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四个就够了。我真是太幸运了,今天正好带了四个,这岂不是天助我也吗。”洛水漂看着茫茫大海,心里暗自得意了一番。随后他收束心思,平静心情,目光锁定远处的寻炎舰,双脚一蹬地,宛如一只海鸥,在海面上方滑翔而过。
“就这么飞过去?”刚才问洛水漂是谁的男子疑惑道:“他就算轻功再好,这么远的距离,在上船之前肯定就已经先触碰到海面了吧。碰到水不就失败了吗?他到底怎么想的。”
“话是没错。”他的同伴点了点头,但也想不明白,于是道:“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人毕竟是人,不可能真的像海鸥那样一直贴着海面飞翔。正如瘦削男子所说,洛水漂在空中滑翔了一段距离后身体就开始逐渐下坠,眼看就要接触海面。可就在这时,洛水漂突然将胸前衣襟敞开,从中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球状物体狠狠地向前方海面掷了过去。这个球状物体似乎轻若无物,掷出的瞬间速度很快,但马上就速度骤减,到达海面上时已经静静地漂浮着了,海水连其体积的三分之一都没有没过(可以类比为现代的气球)。洛水漂单脚准确无误地踩了上去,在其身体重量之下,球状物下沉,海水浸没了其三分之二的体积,可也就在这时,洛水漂神乎其技的轻功发动,再次宛如一只海鸥一般,远离海面,越飞越高。
“他刚才碰到水面了吗?”问洛水漂是谁的那个男子再问同伴道。
“我怎么知道,这么远,谁看得清啊。”他的同伴回道。
不过赵天罡却看得一清二楚,在其了得的目力之下,就连洛水漂扔出的球状物都是纤毫毕现。当然,洛水漂故技重施,第二次跃起海面,他也都看得一清二楚。看见如此技艺,赵天罡的面色却是平平淡淡,从其表情难见评价。终于,当洛水漂第三次将球体扔到海面上、并准备踏上之时,赵天罡笑了笑,心道:“你以为会这么容易吗?”
洛水漂自然是以为很容易,他满心欢喜,正要准备踏上球体,再次拉近和寻炎舰之间的距离,可就在这时,一阵微风飘过,球体突然如受大力,竟向一旁弹射而去。几乎同时,洛水漂单脚踩空,踏上水面。本来以他的本事,就算是水面也能如履平地,可是他已经碰到了水,失去了寻炎资格,内心一乱,轻功瞬间失效,整个人就扑通一声栽在水里。没过多久,洛水漂宛如鲤鱼出水,从水中激射而出,顺着来路,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一般飞速返回。临近海岸,纵身一跃,一个翻滚,平平稳稳地落在海岸之上。他刚一落在海岸上也不顾湿透的全身,张口就是大骂:“******,刚才是谁在给老子捣乱,给我站出来。”
四周之人面面相觑,不知他在说什么。
白三刀,吴九娘,卫胖子三人来到洛水漂身边,虽然刚才洛水漂弄得他们不是很愉快,但既然他现在已经失去资格,白吴二人又是他多年老友,所以也不愿跟他继续计较。吴九娘问道:“老洛,你这是失败了?”
洛水漂见吴九娘语态关切,心里一暖,但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怒气,恨恨道:“可不是,被小人给暗算了。”
“哈哈,首先,我不是小人,其次,我也没有暗算你。”不真实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嗯?这声音有点儿耳熟啊。”洛水漂左顾右盼,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突然,他若有所悟,猛地回头看向寻炎舰的方向,怒气冲冲的样子早已不见,一张嘴张得老大,结结巴巴道:“是……是李如风大人?”
“正是我。”在寻炎舰上的李如风摇着折扇,笑着解释道:“这烈日当空,本来就有几分炎热。刚才观看洛大侠大展神通,看到精彩处忍不住激动,热血上涌,更觉炎热,所以忍不住狠狠地扇了一下扇子,这才把洛大侠的东西吹走了。”他叹了口气,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给洛大侠造成的麻烦,李某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你,你……”洛水漂听他说完,不知是生气还是难过,一句话憋在肚子怎么也吐不出来。
“还有就是……”李如风提高声音接着道:“如果各位还有要上船的,难免要施展神奇的神通。李某一向大惊小怪,如果一时激动,再觉炎热,忍不住多扇了几下扇子而给各位造成什么麻烦的话,那在这里先给各位道歉了。”
由于距离较远而看不到洛水漂如何施展手法、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失败的人自然对洛水漂和李如风的对话云里雾里,莫名其妙,但还是有一些人心知肚明,各怀心思,跃跃欲试。
“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赵天罡看着躁动的人群,嘴角浮起一丝看不到的笑。
海岸边,吴九娘还在不停地问着洛水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洛水漂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问他五句才挤出一句话,问了他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人家不想说的话,就不要问了。”一句冷冰冰的话在吴九娘身后响起。
吴九娘问了洛水漂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本来就有些不高兴,不过看洛水漂的样子也不忍心发作,但这时居然有人不知好歹地地插了进来,吴九娘正好有个出气筒。她一边缓缓地转身一边冷笑道:“我问的是他又不是你,关你什么……”
一个“事”字,在她看到说话之人的脸的瞬间,就被她自己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她脸色微微发红,目光仿佛被锁住了一样,牢牢钉在这个站在她面前的男子身上。
一个堪称美艳的男子。
这个男子身材颇瘦,衣着松垮,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呈现出病态般的苍白。一张精致的面孔似俊男又似美女,表现出的中性之美流溢着鬼魅般的妖异感觉。一双暗淡忧郁的眼瞳里似乎写满了悲伤,吴九娘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将他揽入怀中,倾情安慰。
忧郁男子没有理会吴九娘的情绪变化,他从她身边走过,径直来到海岸边,驻足观望远处的寻炎舰。良久之后,充满了忧伤的声音再度缓缓响了起来:“如果一个人不想做的事,千万不要逼他。这不仅毫无意义,更会……令他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