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一股液体陡然从夹缝中喷出,差点全部溅到龙灵儿的手上,幸亏她反应敏捷,躲过了大部分,仍有星星点点的落在胳膊上,瞬间便肿了,而且颜色逐渐变黑,眨眼的功夫,纤细的胳膊变成擀面杖粗细。
啊!
惨叫声,唬的柳飘絮心里一哆嗦,只叫着完了,完了,麻烦大了,且不说水思淼饶不了她,单这小丫头就不好惹呀,日后,不定怎么报复呢?
沭言风正好迈进来,看着灵儿的手,面色阴沉,毕竟陪伴了十几年,即便有些做法看不惯,还是心疼。
瞪着跌落在地上的匣子,厉声问:“哪里来的?什么东西这么毒?”
要知道小丫头常年摆弄毒物,一般的毒,已经伤不到她了,除非非常罕见的,仅仅一眼,他便清楚,柳飘絮麻烦了。
龙灵儿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害怕,或者故意的,只是瞪着自己的手臂,眼泪扑哧扑哧的落下来,而头微微的靠在沭言风肩上,委屈的呜咽:“小师哥,我中毒了,好疼呀,我想要大师哥,我要大师哥。”
抽噎着说完,便再也忍受不了的嚎啕大哭,完全像个小孩子,没有丝毫的顾及。
柳飘絮使个眼色,柳叶急匆匆的出去了,看来,这种情况,只能把水思淼请回来了,如此一来,又把张雪瑶得罪了。
哎!她揉着额头,没想到,弄个里外不是人。
柳眉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溜出来,尽量压着步子,去找小厮,幸好,李少宇睡了,小厮正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晒太阳,看见柳眉焦急的神色,便招呼她到了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
“眉姐姐,你怎么来了?”
“被毒蛙的毒伤到了,可有法子解?”柳眉紧盯着小厮的眼睛,生怕他说无解。
“怎么?谁伤到了?雪蛤可以解,只是咱家雪蛤在冬眠,得过段时间了,老爷可以暂时缓和,直到雪蛤苏醒。”虽然害怕是自己人伤到了,小厮还是把知道的先说了出来。
柳眉紧绷的弦,即刻松缓了,松口气,“是个刁蛮的小丫头。”
小厮的神情凝重了,“是不是年纪不大,穿一身桃红小袄,杏黄纱裙,梳着两个小辫子?”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柳眉不明白他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小厮点点头,想了想,谨慎的说:“眉姐姐,你先回去,让小姐喂她一粒药丸,我立刻去通知老爷,听说那个小丫头是给五少爷解毒的,并保证他一个月内能完好如初,只是,会能为姑爷的夫人,真的如此,恐怕日后容不下咱们小姐。”
听完,不用小厮催促,柳眉便急匆匆的往回赶,连他后面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小厮一脸愁容的回到院子里,想着怎么通知老爷。
柳眉刚回到偏院,就听见屋内乱糟糟的,闹成一团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很疼,灵儿在屋里乱跳着,张牙舞爪,随手拍在花瓶上,啪!花瓶承受不住,摔倒地上,碎成了残渣,心疼的柳飘絮滴血,那可是正宗汝窑,不清不白的就没了。
还不能叫苦,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沭言风尽力的挡在床前,害怕小丫头借题发挥,打了柳飘絮,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龙灵儿气的暗自咬牙,杀人的眼神,不知射了多少道,可是,他明明看见了却装作傻子般的戳在床前,不给一点下手的机会。
那些破烂玩意,一点都不解气!
“怎么回事?”
水思淼气喘吁吁的赶回来了,身后跟着小虎以及一个小丫鬟。
“大师兄,你去哪里了,不知道小师妹差点被毒死么?”灵儿眼尖的瞅见软榻,飞似的窜出来,黑肿的那只胳膊,故意摆在身前,让他看个明白。
水思淼的脸沉了下来,冲着所有人喊:“怎么回事?小姐怎么中毒的?”
貌似一早的闷气,全部烟消云散,又变成原先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师兄。实则,差点把持不住的火冒三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想着找借口把她打发了,即便用强的都行,可眼下,居然中毒了,这么送回去,师父岂能善罢甘休?
大小古怪纠缠下来,哪有好日子过。
如意算盘,只能落空了。
“少爷,小姐自己抢那匣子,被毒蛙的液体伤到,奴婢之前还提醒过小姐呢,可是小姐不听,非要占为己有。”柳眉大大方方的站出来,不顾龙灵儿吃人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解释。
见大家都没有质疑她的话,便扬了扬从柳飘絮那里索要来的药丸,“老爷说过,此毒,只能雪蛤解,只是现在雪蛤冬眠,只能用柳夫人的药丸先缓着,等雪蛤苏醒,便帮小姐吸毒。”
一番话,条理清楚,不卑不亢,即便龙灵儿想闹,也找不到原由。
水思淼看着仍赖在他怀里的人,一丝憎恶浮现在眼底,身子虚弱的晃动两下,小虎眼明手快的扶助,搀扶到一旁坐下,一起跟来的小丫鬟已经多少看明白了,悄悄的福福身子,回去报信了。
“我不服用她的药丸,如若她居心不良,想害死我怎么办?从今儿起,为了防止再次受伤,师兄,我要时刻不离的守在你的身边。”龙灵儿大言不惭的说完,便黏在了水思淼身边。
“灵儿,我要与夫人同房,难道你也跟在身边?”
一句话,说的柳飘絮面红耳赤,龙灵儿咬牙切齿,丫鬟们低着头,退了老远。
谁也没想到,水思淼会冒出这么一句话,灵儿更没有想到,本以为有借口黏在身边了,没想到素来正经的师哥会这么口无遮拦,虽然她很想取而代之,可是,纵使再大胆,也说不出来。
“我要与夫人培养感情,最近这段时间,灵儿,你还是姑娘家,最好不要打扰。”水思淼趁胜追击又加了一句,想彻底堵住她的嘴。
“师兄,我答应祖母,要在一月之内帮你解毒的。”灵儿小脸憋得通红,久久的,蹦出一句,想着挽回局面。
“是么,灵儿,别逼我关你一月的紧闭,你知道,我能不能办到,你好自为之。”
这是有史以来,水思淼说的最重的一句话,龙灵儿扇动着沾满泪珠的睫毛,终于明白,大师哥变了。
不会永远包容她,更不会任她高兴的胡闹。
梨花带泪的脸,如同风雨中的黄蕊,娇弱,令人怜惜。
沭言风躲在一旁,有些于心不忍,却也不敢多事。
水思淼却视而不见,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索性说个痛快:“你留在枫栖园的那些毒物,全被我处理了,如果喜欢,留在山上,水府,不是荒无人烟的大山,随便伤了谁,都是人命,天下间,不是只有你最金贵,谁都有疼惜的爹娘,你小心记好了,如果在拿出来吓人,我一只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