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霸东顿时感觉那一股熟悉的疼痛侵蚀着自己的痛觉神经,浓眉一蹙,钢牙暗咬,硬是不吭一声,只有额间的冷汗开始不停地渗了出来。
蓝坎坎在一察觉蛊虫的骚动时,她就知道,这一只绝情蛊虫真的是妹妹蓝凤凤养的,妹妹用心血祭养的蛊虫,带着她特有的气息,再想到那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妹妹,蓝坎坎心疼难忍,不由地把气直接撒到南霸东的身上去。
看到南霸东俊脸上那痛得冷汗泠泠的模样,她的心,好像才舒坦了一点。
其实,现在只要她催动蛊毒的发作,南霸东他就在劫难逃!
但妹妹的死因,她还是得问个清楚。
蓝坎坎缓缓地收了手劲,看向无力地颓然坐在凳子上的南霸东,她的心里突然有些复杂,“南先生,在治疗你的蛊毒之前,我有些话想问你,可以吗?”
“请问!”南霸东掏出手帕,轻轻拭去额上的冷汗,似乎刚才的狼狈只是别人的错觉,一瞬间他已经恢复了他的优雅从容。
经历过无数生死的南霸东,在刚才的那一刹,他感觉到了蓝坎坎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杀机。
但她为什么将杀气收了回去?恐怕,正是跟她要问的问题有关吧?
“我想请问南先生,你认识一个叫蓝凤凤的女孩吗?”
南霸东想了一会才回答,“蓝凤凤?不认识!我倒是认识一位叫云朵儿的女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身上的蛊毒应该是她下的。”
“云朵儿?”蓝坎坎顿时感觉双眸涌上一层泪光,云朵儿,正是蓝凤凤的小名。
她按压下心里的激动,哽着声音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南霸东按了按眉,努力地回想着十一年前的记忆,“当年我在泰国流浪,在被人欺负到重伤的时候,遇到一位来自华夏的女孩,是她救了我!她说她来自南疆,叫云朵儿,她活泼开朗,能说会道,而我,沉默寡言,不太爱说话,她比我大几岁,就像是姐姐一样地照顾了我一段时间,我很感激她。”
见南霸东顿了下来,蓝坎坎有些急切地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南霸东的神情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挣扎之中,但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后来,我遇上了我的亡妻孟秋,当年的我是在逃亡,被家族的人追杀,云朵儿救过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又遇到了一次追杀,这一次,连她也被我连累,这后来的一次,是我的亡妻救了我。”
“我的岳父在金三角算是有点势力,当时的我需要他们的庇佑才能逃过大难,于是,我便跟云朵儿告别,跟我的亡妻回了金三角。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云朵儿。”
“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中了蛊毒,直至,我的妻子孟秋生下小儿时蛊毒发作,血崩难产而亡,那时,我才知道自己中了蛊毒,并且祸及了妻儿。”
南霸东说到这里,想到了孟秋的死,想到南星小小年纪,身体里却蕴藏着凶险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的蛊毒,他痛苦地闭了闭眼。
蓝坎坎双眸微微一凛,“你是说,你和云朵儿在那次分开以后,就一直没有再见面?”
南霸东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再没有见过,我在知道自己中了蛊毒之后,曾经试图找过云朵儿,但却人去楼空,多方打探,也找不到她的下落,只好叮嘱四周的人留意,却一直没有消息。这一次若不是独孤神医,恐怕我们也找不到夫人这里来。”
蓝坎坎泪如雨下,原来,他不是杀害妹妹的凶手,但一定是因为他,妹妹才会滞留在泰国,才会出事的。
蓝天龙一见蓝坎坎失了态,赶紧上前拍着她的背,拿出手帕递给了她,无声地安慰着她。
稍倾,蓝坎坎恢复了情绪,才对南霸东说,“云朵儿的真名叫蓝凤凤,她是我蓝坎坎的亲妹妹,曾经在外游历半年,后来,我们接到泰国那一头传来的消息,说云朵儿自杀死亡。这些年,凤凤的死,一直是我心里的结,我那么开朗的妹妹,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南霸东双眸一凛,又问了一下蓝坎坎云朵儿死亡的时间,正是他回了金三角一个月后的事,地点是在泰国曼谷,难怪后来他找不到云朵儿,原来,一是假名,二她已经死了。
这件事,会不会还有什么隐情?不过,只要有详细的时间和地点,这事想要查清就不难!
想了想,南霸东对蓝坎坎说,“蓝夫人,这件事交给我来查,云朵儿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救过我,我记着她的恩,这事,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蓝坎坎也不再多说,“南先生果然是爽快人!好,这事我就拜托南先生,只要南先生给我解了这个谜,我就一定解了南先生和令公子身上的毒。”
南霸东站了起身,“好!一言为定!告辞!”
蓝坎坎也站了起身,定定地看着南霸东说,“南先生,有句丑话我先说在前头,先前,我以为你是杀害我妹妹的凶手,所以,我在莫烟姑娘的身上下了噬心蛊,噬心蛊一个月就会发作,如果南先生在一个月内解不开谜底,那莫烟姑娘恐怕就危险了……”
南霸东顿时双眼一眯,看着蓝坎坎的双眼锐利如刀,透着一种猎杀般的凶险,“蓝夫人,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可以告诉你,如果莫烟有一丁点的差错,我会让你们整个纳西族为她陪葬!我南霸东说到做到!”
看着有如杀神一般的南霸东,蓝坎坎浑身像是浸入了冰水中一般,寒冷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