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百般不愿柳丝受伤,所以只好迂回的逗弄老太君的怒气,没想到,如此两次,老太君不上当了。
老太君气呼呼的走回祠堂,经过柳眉、柳丝时,看了半晌,啪啪!狠狠的扬手,扇了二人两个耳光,她本身力气就很大,又用了全力,打的两个小丫头扑倒在地上,脸上立即浮现了青紫的血手印,一人吐出一口血,里面混杂着一两颗牙齿,洁白细腻的脸颊,瞬间肿的老高。
老太君没有移动脚步,而是站在她们脚边,语气平静的问:“说还是不说?”没有半丝的威胁,平淡的好似往常问中午吃什么一样,却令人不寒而栗。
水思淼在接近水府的时候被手下拦在了墙外,那名手下利落的把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子夜过了半个时辰,睡下的老太君突然到了祠堂,没有见到柳飘絮后,大发雷霆,派人去偏院找了,也是没有找到人,此时,正逼问几个小丫头。
水思淼立即明白肯定是有人将他们的行踪泄露了,老太君才趁势找人,找不到,明天肯定会以不贞之罪处罚柳飘絮,坐实了偷人的罪名,如果真这样,她会被点天灯的,是谁这么歹毒?
眼下,他根本交不出来人,即便不是病秧子模样,也没有理由让人信服,该怎么办呢?
柳叶在一旁,大致听明白了,立即站出来,轻声说:“爷,由奴婢来装扮小姐吧!”她身上的衣服首饰全部是柳飘絮的,只要换张脸,就可以应付过关了,小姐的事情,她都熟悉,老太君面前,应该不会露馅,眼下,最难的是找什么借口搪塞过去。
水思淼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只是该怎么解释半夜三更私自出门呢?再加上这两天的谣言,实在不好说呀?一时间他有些气恼,总感觉,有几双眼睛在暗地里瞪着他,甚至有时候,双手掐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有些窒息。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一直以来,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现在居然身在明处,好多时候防不胜防。
他想不到,在他绞尽脑汁想理由的时候,某处宅院里,一个男人舒服惬意的坐在亭子里,望着星空,兴致颇高的独自饮酒,嘴里好似在喃喃自语:“水思淼,现在看你怎么办?别令我失望,明天还有好戏等着呢!”
水思淼想了想,再想了想,终于,咬牙点点头,表示同意了柳叶的建议,而后遣散了大部分手下,带着日月几个人飞快的进入水府,沭言风已经接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赶过来,如果他不离开祠堂的话,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对水老太君动粗,尽管,他心里也知道,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二人相见后,没有多余的话,一个动口,一个动手,快速的给柳叶化妆,半柱香的功夫,柳飘絮的面具做好了,当然不如以前那么费事,这次,时间太紧,只是简单的用树胶做了张人皮面具。
水思淼跟柳叶一起赶往祠堂,他打算放弃病秧子身份了,现在,已经有好多人怀疑了,与其让他们三天两头的试探,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水老太君第一时间看到了赶得有些气喘的柳飘絮,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问:“jian人,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听见她的话,水思淼极力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上前请安,她现在的模样完全是个混迹江湖的女子,根本没有半点世家家主的风范,如果是真的老太君坐在面前,即便再生气,再心存怀疑,她也不会直接上来口出污秽。
在他们赶往祠堂的时候,日、月已经去老太君居住的院子,想必那里也有不少的眼线,他们必须得尽快找到真正的老太君,看看她是否有危险?
所以,现在他必须尽量的拖延时间,给手下更多的时间查到有用的东西。
柳飘絮轻飘飘的跪在柳眉柳丝身旁,不卑不亢的问:“老太君,不知您找孙媳何事?”
水思淼冷冷的站在一侧,没有如往常般病歪歪的坐下,眉眼中掩藏不住的凶光与狠厉,看的老太君身后的丫鬟们不由得缩了缩肩膀,他们见惯了少爷毫无血色的脸庞,以及风一吹就能垮掉的身子,现在突然换成这幅表情,她们还接受不了。
老太君的视线也被吸引过来,惊讶的话,脱口而出,“你没病?”质疑的语气,没有半丝兴奋,反而有点生气。
水思淼冷笑两声,环抱着臂膀,慵懒的靠在身旁的圆柱上,既然不打算装了,就好的彻底点,“当然有病,还病得不清呢,几乎认不出面前的老太君了呢?老太君听见孙儿没病,不高兴吗?”他知道在没有找到真正的老太君之前,不能揭了她的老底。
“高兴,当然高兴”老太君此时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份,硬是挤出了笑容,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令人看着不舒服。
水思淼仿若没有看见,依旧是赖赖的表情,“老祖宗,柳夫人一直在我的住处伺候我,不知道老祖宗深夜大动肝火,所为何事呀?孙儿知道您罚柳夫人在祠堂里静修,此事都怪孙儿一时按耐不住,坏了规矩,还望老祖宗惩罚。”
一开口,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反正,就是我与自己的女人同房,没有错吧?
老太君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她只是在仔细的打量水思淼的气色,人好像完全没了往日的虚弱与苍白,反而瘦削有力,尤其是现在,虽懒懒的靠在柱子上,却是脚底生根,有力的很,不管怎么看应该是练过武功的。
她被安排过来,就是为了查探他的底细,经过三番两次的试探,终于有了眉目,想着也可以跟主子交代了,心中不由的闪过一股舒畅与兴奋。
终于,她可以轻松的离开了,不用再禁锢在这几尺见方的小格子里,习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憋屈在大宅门里,真的很难受。
想至此,声音了,多了几分真诚的高兴“是吗?果真如此,祖母高兴的很,别怪祖母,我也是睡得正香时,接到了消息,才不放心的赶过来,你知道,水府的名声很重要的。”老太君慢条斯理的说着话,还很自然的抬起右手,将略显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大拇指,朝后微微动了动,立即,冷漠的小丫鬟,如同一枚笔直的剑,快速的射向圆柱。
水思淼几乎要笑出声来,他知道星的小心思,小丫头对他的一些做法很不满,现在肯定是想借此机会,出口胸中的怨气。
因为,她的剑,没有一丝的掺假,实打实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攻击他,一时间,人影翻飞,剑光晃动,打的不可开交。
老太君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虽然在偶然的机会发现小丫头会武,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考验,现在已经逐渐信任她了,今天,会是最后的试探,如果过关,可以带回去重用,毕竟她极有眼色,话又少,很懂本分。
打斗中,没人发现他们二人轻轻撇动的嘴唇,注意力全被他们的招式吸引了,还有就是被水思淼的身手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