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为了如水和尚的事情,博雅早早地就来拜访晴明。
“拜托了,晴明。”博雅说道,他将昨天夜里所见到的事说了出来。
晴明的脸色是意料中的淡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男女之间的事,不是其他人能介入的。”晴明说道。
“我知道,可那女人是妖怪啊!”博雅焦燥不已。
“不管对方是什么,但是如水和尚很希望这样的,就没有任何办法。”
“想想办法吧!……如水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双亲,心里一直是很寂寞的。在他出家之前,因为女人的事而被贬黜,现在若是再被妖怪缠上,岂不是太可悲了吗?怎么能这样就看着他不管呢?” 博雅哀求的语气。
晴明看着他,眼神里浮动着柔光。他没有回答什么,一个人静静地走了出去。
“晴明!”博雅大声地喊道。
“哦,白天变短了。想走就赶紧走吧!”晴明回头来一笑。
“晴明,你肯去了吗?太好了!”
……
山顶上那间荒芜的寺庙,远远地能看见树枝掩映下的屋顶。
“就是那里了,晴明!”博雅远远地指着紫光院。
两个人走了进去。
如水引着他们走到侧殿里,晴明、博雅和如水三人相对而坐。
“如水法师,请你准备好纸墨笔砚。”
如水将东西准备好。博雅帮着晴明研墨。
“这是要做什么呢?”博雅问道。
“用来写符咒啊,在这整个屋里都要写满符咒。”晴明说道。
两个人一直忙到了下午。侧殿里是用符咒挂满,布置成五芒星阵的形状。
“我和博雅会在这结界里,那女人是看不到我们的。你就照平常那样,让那女人进来吧,如果有什么事发生,我们马上会出来的。”晴明嘱咐如水。
三个人静静地等待着。
黄昏的时候,寺庙的门口,女人一路小跑着往侧殿而来。
“如水大人!如水大人!你在吗?”女人柔声地喊着。
如水站起身过去打开了门,女人头上蒙着布走了进来。
屋子里还坐着晴明和博雅,但那女人看不见他们。女人走进屋子,将灯吹灭了。
“哈哈哈哈!!”一阵男人的笑声从女人的身体里传出来。
“是谁?!”如水惊恐地问道。
“如水大人,不必担心。”女人说道。
“虽然如此,可你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是谁?你到底是谁?”
“既然你那么害怕,那我明天再来吧。”女人悻悻地离开了。
……
“你听到那声音了吧?”女人走后,晴明问如水。
“那是死灵的声音,他附在那女人的身上。这样下去的话,你会没命的。你想怎么做呢?”晴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如水,他的意思是想要沦陷或是想解脱只在于如水自己的抉择。
如水点了点头,显然是害怕了。
“那么还需要做一些事情。”晴明说道。
他让博雅取来下午研剩下的那些墨来,让如水将僧衣脱了,他需要在他的身上也画满符咒。
“这样那女人就无法用眼睛看见你了。”晴明说道,口中喃喃地念起咒来。“就算她出现了,你也绝对不能发出声音。——当你发出声音的时候,也就是生命被夺走的时候!”
布置好了一切,晴明准备离开了。他告诉如水,第二天的黄昏之前,他会准时再来。
下山的路上,博雅依然皱着眉头。
“晴明,如果如水忍不住发出声音了呢?该怎么办?”博雅的心里还是很担心。
“那就是他自己强烈的意愿了。我身为阴阳师,也是无法阻止人的意愿的。”
“不过……”
“这不是如水的问题,是那女人的问题。”
“那女人?”
“是的。那是咒!”
“咒?!”
“那女人的身上被施了咒。”
“就是那束缚人的东西?”
“没错。”
“那么束缚那女人的东西是……”
“是自我,是那女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