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莫问才感觉到脸上的凉意,伸出大掌一抹,才发现一手全都是泪。
想到莫烟,莫问的心又狠狠地揪痛着。
他们莫家从小如珠如宝宠到大的宝贝,真的就这样没了吗?如果这个消息被白烟和莫河知道,他们一定会像他一样,感觉快疯了吧?
烟儿,我的好烟儿……
从小到大,烟儿都表现得特懂事乖巧,小嘴甜甜的,总是哄着他们开心。
就这么一个宝贝,说没就没了,让莫问怎么去接受?
如果,如果烟儿并没有像他们几个的报告上所说的死了,如果她还活着……
一想到莫烟还有活着的可能,莫问绝望的心里又油然生出一股新的希望,莫问赶紧又开着车,回了军区的参谋长办公室。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烟儿,我的宝贝,不管你遗落在哪里,只要你没死,爸爸就一定会把你找回来。
回到办公室,莫问来回踱步,他很想亲身去金三角找莫烟,可是,现实是不可能让他这个参谋长离开军区的,想到自己去不了,秦天岩的双腿又中了枪,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更去不了金三角,那还有谁去合适呢?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来——莫寒。
莫寒是他二弟莫非的儿子,这个曾经和秦天岩一样出色,一样在军中有着卓越表现、让他引以为傲的孩子,如今已在国安局的秘密部门身居要职。
想到救莫烟的事刻不容缓,莫河二话不说,马上给莫寒拨了电话。
电话一响,那一头正在训练场看人对战的莫寒,一看是那秘密加封的电话号码,猛地站了起身,一边朝外走去,一边接了起来,“喂!”
“莫寒,我是大伯!”
听到莫问的声音透着一丝暗哑和哽咽,莫寒心肝一颤,“大伯,出什么事了?”
“烟儿她……出事了!”
莫寒已经听说了莫烟被绑架,这几天,他们一家也正担心着那丫头。
如今一听莫问说她出事了,又感觉到莫问话里的彷徨和脆弱,聪明的莫寒联想到那个可能,心里打了一个冷颤,“大伯,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莫问听到莫寒那冷静淡定的声音时,理智也回了笼,“阿寒,你现在有没有空?如果有,马上到军区来找一下我,见面再说!”
“好!我马上过去!”
莫寒挂了电话,又打电话给自己的上头请示了一下,马上开车朝着BJ军区疾驰而去。
莫烟,不只是大伯一家的宝贝,也是他们家的心肝宝贝。
他们莫家,可就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伤心的,也不止是大伯他们,还有他们这些心疼着她的亲人们。
莫问一看到莫寒那高大冷冽的身影,马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过去,一把张手抱住了莫寒,纷乱的心似是一下子找到了依靠。
没错!他是一个军人!一个在沙场征战几十年的老军人!
按理,他应该表现得更冷酷、更冷静一些才是,按理,他不应该表现出像现在这样的脆弱和难过。
可是,他现在只是一个疼爱女儿、担心着女儿生死的父亲。
看着这样的莫问,莫寒的心里一疼。
他的这个大伯,在莫寒的印象里,从来都是温文尔雅、指挥淡定的军师,他有着过人的智慧,有着从容的举止,何时曾见过大伯有过这么惶恐的时候?
烟儿,他们莫家的烟儿,哥哥一定会找到你的,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军区总医院。
自莫问怒气冲冲地走了之后,梁木兰便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就这么几天时间,以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儿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便是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模样,他莫问心疼自己的闺女,难道她梁木兰就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吗?
事已至此,他们除了内疚,难过,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后悔、心痛、和忏悔能换来莫烟的活,她梁木兰第一个向他莫问下跪,求他们的原谅!
可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傻傻愣愣的模样,梁木兰此时更担心的是,以她这个儿子爱莫烟的程度,恐怕是要一辈子困在莫烟的梦魇里,走不出来了,别真的得了失心疯,那就是一辈子的孽了。
看着秦天岩那傻傻呆呆像是失了心魂一般的模样,梁木兰心疼地将他抱进自己怀里,“好儿子,你别这样,妈看了心里难受。”
秦天岩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以前清亮慧黠的黑眸,此时恍恍惚惚,完全没有焦点。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几枪下去都没有死?
莫叔是骗他的,他不想让自己下去陪莫烟吗?
他的莫烟,真的走了吗?
不!他不相信!他不能就这么躺在病床上,他要回去找她。
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秦天岩一把推开梁木兰,就想站起来,可两脚一动,那伤口便像扎了千万支针一般地疼痛着,可他还是不管不顾,猛地站了起身,伤口马上迸裂开来,一会就染红了纱布。
梁木兰看得心惊胆颤,直接冲到门口,大喊着,“医生,医生快来啊……”
秦天岩住的是高级特护病房,梁木兰这一吼,整个医护站的护士和办公室的医生都被惊动了,马上全都站了起身,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秦建国气不过秦天岩的任性和执拗,一巴掌便扫了过去,将想要站起来的秦天岩又打得摔在了地下,还指着他的鼻子骂,“瞧瞧你这窝囊样,出去了,别说是我秦建国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