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互相凝望的时候,却见门外凤蓝又轻飘飘的飞进来,隐身在二人身后,小声说:“水府院外,角落里被锦衣卫包围了,埋藏了不少的暗桩,我不好贸然出去,因此我猜测,水公子那里怕情况不妙。”
“什么?”龙灵儿吃惊的站了起来,怎么可能?为什么又和锦衣卫有关系,她虽然一直住在山上,可是山下的情形,沭言风每次下山后,都会清楚的告诉她,以免她冲动惹了大麻烦。
柳飘絮望着神情凝重的凤蓝,知道,府外的情形肯定比她说的严重多,不然以她的能力,出府不难,她只怕是担心水思淼,才决定留下来。
凤蓝任着柳飘絮猜测,也不出声说明自己的心思,只想看看她怎么处理,是不是能够保的水思淼安全,张雪瑶那里她刚刚去探过了,她除了不停的派人打探消息外,也只是向张府求救,现在正六神无主,还不如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冷静。
柳叶一阵风似的赶回来了,满头大汗,顾不上喘口气,便气喘吁吁的说:“小姐,张夫人那里没有任何消息,去张府送消息的人被拦回来了。”
柳飘絮听的心里一凛,难道锦衣卫已经找到把柄了,不然,怎么这么大胆拦截人。
心里想着,不安又扩大了几分,却不敢面上显露出来,一边示意她旁边歇歇,一边等着柳丝的消息,怎么说水思淼的手下应该知道的多些。
柳丝刚刚进了院子,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以往这院落清净得很,除了小虎,其他人不能随便进入,因此,每次迈进院门,她都觉得好似进了空旷的郊野,寂寥的很,可是现在,刚迈进来,便察觉到不同,目之所及,仍是一个人也没有,却偏偏感觉四下里隐藏了无数只眼睛,在阴森森的盯着她,好似吃人的野兽,盯着食物一步步的迈入埋伏圈。
小时候混迹江湖培养的警觉立即全部炸了起来,准备进入的身子硬生生的停在院门口,不肯再迈出半步,眼睛,不敢乱看,只是紧紧的盯着房门,脑中,却飞快的想着该怎么办?院里的人,不知道是敌是友?她不敢贸然示好。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能就此回去,望着紧闭的房门,却不敢进去看看是否留有消息,既不能转身就走,又不能冒失,只好扬着小脸,装作亲热的喊:“小虎,小虎你在吗?”
清脆的声音,在院内盘旋了几声,便消失了,整个院落,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却令柳丝更加害怕,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几乎撤出院门,她感觉,那些盯着她的眼睛,好像更靠近了!
这时候,再也忍不住,慌乱的四处找了找。尤其是各个可以藏人的角落,却没有什么发现,那些角落里空荡荡的,没有藏人,可是,被盯视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
强压住心内的害怕,颤抖着声音,又叫了一遍,“小虎,我家夫人找你有事,你有时间吗?”
壮着胆子,又等了半天,打算再没有回应便回偏院了,恰恰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紧闭的房门嘎吱响了一声,屋内,传来模糊的声音,却听不清说的什么!
柳丝慌乱的心内一喜,难道小虎在里面,只是刚刚没有听见她的声音,立时,觉得心内的紧张感消去了大半,同时觉得被盯视的紧迫感,也少了好多,想起柳飘絮的嘱咐,转回准备离开的身子,一边叫着:“小虎,你在里面呀,怎么不理我?”一面放心的往里走。
眼睛却没有忘记朝四处扫视着,打定主意,只要一有动静,便撒腿就跑。
走到院子正中的时候,屋内的动静消失了,整个院落,又回归了刚才的安静,几乎同一时间,柳丝的脚步停住了,因为,她耳内听见了沭言风的声音:“丫头,立即回头,去偏院。”
而后,又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小虎不在,立即回夫人身边。”
沭言风的声音她清楚得很,因此听见他这么说,柳丝没有任何犹疑的便准备往回走,听见另一道声音后,没有感觉到任何敌意,便知道肯定是少爷的人,因此更加不敢继续往前走,却也不敢慌乱的逃跑。
望了房门一眼,装作遗憾的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嘴里,懊悔的嚷着:“小虎,我家夫人给少爷做了些小点心,让我一起拿过来,是按照药膳食谱做的,说对少爷的身子有帮助,你看我这记性,居然给忘了,我现在就回去拿!你可别在少爷面前告状,一会儿你有时间了,记得来偏院,夫人找你有事。”
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回转身子,急匆匆的往外奔了,嘴里还不忘又叮嘱了一遍,仿若真的办事不利,怕被惩罚的小丫头。
房门内,透过门缝,一道阴冷的眼神,不悦的瞅着门外小丫头的渐行渐远,察觉到了院内隐藏的若有若无的气息,不敢贸然出手,小心谨慎,是他这么多年来成功的秘诀。
虽然没有找到水思淼的什么证据,却发现了其他的线索,起码这小丫头说的偏院,与他关系密切!
柳丝出了院门,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浑身的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如果不是有人出声阻止,那么她的小命就难说了,想到沭言风,心里感激的很,扶着院墙,开始四处寻找。
“小丝儿,你找我呢,先回偏院!”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她身边走过,柳丝点点头,跟在他身后,挑近路返回偏院。
李少宇的屋内,气氛压抑到极点,除了躺在床上一无所知的表少爷,其余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却都沉默着,谁也不开口。
御医早就诊断完了,药方已经拿给下人,出去抓药了,此时,正额头冒汗的帮水思淼号脉。
一名面相狠厉的嬷嬷,近身站在一旁,仔细听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给搞鬼的机会。
水老太君悠然的坐在太师椅上,貌似在闭目养神,对于孙儿的病势,好像不放在心上,与刚才紧张李少宇的表情截然相反,令所有人心生怀疑,都觉得这老太太太偏心了。
终于,在御医额头的汗,开始滴答滴答往下落的时候,号脉的手,才缩回来,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迟迟不开口。
最终,反而是水思淼面色阴沉的问:“御医,不知我的病还有治愈的可能么?”虽虚弱,却带着一股子冷厉,令人听的心里发寒。
御医又想了许久,才睁开紧闭的双眼,望了身边的嬷嬷一眼,才说:“少爷的脉象平和,心跳沉稳有力,虽有虚弱之象,却不似久病之人,恕老朽直言,少爷并没有什么大病,不过是久居屋内,憋出的毛病,吃上一两味药就会痊愈。”
“什么?没病?”
听见此话,老太君睁开眼睛,不满的问了一遍,得到确认后,才对着水思淼怒目而视:“五哥儿,你是不是应该把话说一说,为什么没病却装了这么久?难道怕祖母害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