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动了动那已经麻木的双足,似是终于做了一番重大决定般,她偏过头,紧盯着他那双如墨般幽深的眸子。
“这味道,你可吃得消?”
呵,原是问这个,林夕宸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同是男子,他还能对“他”怎么着?
林夕宸笑了笑。
而后叹了口气,语气有些难以言喻的惆怅:“如今咱们已入虎穴了,来去可由不得我们自己,为今之计,唯有静观其变!”
奚冰婉顿了顿首,一脸严肃地看着男子,“相信我,我一定竭尽所能的救你。”
“嘻嘻....”
她凑到了林夕宸的耳边,将声音压得更低,生怕被旁人听见坏了事。
“我的袖子里藏着一柄精短的匕首,先送了绳索,咱们再跑,定能逃出去的。”
柴房外的人渐渐散去,四下安静起来,只有远处隐隐约约的打闹声,不知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花容月暂且是分不开身吧,奚冰婉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将依旧有些麻木的腿伸回,坐直了身子。
待确定门外真的无人之时,她对着林夕宸点头一笑,抖了抖袖子。
一柄短袖精致的匕首便哐嘡一声掉落于地,她心一惊,怕这声响引来旁人的注意,复又四下张望,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般。
林夕宸不禁哑然失笑。
知道不过是自己多心,她微微有些恼意的瞪了他一眼。
手掌的缝隙夹着短匕,一下一下,她极尽全力的割断了捆着林夕宸手腕的绳子。
他的手恢复自由,便即刻拿过奚冰婉掌缝间的短匕,为两人除去手脚的桎梏。
唇色仍有些苍白,可已无大碍。
柴房门口无人看守,于他们而言再好不过了。
放轻了步子,他们一步步走的极为谨慎。
寨子里的匪盗应全数跟着花容月走了,他们所经之处,竟空无一人。
亏得他们走的这般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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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照,暮色迟留,秋烟四起。
因着不识得路,他们一步步走的几经思量,既要避开花容月他们,又怕迷失路途。
待到安抚了军心,关押了二当家以后,花容月才想起关押在柴房里的林夕宸。
自然,她赶来之时,柴房已然空无一人。
“该死!”
她暗自腹诽,眉心蹙起一个结。
他这样离开,只怕…想到这般,她竟不自觉心痛起来。
这哪里是她花容月该有的情绪。
她暗暗的想着,牙关咬得紧紧的。
若是再去追,怕是方才安抚好的军心又要散乱了,还是由他去吧,大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