫问,竟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之后,南博滔和白烟他们在谈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了。
她死死地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那无声的哭泣,情绪的过度激动,让她的心脏一阵一阵的揪紧。
一阵窒息般的疼痛,席卷了她的全身,莫烟的意识在一瞬间陷入黑暗,“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下。
帘后的声响,一下惊动了谈话中的三个人。
南博滔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拉开了窗帘,在发现莫烟脸色发青地倒在地下时,他吓得马上蹲了下去,正欲张手抱她,就听到莫问发出一声急喝,“不要动!不要动她!我来看看!”
莫问冲了过去,见莫烟那苍白休克的模样,分明是……
他的心里一凛,赶紧将莫烟的身体放平,又扭头朝南博滔大声喝道,“快拿二个枕头过来!”
南博滔赶紧冲进了卧室,将枕头全拿了出来。
莫问一边拿枕头垫高了莫烟的头部,一边拿枕头垫在她的脚部,之后又用力掐着她的人中。
他一边对莫烟实施急救,一边对吓住的白烟大声说,“小烟,你快让小李打军区总医院的急救电话,让他们马上派车过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