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府衙自然是万般愿意支持,当即为他办理了所有手续,这之后十余年,靠着这个丰富铁矿,何家一跃成了台文首富,当地府衙更是白白得利不少。
何家当真是成也此技败也此技,虽然何泰德极力隐藏此技,却还是被魏皇派的人寻到,但何泰德极力否认,魏皇的人也没有证据,所以他们也不确定了,便买通了何家一位妾氏打探此事,后来,那位姨娘果然送出消息,说何泰德酒醉梦呓时,说漏了嘴,证实了何家铁矿是他亲自所寻。
于是魏皇的人开始对何泰德威逼利诱,让他为大魏寻矿,可这何泰德就是抵死不认懂寻矿之事。
魏皇得寻此消息后大怒,可是苦于何泰德是南宛人,若将他劫走,恐一个不慎,便会走露风声,引起南宛的怀疑。既然何泰德死不承认,此能不能为大魏所用,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杀了……
但何泰德是台文首富,若杀了他,便会引来台文府衙的追查,进而引起南宛的注意,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唯有让他死于意外……
也是何家该亡,在此多事之秋,何家妻妾竟斗得鸡犬不宁,让大魏的人有空子可钻……很快何家便全家葬身火海。
何清君紧紧抓着令狐薄的大手,颤个不停,当年何家的大火,果然是个阴谋!娘亲可能是被冤枉的……她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难以控制的落下泪来,她听了五姨娘的话,十几年来,一直认定那把大火是娘亲烧得,每每想起何家遭遇,便被巨大压力和良心负累压得喘不过气,何家上下三十余条无辜性命尤其是还有六名年幼子女,也俱都死于大火中。
可是如今想想,就算那火是娘亲所放,必也是有人趁她精神崩溃之时,怂恿她所致!
徐云昭道:“当年何家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起的,恐怕一时也难以说清,不过我十二分肯定,必是大魏干的。据我所知,何家那名妾氏似乎很是爱慕魏皇派去的那人……”说着他转向令狐薄道:“绝尘,当地台文府衙已被人封了口,我是借了你的名义,威胁从前的老文书,他才偷偷翻出当地府衙的秘密案宗,当年何家惨剧,事后台文府衙在废墟中清理出的尸首,经左邻右舍辩认,却缺了两人,一人是何家八岁的长女,一人似乎是六岁的长子,其余何家子女妻妾皆在。”
何清君闻言大惊站起:“只缺两人?”那就是说,大火中生存下来的只有她跟胞弟何清宇了!那么此刻待在京城的李凤香母女是怎么回事?她确定李凤香确然是五姨娘无疑,那么何家废墟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她惊惧看向令狐薄,他正望着她,显然他也想到了她所担心的。
徐云昭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润润干燥的嗓子,茶水刚入口便吐了出来,埋怨起令狐薄来:“绝尘,你的待客之道实在不怎么样,这般大冷的天,竟然让客人喝冷茶!”
令狐薄勾一下唇角,朝门外吩咐黄公公为徐云昭换热茶。
黄公公立即为三人重新奉上热茶,退出关门。
徐云昭这才端茶重新喝了一杯,感叹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何家之亡,根源只在何泰德懂寻矿之术而已。”
令狐薄看向何清君,只见她脸色已恢复平静,只是握在他手里的小手依旧在微微颤抖着。他不禁一阵心痛,何家家破,她一直以为是母亲所为,负疚了十几年,却原来是母亲背了黑锅!
她那副柔弱的小小肩膀,竟负担了这许多沉重,既有因母亲而对何家几十条性命的负疚,又有对师娘的愧疚,更有师父债务的负累,也亏得她素来乐观豁达,柔韧坚强,若换个人,早已被这诸多负累压得崩溃了。便是换作他,只怕,他也早已被逼得坠于魔道去了!
他握着她的小手,将她轻轻拉着坐下,道:“清君,你若是怀疑李凤香,本王便将她们捉了回来,任凭你拷打,总能问出实话来。”
徐云昭惊奇看他,这还是那个狂傲不可一世的绝尘公子吗?他不是素来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么,他至今还记得,数年前曾亲眼见绝尘将爱慕他的一位江湖绝色给一掌打伤,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那时他看不过眼,为那女子抱不平,反而被他扔进了湖里,初春的湖水凉透了他的骨头,害得他大感风寒。他一直以为他是个冷酷残暴的江湖浪子,永远不懂得世间任何感情,却原来,那竟是错觉!
眼前的绝尘对着那个貌不惊人的何清君,那是柔声轻语,并非刻意温柔,而是从骨子里的温柔,或许连他自己都未觉出他会那般温柔吧?
何清君闻言轻笑,道:“不必严刑拷打,李凤香已经隐忍了两个多月,应是快沉不住气了,千岁大老爷,若她是那位妾氏,却跑回来与我相认,必跟大魏有关,何不将计就计,还大魏一个脸色呢。”
令狐薄眼里尽是宠溺的笑意,点头道:“随你乐意,本王配合你便是。”
徐云昭只觉浑身竖起一阵鸡皮疙瘩,绝尘公子怎地变成这般,过去的威武冷酷哪里去了?就在他不断撇嘴翻白眼之时,却听令狐薄冷着声音跟他道:“徐三皇子若是看不惯本王,门在前方,打开门滚出去便是!”
徐云昭一窒,这个绝尘还是一点没变!“绝尘,你这是过河拆桥!”
令狐薄睨他,冷哼:“本王便拆了,你能奈我何?”
徐云昭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咬牙切齿,再咬牙切齿,然后露出那猫儿般的笑容,道:“是是是,你绝尘最厉害,可温柔可冷酷,是本皇子孤陋寡闻了,还望绝尘不跟本皇子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