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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赛德的苦难(5)

“你到底是怎样处置这个赛德的?”哈里发问道,“快说,应当派人到哪儿去找他回来?当着我的面供认!”

“我把他发配到一个荒岛上去了。”法官说。

“啊,赛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可怜的父亲叫道,同时哭了起来。

“那么他已经招认了吗?”哈里发问道。

法官面容失色。他把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的。”

“这么说来,你也不很清楚?”哈里发用可怕的声音问,“那么,我们就问问他本人吧。走出来,赛德。卡隆·贝克,你首先交出一千块金币来,因为现在他正在这里。”

卡隆和法官如同鬼魂附体一般,扑身跪倒大叫:“饶命,饶命!”贝乃查高兴得几乎昏了过去,急忙扑到他几乎失去的儿子怀抱中。哈里发这时非常严厉地问道:“法官,赛德现在这儿,他招认了吗?”

“没有,没有!”法官哭丧着脸道,“我只是听了卡隆的话,因为他是一个体面的绅士。”

“我命你去为百姓伸张正义,难道就是让你去专门听有面子的人说的话吗?”哈隆·拉希德勃然大怒,“我把你放逐到荒岛上去住十年,你在那边可以思考思考什么叫正义。至于你这个可恶的商人,你救活一个快死的人,不是为了救他的命,而是想把他沦为你的奴隶,刚才已经说过,你应该付一千块金币,因为你自己说过只要赛德出来作证,你就答应付这笔钱的。”

卡隆心里还觉得很庆幸,因为他想这场倒霉的官司能够这样了结还是便宜的。他正准备向仁慈的国王道谢。哈里发却接着说:“对那一百块金币你起了假誓,应该罚打一百记脚掌。此外,赛德有权在下面两个办法里作出选择:或者把整个商店接管过来,并把你当脚夫使用,或者你以每天十枚金币的报酬支付他以前的工资。懂了吗?”

“让这恶棍滚蛋吧,哈里发!”赛德厌恶地说道,“他的东西我也不要!”

“不,”哈隆回答说,“我要叫你得到补偿。我已经决定了十枚金币一天,你可以计算计算,在他的魔掌下一共呆了多少日子。现在马上给我惩罚这些恶棍。”

他们被带走了,哈里发领着贝乃查和赛德到另外一个大厅,向他讲述由于赛德,他奇迹般得救的故事,他的讲述仅仅偶尔被卡隆·贝克的嚎叫打断。人们正在院子里用脚跟数着他那一百枚沉重的金币。

哈里发向贝乃查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和儿子一起陪在自己身边,住在巴格达城中。他欣然同意,又回家去了一趟,取来了他的大笔财富。赛德像一位王侯一样,住在哈里发赏赐给他的宫殿里,他与哈里发的弟弟和宰相的儿子成了好伙伴。

从此,在巴格达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但愿我的儿子能像贝乃查的儿子赛德那样善良和幸运!

幸福的汉斯

小偷和他的师傅

十二个懒汉

六人闯遍天下

忠实的朋友

小 拇 指

六个傻瓜

驼背矮人历险记

杀巨人的英雄

没有看见什么的阿布纳

蓝 胡 子

幸福的汉斯

格林

汉斯为主人做了七年工,他对主人说:“主人,请把工钱给我,我要回家去看望母亲。”

主人看他很忠诚,给了汉斯一块像人头那么大的金子。汉斯满意地用布包起来,扛在肩上,动身回家了。路上,他看到一个骑马的人从他身边走过。他大声说:“骑马是一件很快活的事!”

骑马的人停下来,问:“你干嘛步行呢?我愿意把马换给你,只要你肯出足够的钱。”

汉斯说:“我扛的金子,它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你愿意用马换我的金块吗?”

骑马的人把缰绳扔给汉斯,扛起金子走了。汉斯骑在马上,马向前飞跑,不小心被颠下马来。幸亏前面有一个赶着母牛的农夫把马拦住,马才没有跑掉。汉斯吃力地爬起来,对农夫说:“骑马真不是件好玩的事情。我真羡慕你的母牛,我们交换一下,好吗?我想,你不该拒绝。”

农夫当然同意,他将母牛交给汉斯,骑上马,走了。

汉斯赶着牛来到一家饭店,花光了所有的钱,吃饱了,还喝了半杯啤酒,然后才重新上路。到了正午,他渴得要命,决定挤些牛奶来喝。他把母牛拴在大树上,拼命挤奶,母牛痛得不能忍受,扬起后蹄把他踢昏了。

一个屠夫赶着一头小猪从这儿经过,他扶起了善良的汉斯,问发生了什么事。汉斯说:“这头该死的牛!我只不过想挤点奶来解渴,它居然把我踢昏了。”

屠夫把酒瓶递给他,说:“喝口酒,振作一下精神吧。这是头老牛,已经没有奶了,只能用来吃肉。”

汉斯说:“我不喜欢吃牛肉,猪肉的味道好,还可以做香肠。”

屠夫说:“为了让你高兴,我愿意把猪换成牛。”

他们的交易很快做成了。汉斯赶着猪,继续赶路。很快,汉斯又遇到一个赶鹅的少年。他向少年讲起了他的几次交易,并吹嘘自己捡了大便宜。少年将鹅抓到手里说:“你看这只鹅多肥,喂上一个月会更肥,谁吃了它的肉会满嘴流油。”

汉斯说:“我的猪也不坏,不比你的鹅差。”

少年想了个小诡计,他故意左右张望一下,说:“你的猪很可能是偷来的。村长家丢了头猪,派我出来寻找,如果人们捉住你,至少要坐牢。”

汉斯顿时害怕起来,说:“你快帮帮忙吧,虽然我不是偷猪贼,但也不愿坐牢。你把猪牵走,把鹅给我吧。”

少年说:“为了友谊,我甘愿冒这次险,你抱起鹅,快跑吧。”

汉斯如释重负,抱起鹅飞快地赶路。他自言自语地说:“幸福的人总是到处占便宜。我要先吃一顿烤鹅,把油留下来,做三个月的鹅油面包,用鹅毛做成枕头,睡上几天,母亲一定非常喜欢。”

他正在想着心事,一个磨剪刀的人,推着小车边走边唱走过来,汉斯说:“你有这样好的手艺,生活一定很愉快。”

磨刀人说:“有手艺就有钱,有一块磨刀石,生活就会幸福,手往口袋里一伸就有钱!”

汉斯听了非常羡慕,就说:“鹅真不好,不能有钱。”

磨刀人说:“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用磨刀石换鹅。”

汉斯把鹅给了磨刀人,磨刀人随手在路边拣了一块大石头给了汉斯。汉斯扛着大石头往家走,越走越累,石头压得他很难受。走过一口井边,他想喝口水,就把石头放在井边,弯腰去喝水,石头被他碰到了井里。汉斯叫道:“我太幸福了,连石头也不必扛了!”他十分轻松地跑着回到母亲那里去了。

小偷和他的师傅

格林

有一位父亲想让他的儿子学一门手艺,于是,他到教堂去祈求我们的上帝,问上帝他的儿子学什么最适宜。这时,教堂同事站在祭坛后面说:“做小偷,做小偷。”

父亲便回家告诉儿子说,他必须去学做小偷,这是我们的上帝告诉他的。他带着儿子离开了家,去寻找会做小偷的人。

他们走了好长时间,走进一座大森林里,林里有一间小茅屋,里面住着一个老太婆。

父亲说:“您知道不知道哪儿有小偷?”

“您可以在我这儿学,”老太婆说,“我儿子就是这一行的师傅。”

于是,他就问她的儿子,他是不是真的会教人做小偷。

小偷师傅说:“我很愿意教你儿子,等你一年以后再来时,如果你还认得你儿子,我一个子儿的学费也不收,要是认不出他了,那你就得付我两百塔勒。”

父亲回家了,儿子用心学习魔法和偷窃。过了一年,父亲去接儿子。路上,他伤心地想,要是自己认不出儿子可怎么办。正当他这么心事重重地走着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小矮人,对他说:“老兄,你怎么啦?你看上去如此忧伤?”

“哦,”父亲说,“一年前,我让我儿子跟随小偷师傅学手艺,这位师傅叫我一年后再去,如果我认不出自己的儿子,我得付给他两百塔勒,而如果认出了他,我就不用交钱。现在,我非常担心自己认不出儿子了,我又不知道该从哪儿弄到这笔钱。”

这时,小矮人说,他应该带块干面包,站到烟囱下面去,在挂水壶的杆子上有一只鸟笼,里面有只小鸟在往外瞧;那就是他的儿子。

父亲去了,扔了一块干面包皮在笼子上,这时有只小鸟出来了,望着他。

“嘿,我的儿子,你在这里!”父亲说。

儿子看到父亲十分高兴,可是师傅说:“这一定是魔鬼告诉你的,要不,你怎么能认出你儿子呢!”

“父亲,我们走吧。”小伙子说。

父亲带着儿子回家去。途中,一辆马车驶过来。儿子便对父亲说:“我要把自己变成一只跑得极快的大狗,你可以用我赚大钱。”

于是,儿子就变成了一条大狗。

这时,车上的老爷喊道:“老兄,您愿意卖这条狗吗?”

“愿意。”父亲说。

“您要卖多少?”

“三十塔勒。”

“哦,老兄,这太贵了,不过,这么一条极其漂亮的猎狗,我还是要下了。”

这位老爷把狗接到他的车里。可马车刚走一小会儿,狗便从车窗里跳下了车,这时,他不再是狗,又回到了他父亲的身边。

父子俩一起回到家。第二天,邻村有集市。小伙子对父亲说:“我来把自己变成一匹骏马,然后你把我卖掉。但是,你卖我的时候,一定要把笼头取下来,否则,我就不能变回来了。”

于是,父亲把马赶到集市上。这时,小偷师傅来了,他用一塔勒买去了这匹马,而这位父亲却忘了取下笼头。

那人把马牵回家。拴进马棚里。当女佣从这儿走过时,那匹马说:“把我的笼头取下,把我的笼头取下。”

女佣站住了,觉得好奇:“唷,你会说话呀?”

她走过去解下笼头。那马就变成一只麻雀,飞走了。师傅也变成一只麻雀,跳着飞去,它们飞到了一起。相互啄对方。师傅输了,跳进水里变成了鱼。那小伙子也变成鱼,继续跟师傅斗起来,师傅又输了。于是,师傅变成一只公鸡,而小伙子则变成一只狐狸,咬下了师傅的脑袋。师傅死了,至今还躺在那儿。

十二个懒汉

格林

十二个懒汉白天不干活,夜间更加懒惰,躺在草地上,吹嘘各自的惰性。第一个说:“你们的懒惰与我不同,我有我自己的懒法。我主要关心我的身体。我吃得多,喝得也不少。我连续吃过四顿饭之后,就停止一个时期,一直到饿得快要昏过去时再吃,这样对身体健康相当有益。早起不是我的习惯,到了中午,我必须找一个休息的地方。如果主人喊我,我故意听不见,这样才能活得更好。”

第二个说:“我只是个马夫,当然要喂马;但我总是把马勒放进马嘴里,很少给马吃饲料,只说马已经吃饱了。我要躺在燕麦堆里美美地睡上半天,醒来伸出一只脚,在马身上擦几下,算是洗马,谁耐烦多费事呢,这已经够辛苦了。”

第三个说:“我真不懂,有些人辛辛苦苦地干活,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看不出有任何好处。我躺在太阳底下睡觉,有时天下起雨来,但我仍坚持不起来,让它继续下好了。后来变成了暴雨,太猛烈了,把我的头发都冲掉了,漂走了,再后来竟在我的头上砸了个洞,我贴了一贴膏药在上面,也就活下来了。类似的伤口,我头上有好几处呢。”

第四个说:“如果让我去干活,我一定要先休息一个钟头,养养力气。然后非常从容地工作。当然先要问一问,谁肯帮忙。如果有人帮忙,我就把活让给他干,我只在旁边看着。即便这样,我还是觉得我干得太多了!”

第五个说:“这不算什么!你们想想,我是清洁马房卫生的,把马粪装进车里,然后推出去。我做得很慢,我只叉起一点粪,慢慢向上举起,举到一半时,我必须休息一刻钟才能把粪装进车里。我一天至多推出一车粪,我不高兴玩命似的干活。”

第六个说:“你们太不知羞耻了,我才不怕干活呢,我一连睡了三个星期,没脱过一次衣服。我从来不扣鞋扣,哪怕鞋子烂了,我也不在乎。当我上楼梯的时候,我慢慢地一脚接着一脚走上第一个台阶,然后停下来,数一数剩下的台阶,让我知道应该在哪里休息。”

第七个说:“在主人家里,这样做是不能被允许的,因为主人要监督我干活。幸好,主人整天不在家。我向来把慢走称作跑路。我从来都在跑,不耽误干活。如让我走,必须用四个强壮的小伙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推着我。

“我睡在六个人挤在一起的木板床上。他们喊不醒我,如果他们讨厌我,就只好把我抬走。”

第八个说:“看来,只有我比你们勤奋些。如果有一块石头在我面前,我绝不枉费力气从它上面迈过去。我会躺在地上。如果身上湿了,或者是满身泥土和污秽,我会坚持等待太阳把我晒干,我至少还会翻一次身,让太阳能把我全身晒到。”

第九个说:“这些都没什么了不起,在我饿得发昏时,眼前的面包我都懒得动一下;如果我守着水壶,觉得渴得要命,我都不屑搬起水壶喝口水,我宁愿翻身,不理睬什么水壶。我认为,只有像棍子一样的躺着,才是世上最会享受的人。”

第十个说:“我却让懒惰害惨了。有一次,我躺在马车走的路上,这时车来了,只要我把伸出去的收回来,我的腿绝不会被压断,但我才赖得收呢,由它压过去好了。结果,你们瞧,我的腿压断了,肚子至今肿着。蚊子在我的周围嗡嗡乱叫,从我的鼻孔爬进去,又从我的嘴里钻出来,我才不会费力气把它们赶走呢。”

第十一个说:“我昨天把工作辞掉了,我不高兴把主人的书搬来搬去,它们太重了,并且总也拿不完。说实话,是主人把我辞掉的,不过是因为我把主人的衣服放进矿尘里,被虫子蛀了。这是实在的事情。”

第十二个说:“我今天赶车经过麦田,我用麦秆在车上搭了张床,舒舒服服地睡在上面,太美了。马缰绳从我的手中滑落,我醒来时马已经跑了,马颈圈、背绳、辔头和马勒都没有了。有人经过这里,拿走了所有的东西,车子陷进水里,我不介意这些,悠然地躺在麦秆床上。最后主人知道了,他将车子推出来。不然这时我正躺在麦秆床上,根本不会与你们在一起。”

不知道这十二个废物一直吹到什么时候才停止。

六人闯遍天下

格林

从前有一个人,精通好多门手艺。他服过役,上过战场,表现得坚定而勇敢。可是,战争一结束,他就被遣散了。拿着三赫勒的生活费,他离开了军队。

“等着吧,”他说,“这样做我不能忍受,如果我找到了合适的人,我要叫国王把全国的财宝都拿出来给我。”

于是,他窝着一肚子的火走进森林,看见林子里站着一个人,他拔了六棵树,就像拔麦秆那样轻松。他对那人说:“你愿意做我的仆人,跟我走吗?”

“愿意,”那人回答,“不过我要先把这一小捆柴火送回家给我母亲。”说着,他便拿过一棵树,用它捆住其余五棵后,就把这捆树放到肩上扛走了。然后,他又回来,跟着他的主人上路了。

主人说:“我们俩一定会顺利闯遍天下。”

他们走了一阵之后,看见一个猎人正一条腿跪在地上,端着枪在瞄准。

那位先生问他:“猎人,你要打什么?”

猎人答道:“离这里两英里处有一只苍蝇停在一棵橡树的枝桠上,我想把它的左眼打掉。”

“噢,跟我走吧,”那人说,“如果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我们一定会顺利闯遍天下。”

猎人同意了,跟着他走了。

他们来到七座风车旁,风车的车翼转得特别快,但左右两边都没有刮风,树叶纹丝不动。这时,那人说:“四周没刮一点儿风,不知是什么东西推动风磨的。”便带着他的两个仆人继续赶路。

当他们朝前走了两英里时,看见一个人坐在树上,他堵住一个鼻孔,而从另一个鼻孔里吹出气来。

“我的天,你在上面吹什么哪?”那人问。

他回答:“离这儿两英里处有七个风车,你瞧,我朝它们吹气,把它们吹转起来。”

“噢,跟我走吧,”那人说,“如果我们四个在一起,我们一定会顺利闯遍天下。”

那个吹气的人便从树上下来,跟他们走了。

他们走了一段时间,看见一个人用一条腿站在那儿,另一条腿卸下了,搁在一边。

于是,那位先生说:“你这样休息实在舒服。”

“我是飞毛腿,”他回答,“为了不至于跑得太快,我把这一条腿卸下来了。如果我用两条腿奔跑,那跑起来比鸟飞得还要快。”

“噢,跟我走吧。如果我们五个在一起,我们一定会顺利闯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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