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早就输得彻底了。
“孤独慰,你个混蛋……”是云浅气极败坏的声音,更是惊喜交加。
红与白映入孤独慰的眼里,雪花下奔向自己的人儿是满心的欣喜若狂。即使是一身染满血迹的云浅,依然美如天神!
他的浅儿!终于还是在最后如愿看到了。
如此,便安心了!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支撑得太久了,孤独慰的身体在缓缓的落入血泊里。
“砰!”
血飞,人倒!
不顾一切冲向前的血影猛然的顿住,身体从未有过的颤抖的厉害。
“皇上……”千千万万个痛切的大哄声响起,一股叫做悲痛气息缓缓升腾在每一个人的心间。
雪花里,那个面具男子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更有痛绝悲凉感从她的身上绕开来,看者生悲。
漆黑一团的边围里,一辆马车缓缓行致来,从高坡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下边的战况,马车静停,这个时候,有人掀起帘布来,红衣先落,弹掉身上的雪花将帘里的人扯了出来,将她的视线往前一放置,迫使她向前看去。
“看到了么,那倒在死人堆里的人是你的儿子!如何!滋味可好受!”水秋怜残忍的笑声在水秋惜的耳边响起。
水秋惜不能言不能动,只能透过无边的黑暗隐约的看着下边躺倒在血泊里的儿子,那种穿心的痛袭上心尖,飘落的雪花模糊了她的视线,再也不看清哪个才是自己的儿子。
终究,是自己害了他们。
“看到这样子的一幕,是不是有种想死的感觉?告诉你,知道自己亲妹妹背叛的感觉就是这般,我亲爱的妹妹,这滋味可好受……”折磨人的话语一直在耳边响起。
水秋惜痛得麻木,现在,她宁愿躺在血泊中的是自己,而不是孤独慰。孤独慰不该受这样的罪,这全都是自己的错。
“我只求你放过他,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只要他活着……”水秋惜再怎么冷情,也不愿意见到她的儿子受那样的苦难。
“还不明白么,他已经死了……”水秋怜冷酷的话从身边传下来,水秋怜就站在她的身旁陪她一同看着这满场的血雨。
她们两姐妹又能站在一起了,只是这一次,她们都带着不同的痛楚观望着这场战幕。
云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知觉,冲了上去,将血泊中的孤独慰扶起,跪在他的身下,紧紧的拥住他的头颅,脸上平静得看不出有任何的悲痛,温柔拥住孤独慰的血人,如同他们相见时的平静。
云浅看着孤独慰满身的伤痕,手竟是出奇的不抖了,就连身体的麻也慢慢的散开来,脸上更是瞧不出任何情绪。
“慰哥哥……”只是,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也许是听到了云浅的叫唤,昏昏沉沉中的孤独坚难的睁开双眼,入眼,是模糊的面具,唇不禁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意,下一秒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云浅伸出的玉手僵在半空中,看着紧紧闭着眼的孤独慰,那只手就是无法抚下去。她想探一探他的呼吸,但她怕了,怕那脉博不会跳动,怕他永远闭上眼不再看自己……
“浅儿……”围在他们周边的人都不自觉的顿住了手中的杀戮,愣愣的看向跪坐在血泊中的血人。
“浅儿,他……”洛双坚难的开嘴,希望自己能说点什么安慰女儿,但到嘴巴的话却生生的吞了回去。
一代帝王难道就这么死在战场上了?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能看到强悍如厮的孤独慰躺在血水中不起来。
全身瞬间冰冷,伸出去的改为扶住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累意在云浅心间生起,看着孤独慰舒服的闭上双眼,泪不禁流落。
这是云浅两世为人第一落泪,面具里全是血水,没人看得清哪里是泪,哪里是血水,那里是雪花……
云浅轻轻的放下这睡熟的男人,起身,温柔已不复存在,有的只是那一脸的嗜血杀气,“你们竟敢伤他如此……”她死都不会承认脚下这个男人已死去。
雪轻落,滴在心里,是冰冷的。
孤独慰的倒下让这个战场更加的冰寒,仿佛那片片雪花只直接飘落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化不掉。
“浅儿,他已经死了,跟我走……”孤独鸿无视身上的重伤,小心翼翼的靠近着这个满身是血的云浅。
一脸的平静,却是一身的血杀之息,让人无端的感到害怕与恐惧。这样的云浅他想看到,那种临近崩溃的云浅让人心疼不已。
“他没死!”淡雅却带着浓烈的杀气而来。
孤独鸿知道孤独慰的死会让她很难受,但是,他也不愿意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模样,那样,他宁愿自己不存在过这个战场,这样就看不到那样可怕的云浅,比五年前那一场还要可怕。
“他若死,这场上的人都别想逃脱……”包括自己内。缓而慢的声音从云浅的唇边溢出来,淡而无味却令人发寒。
“他已死,在我们三人,你是不是该做出一个选择……”戚蕴锦忽视云浅脸上那一抹悲痛,冷酷的出声。
洛双收住心中悲凉,跨过层层尸体来到孤独慰身侧,她没有去碰他,因为她知道,若是自己一碰,自己的女儿就会发疯的连自己都会杀掉。
呼吸急促,在黑暗里看得不太清晰,但那胸膛处微微的起浮已说明孤独慰只是受了严重的伤,并未失去性命。
“你们伤了他就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活不长了……”凶狠的一扬手,面具的扣子被自己狠狠的揭下,狠狠的摔在血泊里,溅起束束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