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不解的看着小姐发神经,大清早的,不睡懒觉,却来喂鸟,是不是受刺激太大,有点不正常了。
柳飘絮也不理会她们,头也不回的问:“春梅,你说,明知道有危险,它怎么还要吃呢?”
春梅没想到,居然是她第一个被点名,反应很快的说:“诱惑、贪婪”。柳飘絮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夸奖,却竖起大拇指。
如果她设套,这些麻雀早就成了囊中之物。
人有的时候,也这样,麻痹久了,总会放松。
“入香,你觉得呢?”入香站在最后端,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浑身一僵,她现在如履薄冰,无法,只能硬着头皮说:“夫人,我不明白。”
含怯的声音,泄露了心内的恐慌,柳飘絮故装深沉的叹口气,“入香,我不是母夜叉,不会吃了你,我只是问问你有什么感悟没?”
柳叶几人嗤嗤的笑着,其实,这段日子处下来,她们也觉得春梅几人不坏,只是听从主子的安排罢了,那也无可挑剔,各为其主吗,不过小姐肯定厌烦了这种被盯梢的感觉了。
入香听见话后,反而更不知所措,小手缠绕着衣角,不敢回话,反倒是入画,好似明白什么,微微一礼:“夫人,请您救救入香的爹娘。”
柳飘絮倏然一笑,视线却古怪的望着春梅、春喜,入画的确有颗玲珑心,瞬间便明白了,心领神会的一拜,“两位姐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入画能否请求姐姐,今天此事,不要告诉老祖宗。”
春梅为难的退后两步,避开她的礼拜,入香好似也反应过来,拽住两人的手,直接跪下,“入香求两位姐姐了!”
春喜忍了半天,眼圈红红的,犹豫半晌,终于答应了,春梅瞅瞅春喜,再看看地上的二人,想想自己的命运,踌躇片刻,也点头表示不说。
见终于摆平了这两个丫鬟,柳飘絮没有多说,丢下一句“丝丝,看你的了”,柳丝从衣袖中掏出几个小瓷瓶,倒出些红红紫紫的药水,抹在入香的胳膊、大腿上,另外在小腿处抹了些白色的粉末。
几个人丈二和尚的看着,柳飘絮却含笑站在一旁,抿着嘴也不解释,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答案出来了,入香的身体发生了变化,红紫药水渗入皮肤,变成逼真的淤青,小腿开始腐烂,甚至有黄水流出。
柳飘絮很满意这个效果,又指指入香的脸,她马上反应过来,啪啪!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脸立即浮肿起来。
柳叶拿出早准备好的双拐,演示一遍,并示意入香试试,几遍下来,还真的活脱脱一个半残废。
柳眉与她耳语几句,塞了几张银票,告诉她赶紧去找水芹,不然,迟则生变。
入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幸好这一带偏僻,路上没有遇到人,不然的话,就麻烦了。
为显逼真,她走的很慢,右腿僵硬的拖在地上,表情很痛苦,嘴闭得紧紧地好似在咬牙坚持,身体的重量全部支撑在双拐上,每走一步都费劲了全身力量。
很近的距离,她却走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尽管心内焦急,却清楚地记得柳飘絮的话,戒焦戒躁,眼瞅着院门在望时,水芹竟然从里面出来,一把将她带到偏僻假山后面,亏得王映雪的院落挨着后花园,转身即到。
“你怎么来了?谁把你打成这样?”水芹冷冰冰的,与平素讨喜精明的形象截然相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好似冷面判官。
入香没接话,哆哆嗦嗦的拿出银票,不是装的,是真的害怕,“这些钱,能不能把我爹娘的卖身契赎回来?”
水芹接过银票,数了数,竟然是一百两,没想到这丫头还挺有油水,她们的确喜欢敛钱,心里盘算盘算,才慢吞吞的开口:“你能接近五少爷吗?”
入香不明白怎么又扯上五少爷,却很老实的摇摇头,水芹也不恼,将银票塞入袖内,“能接近二少爷吗?把这个放在二少爷的屋内”随手,掏出一件嫩黄色的肚兜,点点梅花,大雪纷飞中,开的正艳。
入香看着被硬塞在自己手里的肚兜,昨天的事情她都知道,明白这是要栽赃二少爷,想拒绝,又不敢,咬咬牙,商量的问,“我可以放进二爷房内,那能不能先将我爹娘放一个。”
水芹没想到她还有条件,呼!一巴掌扇在脸颊上,“以为你自己是谁?别耍心眼,不然,你爹娘的小命就没了。不过……”像耍猴子一样,说了一半,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变态的高兴,等欣赏够了,才接着说:“不过,如果你能接近或者勾搭上五少爷身边的小虎,我可以考虑,但是,还得要二百两。”
入香差点瘫在地上,心中恼怒,恨不得举起拐杖,将她乱棍打死,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惹上她,不是在布庄吗?
远远地,过来一个小丫鬟,水芹又补充两句,就离开了。
小丫鬟走的很慢,见着水芹进了院落,才加快脚步,从入香身边擦肩而过时,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入香看着柳叶奇怪的装束,也不点破,走了一条相反的路。
王虎派人将哥哥找来,二人商量了一个多时辰,正巧打探消息的回来了,只是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快说,怎么回事?”王老爷急了,心提的老高。
“映雪小姐与他人有染,被水府发现了。”一句话不亚于晴天霹雳,震得王老爷跌倒在椅子上,半天缓不过神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可能性,不贞,对于女人来说,是天大的罪名。
“弟弟,会不会有隐情?”王老爷慌得六神无主,他就这么一个闺女,虽然平日被宠的无法无天,但也不应该敢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他也要舍出老脸救她一命。
听见消息,王虎也无话可说,看着哥哥的恐慌,叹口气,“咱们去水府吧,看看侄女现在怎么样?”
王老爷怏怏的嗯了声,跟在后面,垂头丧气。
水老太君在大厅接待了他们,并派人将水思淼请来,五哥的脸色很不好,灰黄,无光,萎靡的神情,好似垂垂老朽,躺在软榻上,不断喘息。
王虎不动声色的打量半天,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王映雪被带上来了,凌乱的头发,枯草、血块凝结在一起,乱蓬蓬的,经过一宿,脸不但没有消肿,反而又膨胀了几分,王老爷几乎没有认出来,直到她跪着爬过来时,才辨认出是自己漂亮的女儿,当下心疼的,老泪差点掉下来。
王虎瞅见自己的侄女被折磨成这样,当下就阴下脸,不悦的说“老太君,无论映雪犯了什么大错,好歹也应该知会我们一声,无论多大的罪过,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我需要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问,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两日后,肯定给你个交代。”说话的同时,指指软榻上的水思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