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做事周到,虽然只比韩辉大了一岁,但是服侍韩辉非常的周到,每日清晨一早便会起来为韩辉准备清水洗漱,韩辉在大堂上课只时,韩一也会跟在旁边认真的听着,但是纵观所有的世子和书童,有个现象很诡异,那就是所有的八位世子,包括韩辉在内,都在呼呼大睡,当然其他人是真睡了,而韩辉和皇甫坚是在装睡,毕竟身边埋着一个炸弹,谁也不能安心睡觉。而八位书童听课却听得尤为认真,且踊跃发言,若不论装束,还真不好分辨到底谁是书童,谁是世子。
在韩辉看来,此种现象更是一种危机的体现,看来不超过半年,这些书童无论言行举止,还是才学,都会永远超过这群整天只知吃喝拉撒的州牧子了。
早课结束后,韩辉和皇甫坚假意让书童代其完成作业,两人又溜到后院凉亭之中。皇甫坚首先开口道:“怎么样?韩辉,想到办法了吗?”韩辉摇了摇头道:“没有,连日来,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不停的监视着韩一,但是他好像并非被人指使一般,日常行事都非常正常,并未做任何可疑之事。除了一晚,我不知为何睡的非常沉,晚上一上床就睡着了,就没有监视韩一。你呢?你那边有何进展?”皇甫坚回答道:“情况和你大致相同,我身体都快撑不住了,晚上不能睡,课堂上又睡不着。”
韩辉听罢,自言自语道:“情况与我相同,那就是说你也有一个晚上熟睡了,是吧?”皇甫坚点了点头道:“是,我还记得那天是我娘亲的生日,我思念娘亲,迟迟不肯上床睡觉,而皇甫一就一直在旁边提醒我说夜深了,让我爱惜身体,早点睡觉,但是我始终不允,最后皇甫一给我倒了一杯茶,我就突然觉得很困,让后就一觉睡到大天亮了。起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韩辉惊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天我熟睡起来之后,头也感到微痛,遭了,看来那些书童,也并非自发行事了,赵忠那老阉人肯定有和他们联系。”
皇甫坚道:“你为何如此确定?”韩辉答道:“很简单,你我同有一天早早入睡,而且第二天起来都有头痛症状,应该是被他们下了药,确保我们不醒人事之后,他们再去前往向赵忠报告。对了,皇甫兄,你知道那天是那一日吗?”皇甫坚自豪道:“知道,当然知道,这个日子可是深深的映在我的大脑之中,我娘亲的生辰,一月十二。”韩辉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俩下个月的十二那晚,饮食方面切记要注意,特别是睡前,不要给他们机会下药,但是一定要假意喝下他们为我们炮制的茶,然后我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时间飞逝,一个月时间匆匆而过,韩辉和皇甫坚隐忍了一个月,终于逮到机会了,这一日来,两人饮食格外注意,用膳之时,均是借口没胃口,只是吃了少许东西,其实他们俩也算狡猾了,前一日就悄悄的准备好了一些糕点,趁没人的时候,早就把肚子填饱了,为的就是演好晚上这一出。”
就这样,夜半即将就寝之时。韩辉和皇甫坚都闹起了抵制睡觉,理由是白天课堂睡过了,现在晚上睡不着了。韩辉和皇甫坚的书童果然中计,给他们泡了茶,茶里都加好了蒙汗药,这蒙汗药是赵忠特意弄来的,威力极强,只要一点点,就算是成人吃了,也会马上倒地呼呼大睡起来,更不用说,韩辉这几个小孩了,当然书童们给世子们下药的分量很轻,所以众世子还会先感觉到困意,然后到了床上,才呼呼大睡起来。
韩辉和皇甫坚按照约定,喝茶之时,假意让书童去拿点点心过来配茶,趁机把茶给倒了,然后两个就开始嚷着要睡觉,书童们看见他们把茶都喝光了,而且乖乖的都跑床上睡觉去了,也没起疑。
韩辉和皇甫坚在床上装睡,终于熬到夜半时分,凌晨之时,书童开始有动静了,不过这些书童真的可谓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临走之前,还过来探了一下韩辉的气息,捏了几下韩辉的脸,确定韩辉已经熟睡了,然后才安心的离开,去见赵忠。
韩辉听到书童关门的声音,马上爬了起来,心道:“这小书童够谨慎的啊!捏我捏的这么重,真是看不出来,平时对我如此百依百顺,伺候的如此周到,真是人心隔肚皮啊!乱世之中,真情何在啊?”
韩辉就这样在书童后面悄悄的跟着,但是也没敢跟的太近,韩辉深知如果被发现了,那自己就要提前去见阎王爷了。跟着跟着,竟然在路上碰到了皇甫坚,看来两人都顺利骗过了书童,两人相视而笑,让后继续跟踪着。
洛水书院并不大,除了学堂和世子厢房外,其他的就是一些杂物房、厨房了。要说那里最大,那就是后院了,后院平日里就是这群所谓的州牧之子,说白了,就是纨绔子弟戏耍的地方。后院依山而建,山中有一座高楼,楼下布满了官军,令韩辉没想到的是,这些书童就是往山中的高楼而去,而且高楼的士兵见到书童之后,非但未加阻扰,反而显得很恭顺的送书童们走入高楼之中。
韩辉和皇甫坚跟到高楼旁,皇甫坚还想继续向前,却被韩辉拦住了。韩辉对皇甫坚言道:“别再过去了,被这些官军发现了,那我们可就惨了,现在那些书童进去了,我们在这里一时半伙也想不到办法,我们还是先回去了,免得穿帮了,一切就玩完了。”皇甫坚也是个理性的人,况且年长韩辉7岁,这些事情都理会的紧,就和韩辉一起下山了,各自回去休息了。
韩辉回到厢房之中,久久不能入眠,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现下的局势,自己和皇甫坚都是小孩,无乱如何也不可能冲进山中的高楼之中探听事情,光是守卫的官军就够韩辉和皇甫坚喝一壶的了。
“到底该如何是好呢?”韩辉自言自语道。此时突然一阵风吹过,吹开了韩辉木床旁边的窗户,韩辉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晒的床单,随风飘着,黑夜之中,远看甚为恐怖。韩辉心道:“有了,那就来个鬼魅之计吧!”而后第二天,韩辉就马上找到了皇甫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要完成这件事,工程比较浩大,两人商量之后,只好叫上了曹昂和朱皓,但是韩辉并未与二人说起各种详情,只是说想作弄一下山中高楼那些守卫的官军。
就这样,四个小孩每日白天都安排书童做各种事,书童也是孩子,也会疲倦,一个个书童白天被这四个孩子整的体力不支,晚上都睡起了呼呼大觉。然后四个孩子拿着床单,还有毛笔针线上山了。
韩辉用毛笔在白色床单上画起了人头像,也不知道曹昂这小子那里弄来的朱红,弄的床单看上去血淋淋的,然后将床单裁剪成人形,像制作风筝一样,用山中检来的竹条固定好,再用针线系于大树之上,不得不承认曹昂这小子,其他不在行,要是说搞恶作剧,谁都没他在行。然后四人分头行动,将四个床单系在高楼的四个角落。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四人按照事先的约定,扮起了鬼叫声,其实四个孩童的声音不大,甚至比山中的微风吹过树林的声音还小,但是真因为声音细微,才听起来如此真切。守卫的官军听了,一个个都毛骨悚然。
然后四个小孩一口同声大喊道:“今日是我还魂之日,你等且速速下山,否则定当死无全尸。”守卫的官军听了,个个都有点怕了,突然有一个官军叫道:“你们快看,那个在天空中飘着的是什么?”身旁的小兵胆子小,看到有一个人影在空中飞荡,而且全身血红,不禁大叫起来,“有鬼啊!有鬼啊!”胆小的小兵到处乱窜,才发现原来四周都有,立时吓晕过去了。
当然,官军之中也有胆大的,朝着树林中漂浮的鬼影就冲进了树林,没想到没走两步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往下陷,这个官军潜意识里抓住了身边的藤条爬到一边去了。但是一看双手血红,而且自己身旁都是血红的一片,而周围的树也有红色液体留下,这下把持不住了,大喊着:“有鬼啊!有鬼啊!”其他守卫的官军见了他,再看看他全身血红,赶紧三下五除二,丢掉了手中的兵器,向山下,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时间,守卫山中高楼的官军就全跑关了,一个人影都没了。韩辉看着动静应该差不多了,最先从树上爬了下来,向高楼走去,其他三人不一会儿也都到达高楼,韩辉见到曹昂,对其竖起了大拇指道:“好小子,真有你的,差点把我也吓到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平时自傲的曹昂这回谦虚起来了,右手摸着头发,憨笑道:“这个我在行,我三岁就这样戏弄家丁了。”众人听了,均是哈哈大笑。就这样,韩辉四人总算顺利引开了防守的官军,四人轻轻一推门,进入了高楼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