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留县城中,徐荣和陈登正在巡城,看着残旧的留县城,徐荣问道:“元龙(陈登表字),你可曾想过,我们能够在如此残旧的老城之中维持一个月的时间?”陈登摇了摇头道:“没有,说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徐州牧真是军政一体,一样出色,在州牧身边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州牧大人打破了我心中很多局限,打战能打成州牧大人这样,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徐荣欠了欠身体,手扶城墙,遥望曹军的军营道:“那又如何?你看看曹军,亦然围着我们的留县城外,曹军精锐所言非虚,这个陈宫也的确不容易,手下的那几位大将也都是悍将无疑,这个城还得接着往下守,朝不保夕!”
陈登才不会相信徐荣的鬼话,这一个月相处下来,徐荣日日夜夜都住在城楼之上,与普通士卒一起吃喝拉撒,感情亲密无间,再加上徐荣的众多守城妙招,最绝的要属徐荣的石灰战术了,要说徐荣也真够抠门的,曹军进攻的时候,徐荣让所有的守军都猫着,等曹军全部攀上云梯之后,徐荣便下令所有的将士撒石灰,之后就是紧接着一通冷水浇灌而下,石灰都进了曹军的眼睛里,这水一来,那可真是有的曹军受的,曹军伤亡近2万人,其中大半都是眼睛伤残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徐荣早就做好了算计曹军的准备,整个留县城里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粮草,一个是石灰,为了方便取水,徐荣还命士卒事先在徐县城中打了无数口的井,说来真是一应俱全。徐荣的先见之明让陈登叹为观止,当然徐荣的未雨绸缪远不止此,留县的老弱妇孺全部被徐荣事先调走了,所以现在留县就是一座活生生的军营。
陈登也走到城墙盘,指着曹营道:“州牧大人,无需如此,相比州牧大人心中早已有了定计来对付陈宫,最主要的是州牧大人的杀手锏不是还没用吗?”徐荣笑着拍了拍陈登的肩膀道:“元龙啊!元龙,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啊!我藏匿起来的那三千骑兵,都是最为精锐的西凉铁骑,是主公手下的第一精兵,我从凉州而来的时候就跟着我了,这可是我的宝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动用的。”
下邳郡方面,夏侯惇经过韩辉的诊治,终于悠悠醒转了,但是仍然全身无力,只能轻微的活动身体,站都站不起来,基本成了一个毫无能力的伤残人士。不过还能说话。郭嘉知道夏侯惇醒了,马上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冲到夏侯惇的营帐之中,看见夏侯惇有着极其微弱的声音道:“军师,下邳郡拿下了吗?”夏侯惇的问话让郭嘉无所适从,因为至今下邳郡还未拿下,但是郭嘉却硬着头皮道:“今早已经拿下,元让大可放心,好好休息吧!”夏侯惇听罢,总算是放心下来,又和郭嘉寒暄了几句,郭嘉借口夏侯惇大病初醒要多多休息,让其他来看望的人都出去了。夏侯渊本来才训练士卒,正好赶到夏侯惇营帐外,却被郭嘉拖走了。
郭嘉带着众人来到校场之上,郭嘉让亲兵拿来战甲,郭嘉自己穿上战甲,然后对着夏侯渊、李典、牛金三人道:“三位将军,立刻点齐各自人马,现在马上攻打下邳郡,午时之前若是仍未拿下下邳郡,我便率领亲兵一同攻城,都听清楚了吗?”夏侯渊、李典、牛金三人齐声答道:“属下遵命!”可是回答完才发现,不对啊!李典反应最快,问郭嘉道:“军师,下邳郡已然是强弩之末,破城便在这两日了,军师何必如此着急?军师更是万金之躯,临走之前,主公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等好生保护军师的周全,如今军师要亲赴战场,请恕我等不同意。”郭嘉愤愤不平地道:“非也,将士们是人,我也是人,自然上得了战场,更何况刚才我已经宽慰元让(夏侯惇表字)下邳郡已在今早破城,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若是午时之前下邳郡还未攻下,谁都不准拦着我,我势必要亲赴战场,即使我今日血染下邳城下,也无怨无悔,好歹都给元让一个交代,谁都无法想象当元让清醒之后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下邳郡是否拿下,你们心中作何感想?”众将士无言以对,默默的下去准备攻城了。
韩辉则是在夏侯惇隔壁的营帐之中配药,这些天来,韩辉也算是尽心尽力在给夏侯惇诊治了,亲自采药,亲自配药,也亏得韩辉如此,夏侯惇的上才会好的如此之快。不过下邳郡的情况则是一日不如一日,身在曹营,韩辉多多少少都有些耳闻。不过韩辉已经释然,下邳郡挡不住郭嘉,韩辉总觉得现在的郭嘉并没有尽全力,似乎有模样东西吸引着郭嘉,让郭嘉迟迟的未对下邳郡下狠手,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韩辉在曹营除了给夏侯惇疗伤之外,有空也去看看曹军训练,发现曹军训练有素,再回想一下曹军攻城的情景,韩辉有点怀疑郭嘉这完全是拿攻下邳郡在练兵,但是郭嘉为何选的是下邳郡?为何郭嘉不拿下迟迟不肯拿下徐州?只有郭嘉心里明白。
韩辉依照往常,来到夏侯惇营帐给夏侯惇换药,夏侯惇听到脚步声,正要睁开右眼,夏侯惇的左眼被韩辉射瞎了,现在也只剩下右眼了,韩辉赶紧制止道:“夏侯将军,别,你别睁开眼睛,你现在刚刚醒来,还是多休息的好,而且你不一定愿意见我。”夏侯惇听了韩辉的话,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淡然道:“小侏儒,你无需如此,刚才门口的两个士卒已经将你救治我的事说了,战场无情,我不会怪你射瞎了我的眼睛,反过来我倒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出手救我,我怕我早已归西了,你射瞎我的眼睛不假,但是是我强自继续攻城,才导致的后来局面,一切与你无关。”韩辉听到后,心中大为触动,笑道:“真是没想到夏侯惇将军战场之上如此有气场,战场之下却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就冲你这一点,我交你这个朋友。”夏侯惇也笑道:“好,小侏儒,我夏侯惇也认你这个朋友。”
韩辉和夏侯惇这边正在谈笑风生,那一边的下邳郡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今天夏侯渊、李典、牛金分别带领一万人马,从下邳郡的东、南、北三面同时进攻,独留一个西门不攻,先前下邳郡遇到的都是一个方面的压力,现在曹军三面齐攻,下邳郡的士卒根本无从抵挡,而且今天的曹军勇猛更胜往昔,一个个都跟吃错药一般,奋力登上了云梯,三个城门都有冲城车在敲打着早已脆弱不堪的下邳郡城门,而曹军的井阑也是三面齐发,站在井阑之上的弓箭手犹如连弩一般,疯狂的射击掩护攻城的曹军,下邳郡的整个城楼弥漫在一片箭雨之中,下邳郡守军根本不敢将头伸出城楼,一旦伸出都是见阎王爷的命。
张辽和张合第一次见到曹军如此猛烈的攻势,最为关键的是曹军今天似乎将全部家底都给用上了,曹性俯身行进道张辽和张合身边商量对策。张合直接道:“老曹啊!这下邳郡守不住了,公子有言在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曹军一向治军严明,定然不会为难下邳郡的平明百姓,而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董卓权倾朝野,天下人人得以诛之,与其帮着董卓这个老贼,不如和我们一同离开吧!”
曹性知道胞弟曹穆的事之后,其实心中早已打算跟了韩辉,所以也没犹豫,安排下邳郡的士卒纷纷撤离城楼,曹性带上自己的铁胎弓,和张辽和张合换上了曹兵的服饰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下邳郡。当曹性出了下邳郡的那一霎那,曹性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道:“人真是奇怪,守城之时,视死如归,现在突然放弃了,心里反倒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