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看了一眼小飞,忆云转身离开房间,深夜,月色朦胧,仿若忆云的心情,那般惆怅,却隐隐充满着期盼。
这一日,待赖长义起床时,却没发现忆云的踪影,平日里她都在这个时候催自己起床的,而且平日里她准备的早餐也没发现。
“云儿……云儿……这个丫头,昨晚是不是睡得太迟了,现在还没起来!”赖长义说罢便准备朝忆云房间走去。
敲了敲门,却没回应,赖长义不禁感到诧异,一丝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猛地将门撞开后,房间里空空如也,哪有忆云的身影,就连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没有动过的痕迹。
正当这时,苏有为和夏云二人也走进来问道:“怎么回事?云儿呢?”
“她不见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去哪里都会跟我说一声的啊,怎么就这么突然不见了!”赖长义皱着眉头说道。
“咦?这里有封信!”夏云眼见,看到压在茶几下的信封。赖长义赶忙过来,拿过信打开一看,一行娟秀的字迹落入眼帘。
“爷爷,对不起,请恕我不辞而别,我有种感觉,谢大哥他会醒过来,我要去找他!您放心,如果我见到他平安无事的话,我会立刻回来的!云儿不在的日子,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和苏爷爷吵架了,珍重!勿念!忆云字!”
一切就仿如做梦一般突然,赖长义呆呆地放下信纸,站在一边的夏云和苏有为见赖长义的脸色很是难看,仿佛失了魂魄似的,不禁也上前一看。待看完那封信后,二人终于知道赖长义为何如此了,苏有为好似想到了什么,冲出门外,不久回来时,略显失望地说道:“小飞也不见了,看样子忆云这丫头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你说云儿会去哪里?”夏云问道。
“她信上说要去找谢莫言,看样子应该是去了尔波湖!”苏有为说道。
“但是这丫头根本不知道尔波湖在哪里,她这样乱闯,我担心……不行!我去追她回来!”赖长义说罢便准备离开,却被夏云叫住道:“现在她和小飞可能已经在千里之外了,我们怎么去追,不如这样!我们先去广宗慧心大师那里,嘱托他如果看到忆云的话就先将她留住,然后告知我们!”
“那好!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赖长义说罢便冲出门外,苏有为和夏云二人紧跟其后。
石室内,只有一盏幽暗的油灯摇曳着那可怜的火苗,照耀着那一小片空间,一个诡异的黑影被幽暗的火光照映在墙上,仔细一看,这身影的右手处竟是只有一条空荡荡的袖子,他只有一条胳膊。
“格罗大人!”幽暗处,一个娇巧而又丰满的身躯,一袭金边束装服打扮,声音略显恭敬地朝那个独臂身影说道。
“怎么样了!”那黑影轻轻动了一下,犹如一道诡异的妖火不断扭曲着。
“前几天传闻修真界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是关于谢莫言的!”那妖艳的身影回道。
“哦?”格罗略显诧异。
“传闻谢莫言被魔气反噬,差点入魔,最后被慧心所救,但是此时已成一个活死人,沉睡在广宗圣地尔波湖底,以维系性命。属下打探多日,也无法进入尔波湖一探究竟,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妖艳的身影回道。
“尔波湖乃广宗圣地,千百年来只有广宗宗主以及佛尊才有资格进入,并且也只有他们才清楚进出圣地的法咒!谢莫言的剑灵是血魔大人最大的克敌,为了以防万一,我亲自去打探。这件事你办得很好,另外,你再替我去办一件事情……”黑暗处,格罗现出身影,狰狞而又诡异的面孔不禁令金姬不寒而栗……
尔波湖和往常一样,风平浪静,就算有风吹过,湖面上也不会掀起丝毫涟漪,静得让人感到不真实。千百年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时间似乎并不能让这一切改变丝毫,相反却更加充斥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安详。
湖边的小木屋内,一位身着淡蓝束装的美貌女子正仔细地观摩手上的经书,这些都是慧心给她的,或许是怕她闷,也可能是为了要借用经书上的佛理来化解水姬的心结。几日下来,虽然看遍了所有经书,但是水姬对经书上的佛理依旧还是一知半解,虽然如此,但是水姬也感受到自己这几天心绪已经没有前些天那般迷茫、踌躇。或许正是因为着经书的关系吧。
这一日,正当水姬看着手上的经书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伴随着一阵淡淡的声音道:“水施主,贫僧前来道访!”
水姬起身,打开门一看,只见慧心大师一身袈裟,慈眉善目,冲她点了点头。
“大师里面请!”水姬将慧心引进屋内。
“这几日不知道施主可住得习惯!”慧心道。
“承蒙大师厚恩,这些日子水姬虽然感到有些沉闷,但是闲暇之时却也翻阅大师给我的经书,以解烦闷。”水姬回道。
慧心看了看桌上那本被水姬翻到一半的金刚经,随口问道:“于中心住者,谓三世心,若干种者,应知有二种:谓染及净,即是共欲心、离欲心等。世者谓过去等分。于此二中安立第一义故。”
“经言:‘心住者即为非住,乃至过去心不可得’等。于中‘过去心不可得’者,已灭故。未来者,未有故。现在者,第一义故。为应知中证故。”水姬随口回道。
“无彼生死法我,又非业烦恼力生故,无生故名无我者,无生者此中云何得显示?”慧心道。
“如说摄取余福,尚于生死中不受苦恼,何况菩萨于无我无生法中,得忍已,所生福德胜多于彼。”水姬想了想,回道。
“当年水施主身为魔门中人,今日却能够如此放宽心胸,回头是岸。可谓是苍天之福!”慧心微笑着冲水姬道,看到水姬如今这般,虽然眉宇之间还是略带一丝忧愁,但是却无前些日子时那种彷徨而又忧郁的神色。而且可喜的是,虽然佛经上的东西她是暂时记住的,但是却不能完全理解,不过短短几日就有如此成效,令慧心很是满意。
“这些还都要归公于大师施于经书,并且破例让我在此圣地长住!”水姬冲慧心微微作了一揖。
“施主不必多礼,贫僧不过是给予经书,而领悟经书上的佛理却非一朝一夕之事,只要时日一长,施主自然就能理解了。尔波湖乃我广宗圣地,灵气充溢,在此长住可洗涤心中障碍,相信对你的修行也有所帮助。”慧心说道。
“多谢慧心师父指点!”水姬说罢便要拜谢,但是身子倾到一半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住了,抬起头,慧心微微点了点头道:“尘世一切凡有因必有果,施主如若长久下去,种下的必定是善果!老衲不过是一位引渡人罢了,你不必言谢!”说完便离开了。
水姬目送着慧心打开那层结界,身形消失在自己面前,心下不由得一叹,转身面向尔波湖,心中喃喃念叨着:佛言:心住者即为非住,乃至过去心不可得!但是,我却永远会记住你,会在这里陪着你,一年,十年,一百年……
却说忆云坐在小飞宽大的背脊去寻找谢莫言,根据苏有为和爷爷所讲,谢莫言是在广宗的一处圣地内。自己的不辞而别一定会让爷爷紧张,而且还会四处找自己,看样子是不能直接去广宗找慧心大师了,但是自己又不清楚广宗圣地是在哪里。该怎么办……
“小飞,我们休息一下吧!”忆云轻轻拍了一下小飞的背脊,后者轻啸一声,巨翅轻轻拍打了一下,朝下面一处树林飞去。
过了这片小树林,就可以看到苏拉宫了,小飞太过显眼,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行踪,忆云便斥开小飞道:“我叫你的时候你再来吧!但是千万别让爷爷他们发现,否则我就会被他们带回去了,知道了吗?”
小飞不愧为通灵之兽,点了点头尖啸一声,双翅一展,眨眼间消失在忆云视线内。略显休息了一会儿,忆云收拾好随身行李,便朝前方走去。
到了镇上,忆云提着包袱四处看着,时不时见到一个僧袍的和尚走过便上前拉住道:“请问,小师父你知不知道谢莫言,他这么高,头发到肩膀上,腰上别着一个金色铃铛!”忆云边说着,一边回忆着谢莫言的样子,双手不断比画着。
“对不起施主,小僧没见过此人!”那小和尚向忆云行了个佛礼便走开了。忆云有些失望地看着小和尚离开,随即她似乎想到什么,走到旁边的店铺内,不久后,她拿着一张水墨画满怀期盼地走出来,画中之人正是谢莫言。身后店家的主人看着桌上的钱以及用过的毛笔和宣纸,不由得呆了一下,或许是被忆云的行为而感到诧异吧!
“请问,您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忆云一手拿着画像,一手抓着那小和尚的衣袖,后者对着画像疑惑地看了两眼,摇了摇头道:“没见过!”
连续问了十几个和尚,没有一人见过谢莫言,相信这些人都不是广宗弟子,否则三年前谢莫言在鲁克一战时,如此惹人注意的一个人怎会没有人认识。忆云闷坐在路边石块上,擦了擦头上的细汗,为自己打气。
正当她朝郊外走去,准备去下一个邻近的小镇上继续问时,身后传来一阵叫声,一位其貌不扬的老和尚慢步走上来,令忆云注意的是这和尚的右臂竟是空荡荡的,不禁有些好奇。
“施主!敢问姑娘是要找这画中之人?”那和尚和颜悦色地问道。
“是啊!大师您是……”忆云问道,同时也暗暗警惕,毕竟她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以前爷爷经常告诫自己出外遇见陌生人都要小心警惕,切不可贸然相信他人。虽然见到眼前和尚和颜悦色,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他那条空荡荡的袖子总是让忆云感到一股莫明的恐慌。
“哦!贫僧法号罗格,乃一游方和尚,刚才在镇上见姑娘持画四处问人,敢问这画中之人可是谢莫言,谢兄弟?”罗格轻轻捋了捋那短小的胡子问道。
“大师你认识谢大哥?”忆云见眼前和尚竟然认得谢莫言,不禁涌起一丝希望,原本略显警惕的感觉也瞬间抛之脑后。
“呵呵……世俗人不知天下事,三年前鲁克之战贫僧只身前往鲁克与众正道之士解救苍生,力抗群魔。而谢兄弟当年独抗群魔的风采如今依旧让老衲深记于心。”罗格捋着胡子斜看天边,似在回忆当年正邪之战时那般情景,随即面色似乎略显哀伤地摸了摸空荡荡的右臂继续道,“哎……只怪贫僧修为浅薄,这条右臂也正是当年与群魔斗法时,不慎被砍去的。时光如梭,如今回首却已是在三年之后。”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大师,我又令你想起不欢往事。”站在一边的忆云见状更是深信不已,并且还略显歉意地说道。
此时她对罗格已经没有丝毫猜疑,毕竟看他言行举止并不像是个坏人,而且忆云没想到他的断臂竟是如此造成的,无形中更显露出罗格是个充满正气的正道中人。
“施主不必自责,此事已过三年之久,老衲早已看开!修佛之人,自然要将身外之事看淡些!对了,施主你为何要寻找谢莫言?”罗格问道。
罗格的话恰好提醒了忆云,满怀期盼地回道:“大师,我听爷爷说谢大哥因为意外,此时沉睡在广宗一处圣地内,生死未卜,所以我沿途询问,希望能够有知情人告之广宗圣地所在!大师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