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天……风兄如此,那莫言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莫言对风信阳这般客气不由得暗暗惊讶,没想到真正的天神并不是相像中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反而很有人情味。
“对了,风兄!在下有一疑惑希望风兄能够代为解答!”谢莫言说道。
“谢弟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够回答的,知无不言!”风信阳回道。
“先前琉璃前辈曾跟我说过她是被封印在此的,究竟琉璃前辈是被何人封印在此。还有风兄你,在下只是好奇,如若此问牵扯天规的话,风兄可不必回答!”谢莫言说道。以前经常在白老那里听过一些关于天界的事情,而天规也是其中之一,触犯天规的仙神必定会受到重惩,只是这如何处罚却是千篇一律不得而知了。
“其实……我与琉璃原本都处于天界之内!我本掌管天界离火,她本掌管弱水。天意弄人,本是相克之物,到最后竟能够惺惺相吸。见到琉璃的第一面,我便开始对她产生爱慕之情,只可惜天规这道鸿沟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出去,天神是不允许有人间的****。但是事情到最后终究还是被发现了!但是琉璃却将所有的过错都加在自己身上,最后她被贬下凡并且被天帝封印在一处天湖之下。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到最后私自下凡,孤身一人守护在她身边的湖底。只是这一切都被天帝看在眼里,勃然大怒之下便设下禁制。之后我和她虽然近在咫尺,但是却仿若隔世!”风信阳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谢莫言和水姬二人终于清楚事情的经过,只是没想到竟会如此曲折离奇。谢莫言同时也明白了,第一次和琉璃相见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问那些问题了,这一切都是一个情在作怪啊!
天神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但是天规却硬生生要将这情根斩断,只是到最后依旧还有天神违背了这恒古不变的天条,宁愿守护在心爱的人身边千百年,矢志不渝,不离不弃,纵然无法再见到对方,但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那便足够了!如此深刻的情意,又有什么可以将它抹去,就算天规也不行!
随着风信阳缓缓阐述着事情经过,谢莫言和水姬只觉得眼前的情景一阵模糊,四周似乎陷入了一阵混沌之中,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副副陌生的情形。
高空处,一名男子凌空虚立,身上的甲胄已经破碎不堪,黑色的长发犹如长蛇一般随风舞动,惨白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不屈,紧紧盯视眼前虚空。谢莫言和水姬二人仿佛置身其中一般,默默地看着这个男子,心中竟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仿佛眼前的男子像座高大巍峨的山屹立在自己面前。
他——风信阳!一个天界掌管离火的天神,为了一个一见钟情的女子,不惜违背天规,私自下山为了寻找守护那心中的女子。
“你还想不通吗?”虚空处一个身影淡淡地说道,右手持着一柄银枪,身上那件银色甲胄也失去原先的光彩,显得暗淡无光,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一丝丝细不可见的裂纹。看得出来,他也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你不会明白我所想的!”风信子说道,语气夹带着一丝哀伤。
“你我相识五百年,我从未见过你这样。沾染了人间的****,是为天界所不容,身为天神,你应该清楚这点,为什么还要如此执迷不悟!”那银枪男子说道,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风信阳,隐隐有丝无奈和哀伤。
“天神?”风信阳嗤笑了一下,继续道:“天神与凡人有何区别,不过是称呼不同罢了,天神也有七情六欲!从前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受天规束缚了!”说到最后,风信阳几乎是用吼出来的,俊逸的脸庞充斥着复杂的情绪,愤怒、无奈,如果可以的话,风信阳甚至想痛哭一场,但是天神是没有眼泪的。
“信阳,你可知道先前那番话,足以让天帝赐你死罪!跟我回去吧,或许还有一线机会,我会替你求情的!”那男子说道。
“离开了天界,我根本不准备回去!”风信阳说道。
“那就别怪我动手了!”那男子面色一冷,眼中竟是流露出一丝不忍,不过也是一闪而过,除了他自己,别人根本没发现那细微的变化。也就在同时,一道七彩异光隐隐缠绕在长枪之上,煞是好看。随着七彩异光越来越亮,那男子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惨白,仿佛一张纸一般。
另外一边,风信阳惨淡一笑,右手虚空一抓,一股火焰凭空出现在他手掌之上,仿佛赋予了生命,不断跳动。近乎白色的火焰渐渐发亮,仿佛一个小太阳,刺眼的火光逐渐模糊了眼前的视线。而在同时,风信阳的脸色似乎也随之变得更加惨白,仿佛手上这跳动的火焰抽光了他身上所有的精气。
二人都已经做好最后一击的准备,没有任何花哨,没有任何声响,只是如此直接地想要阻止对方。但是二人内心深处却并不想这样,只是互相的信仰在作生死之搏。
白色火焰和那道七彩异光猛地朝对方袭来。然而,就在那道七彩异光即将触碰到白色火焰之时,却突然地改变方向,朝远处的虚空划去,虚空处那道七彩异光破空而去的痕迹依旧展现在众人视线中,绚丽多彩!
谢莫言和水姬二人看着眼前这一切,浑然忘却了眼前的情形不过是虚幻。心中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就连呼吸似乎都要停止一般,二人的双手也渐渐抓得更紧了。
白色火焰,燃烧着熊熊离火,天地间最纯净的火焰,仿佛一条吞噬的火龙,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焚烧尽毁,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银色的甲胄已经失去了原先的光芒,他双手大张,呈大字形落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惨白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天云子!”风信阳吼叫着,双手不断翻动着,一道道灵光袭向那团白色的火焰,希望将它收回来,但却是徒劳无功,白色火眼瞬间吞噬了那银色的甲胄,渐渐地那甲胄内的身躯也逐渐化为飞灰。
“去追求你的幸福吧……我已经尽力了!记得千万别让人知道我和琉璃的存在,切忌切忌!”耳边徘徊着那熟悉的声音,声音越来越淡,似乎伴随着在白色火焰下的躯体一般,慢慢消失。
身为天神,不能够完成天帝所派下的任务,结果将会很严重,而自己唯一的知己好友却选择了死在自己手上,这就是他一直忠于天界的后果……真是可笑。
风信阳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在自己面前死去,心仿佛被一柄利刃刺了一下,万般疼痛,想哭,但是却哭不出来,泪水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抽干了,只有喉咙出那低低的呜咽声,抬眼看想远处无数袭来的异光,那是天界的神兵。
收回那团白色火焰,天信阳转身离去。
谢莫言和水姬二人看到这里,心中震撼不已,也就在同时,四周的画面渐渐浮现一丝水纹般的波动,一切又回归黑暗。只有前身凌空虚立的男子默默地看着手上那枚七彩琉璃珠。
“后来,我找到琉璃被天帝封印的地方,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尔波湖,而我最终选择了守护在她身边,千秋万代,生生世世……可是天帝却并不就此罢休,他施术将我和琉璃分隔开来,也就是先前二位通过的那面石墙,这石墙上面就是一座小山,就是这座小山,将我和琉璃隔阂开来……”风信阳淡淡地说着,声音越来越淡,言语之间的情愫不胜欷歔。
谢莫言和水姬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是就凭先前那番情形就已经足以让他们二人感到风信阳对琉璃的用情之深了。当下不免沉默下来,多少也替他们二人感到遗憾和愤愤不平。只是现在自己自身难保,哪里还能帮得上别人,而且还是天界的事情,更不是自己这个普通的凡人可是干涉的。
“对不起,让二位见笑了。”此时风信阳似乎也察觉到气氛的沉闷,不由得尴尬一笑。
“没什么,风兄。在下听闻风兄的故事心中感慨万千,特别是风兄与天云子前辈只间的情谊更是让在下佩服不已,同时……同时也让在下想起了一件往事。”说到最后,谢莫言脸色不由得渐渐沉了下来,仿佛那件往事令他痛苦不已。
“莫言……”站在一边的水姬知道谢莫言必定是想起了当年古月昕的事情,水姬不敢奢望谢莫言忘却这段痛苦的记忆,但是她却希望有自己陪伴在他身边能够让莫言减少些许痛苦。
“谢弟……”风信阳似乎也察觉到谢莫言神色异样,略显担忧地叫道。
“我没事!对了,眼下我二人已经完成琉璃前辈的使命,也应该回去了!”谢莫言说道。
“谢弟,你要走?”风信阳略显不舍地说道,毕竟待在这里千百年了,突然出现这样一位好兄弟陪自己说话,哪里愿意让他就此离开,不过回头一想他毕竟是灵体,终究还是不能离他的尸首太远。
“风兄不必如此,眼下我与水姬二人已成灵体,虽然要终生待在此地,不过能够和风兄以及琉璃前辈为伴,却也少了寂寞。虽然天帝将你们二人囚禁于此不让你们二人相见,但是现在有了我们二人出现,日后也可以为风兄和琉璃前辈传话。想必天帝就算机关算尽,也料不到有今天。”谢莫言淡笑道,似乎根本没有因为死而感到恐慌,甚至懊悔。
“如果谢弟不介意的话,风某问一个问题,希望谢兄可以回答!”风信阳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说道。
“无妨,小弟知无不言!”谢莫言回道。
“谢弟生前乃是凡人,难道真的能够如此放弃凡间种种?那里难道真的没有谢弟挂念之事?”风信阳问道。
谢莫言没想到风信阳会这样问,原本淡笑的样子渐渐凝固在脸上。自己是否真的了无牵挂了?可是师父他们呢,还有冰如、慕容香……太多太多的人了,太多太多的牵挂。难道自己真的能够放弃这么多牵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