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安排些事情其实就是耍些阴谋诡计吧……呃,不能这么说,应该说,精心算计……
“千岁大老爷是不是跟晋望之有什么约定?”
令狐薄睨她一眼,赞许晗首:“清君,是有约定,本王在离开京城安洛前,便先写了封信,让暗卫送到他手里,不然,有晋皇这个手握他太子之位命运的人在,他能什么都不顾的护住你这么久?”说着凤目凝视着她:“本王只是未想到他是以这种方式护住你,想来他父皇那里的压力实在太大,他才出此下策。可是本王还是险些失去了你……”
何清君装作未瞧见他眼底闪过的懊悔和自责,笑吟吟地道:“我何清君素来福大命大,哪有那么容易死。”微微一顿道:“千岁大老爷,那我是否要跟你入宫参加国宴?”
“于公,你是我的护卫,于私,你是我的王妃,清君,界时你一定要以薄王妃的身份盛装出席天晋国宴,本王便要让你在晋皇面前耀武扬威宣示你不但活着,而且身份依旧尊贵无比,这吴山银矿他也是看不见摸不着,令他难堪到夜不能寐。”
何清君眨眨眼,这个……只要想一想,便觉得精彩,晋皇营营算计半天,不但让她这到嘴的肥肉给跑掉,还失了亲如兄弟的保镖刘匀松,若在正式场合瞧见她这薄王妃,他会不会直接气昏?
突然令狐薄正色道:“清君,可否告诉本王银矿在哪里,吴山解决之前,这秘密再不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本王一定要分一半危险过来。”
何清君垂下眼皮,轻笑,她当初进宫时的打算,原本也是要等摄政王拿下吴山后,将银矿隐秘禀于他的,这秘密在她手里就是一把双刃剑,既可给她带来灾难,又可为她保命。可是跟他成亲后,她却再未想过要将秘密说出,无他,她不想他在国事之外,防着她被算计,还要再防着他自己被人算计了去,徐云昭说得不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句话提醒了她。她知道令狐薄一直忍着不问,也是怕她误会他跟她成亲是因为利益,她便装作是如此,从不主动提起银矿之事。
可是如今,他打算趁此机会解决吴山问题,若仍不知银矿所在,便少了些胜算,万一遇上不测的难处,只能瓜分吴山,至少知道要得到哪一半,她知道晋望之是一直主张将吴山平分的。
“千岁大老爷,这秘密我是要告诉你,但却是向摄政王禀报,而非向令狐薄透露秘密,这秘密事关国定利益,却与家人无关。”
令狐薄一怔,随即明白她的意思,唇畔绽出幸福笑容,他的清君啊,想保护他呢,不是作为护卫,而是作为妻子,要保护他呢!“好,清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清君轻声问:“这家客栈安全吧,莫再被人偷听一次。”
令狐薄点头:“这家客栈虽然不大,却是三年前本王派人开的,不为盈利,只是暗探的联络点而已,这是后院,除非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
何清君倒不怎么吃惊,他是摄政王,南宛又与天晋交战数年,有个暗探的联络点再正常不过,点了点头道:“那便好,千岁大老爷,你去没去过吴山?”
令狐薄微微汗颜,摇头道:“本王摄政前混迹江湖,忙于打理生意……摄政后,忙于朝政,连生意都顾不上,全靠那帮老家臣打理,实在是未抽出时间去吴山瞧上一瞧。”
何清君心下翻个白眼,为了吴山与天晋打了两三年的仗,却从未到过吴山,当真是好笑。“吴山东南侧,就是靠近南宛边境的那一侧,有个四五百丈的悬崖,银矿矿头便在悬崖之底,就是说此矿极深,应是吴山形成之前便有了此矿。”
令狐薄惊得站起来,竟在四五百丈深的悬崖底?他突然心下一揪,盯着她,既然在五六百丈的悬崖底下,她是怎么发现的?他记得刘伯曾说过她跌落过悬崖,可是在吴山跌落悬崖?他紧紧盯着她,满眼的痛楚,她从前究竟受过多少罪?
对面的何清君并未发现他神情有异,兀自在说着:“要开此矿,工程极大,我四处看过,只有通往南侧的山坡较薄,恐怕要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将南侧山坡打通进崖底,不过,若是从东侧往悬崖方向,向地下斜挖,挖一条数百丈的通道,倒是可直接见银矿……千岁大老爷,你怎么了?”
她抬头瞧见令狐薄正满眼痛惜地凝视着她,根本未听她说话,不解地问:“千岁大老爷,你倒底怎么了?可听到我说的话?”
令狐薄回过神来,沉声问道:“清君,你告诉本王,你是怎么知道银矿在悬崖底下?清君,你是不是就是在吴山跌落的悬崖?”
“啊?哦……”何清君脑子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在说很严肃的事,他怎么扯到落崖上去了?再说他怎么猜到她曾在吴山跌过悬崖?“嗯,是,我就是在吴山摔下的悬崖,所幸大难未死,我早说过我福大命大嘛,哪有那么容易死。”
令狐薄深邃的眸子紧紧逼视着她:“清君,本王要知道当年的详细经过。”
何清君茫然问道:“什么详细经过?”
“当年你落崖是怎么回事?”
何清君打个哈哈:“千岁大老爷问我当年落崖的事啊,这个可说来话长了,唉,往事不堪回首,提起来泪水涟涟,不提也罢。”
“何清君,不要跟本王打马虎眼,本王今日有的是时间,要知道全部经过。”令狐薄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步步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