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就是九炎修罗,”赵天罡对着虚空之中莫名地冷笑一声,“在我们此次的寻炎之旅中,九炎修罗,就是能打开通往九炎城千年之秘大门的唯一一把钥匙。”
赵天罡话音一落,大厅之中顿时仿佛被捅的蜂巢,嗡嗡之声响成一片。
“九炎修罗?寻炎钥匙?”有人疑惑问道,不明所以。
“九炎修罗能对寻炎能有什么用?”有人嗤笑一声,似乎知道些内情,对赵天罡的话不以为然。
众人或疑惑或嘲笑的声音仿佛一波波声浪,此起彼伏,但是在这些波浪之中,白波的声音仿佛破浪而行的孤舟,虽然低沉却分外清亮,只听他缓缓地道:“赵正使可否详细讲讲这个九炎修罗?”
人们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各自安静下来,饶有兴味地再度打量起这个面貌平凡的男子,仿佛看着一个突然进入繁华城市的乡野村夫。
“九炎修罗有什么好说的,”熊岩冷笑一声道,“身为九州之人,又有谁不是在对九炎修罗甲子之祸的担忧下长大的。”
“我不是九州之人。”
“你不是九……”熊岩本想讥讽,不过说到这好像才听清白波说的话,顿时愣了一下。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之前白波对万妖大陆的一无所知也是,原来他竟然不是九州之人吗?熊岩“切”了一声,不再理会白波,自然也没有深想:白波到底是哪里人?就算是四海中的无数海岛那也是归属于九州大陆治下的。
“在座各位大多数人想必都对九炎修罗甲子之祸并不陌生,”赵天罡等熊岩安静之后接着说道,应该是在对白波的要求做出回应:“但是对其根源和发展想必了解得不是十分详细。本次寻炎会中,向各位详细阐述九炎修罗甲子之祸的发展历史也是一个重要的主题,毕竟九炎之祸祸起千年,知其根底,对寻炎也有助益。”
“哇!”就在这时,何沛源突然叫道:“您是要讲九炎修罗的故事了吗?”
赵天罡向何沛源看去,小娃娃一张小胖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赵天罡环视一周,胖子卫冬虽然还紧紧闭着嘴,但从他的焦急的目光中还是能够看出他对于所谓的“故事”的期待。四圣贤山中除了道门郝立峰面无表情外,其余三人多多少少也流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那可不是故事,”赵天罡再度转向何沛源,一字字地道,语气冰冷,仿佛吐出的是一粒粒寒冰:“那都是历史,染血的历史。”
何沛源被吓了一跳,小脸立马变白,整个大厅之中似乎因为赵天罡话语的冰冷使得温度都降低了几分。众人感受到了气氛的改变,各自收敛心思,似乎都自觉地变成了听众,等待着赵天罡接下来的话。
赵天罡停顿了一下,片刻之后声音又起,一字一字,仿佛正在记载史实的刀笔,铿锵有力而又毫无感情:“千年前,雍王王族遭逢大变,王宫之内所有人、物连同王宫本身一夜之间全部神秘消失,只在原王宫主殿位置的地面上留下几个黑色大字:灭雍者,九炎城也。数日之后,有个使用火焰神通之人横空出世,此人所经之处遍地荒芜,人口灭绝,只留下处处废墟燃烧着熊熊烈焰。据仅有的几个从其魔爪中幸存的人口述,此人能够操纵九色火焰,并且自称来自九炎城,他仿佛旋风一般到处游荡,在九州上的行踪路线仿佛一条死亡之线,足迹所向之处万物皆灭。那个时候各个势力都担心此人会进一步造成更惨重的伤亡,于是紧随此人行踪,誓要铲除此人。无奈此人行动太过迅速,各方人马在其身后苦苦追赶却始终追之不上,只能看到他所留下的燃烧着火焰的片片废墟。此人闪电进击将近一月,在其最后一次屠杀之时他放言道,从今以后,每过六十年便会有九炎城之人再度降临、燃火九州。屠杀之后他便消失不见,再无人发现其行踪。”
赵天罡的讲述告一段落,众人沉默着,各怀心思。
“九炎修罗的说法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的?”白波打破沉默道。
赵天罡转头向白波看了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组建寻炎队寻找九炎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白波又问道。
“虽然的确有一些势力因为自己的目的,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寻找九炎城,”赵天罡回答道:“但组建寻炎队这种大规模、系统化地寻找九炎城,却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事了。”
“那又是为何?”白波不解道。
“也许是因为,轻敌吧。”赵天罡叹了口气,继续讲述道:“第一代九炎修罗最后的甲子宣言当时在普通百姓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可是当时的九州上层对于九炎修罗却大多抱着不以为然的态度。第一代九炎修罗的确造成了惨重的伤亡,但是九州上层却认为导致这种结果的主要原因是第一代九炎修罗出现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让他们措手不及,对九炎修罗本身的实力并没有积极地看待。所以,一方面他们自以为是地做着准备,在九州各地建设了大量的烽火狼烟台,一旦九炎修罗再度降临,狼烟应势而起,随时掌握九炎修罗的行踪,这样在他们看来阻止再次的修罗之祸并不困难。另一方面,他们对普通百姓好生加以安抚,对周王天下的信心让普通百姓渐渐走出了九炎修罗的阴影。同时,六十年的和平岁月,无论是九州上层还是平民百姓,对九炎修罗的再次降临也渐渐心存疑惑,在他们看来,第一代九炎修罗最后一次屠杀的甲子宣言不乏虚张声势的可能。就这样,六十年弹指即过,甲子之期终于到了。”
“结果呢?”白波问道。
“甲子之期到来的那一年,整个九州都在不安中静静地等待着九炎修罗的到来,”赵天罡道:“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直到那一年的年末,还是没有发现九炎修罗的踪迹。就在整个九州或嘲笑或庆幸的气氛中,在那一年的最后一天,九炎修罗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