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一大早起来就绕到樾剑墓地。
对于这个生前强敌如斯的大剑师,差点死在他剑指之下的赵恒对他却说不上什么恨意,相反还有一丝欣赏之情,不管大剑师出于什么目的,他能够把位置传给自己这外人就足于表明胸怀够大。
所以他早早提了一壶酒过来,昭示自己对他的一点敬意,只是他穿过守灵的剑门子弟后,发现自己并非是第一个过来上香,樾忧心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墓碑前,修长身材在晨风中散发女子魅力。
“可惜!”
赵恒嘴唇微张叹出两个字,如果樾忧心的五官稍微精致点,这绝对是让男人发疯发痴的尤物,可惜老天却不给她一点机会,不过他很快散去了念头,挪移脚步轻轻上前:“你这么早过来了?”
“你不也一样?”
樾忧心微微讶然赵恒的出现,但迅速恢复平静回道:“我还以为你会睡到日上三竿,毕竟你有伤势在身需要疗养的正当借口,却没想到你六点不到就起身,还提着酒来拜祭师父有心了。”
赵恒没有在意樾忧心时刻讥讽自己的态势,他把五百毫升的酒瓶放在地上,拍拍草地从容坐了下来:“你说这几句话摆明就是把我当外人,如果真把我当作同门中人,你岂会说这些见外话?”
“幕后凶手还没消息。”
樾忧心没有跟赵恒纠缠亲疏问题,在给樾剑摆上生果开口:“没有人能找到李媛媛下落也没有人锁定李太白,至于剑门会馆的十具尸体也没有结果,至少我们没有找出有价值的东西,你呢?”
“我是不管这些琐事的。”
赵恒伸手拿起一个苹果,在身上擦一擦就送入嘴里,咔嚓一声咬入一口,在樾忧心清冷眼神中淡淡开口:“不过我有一些眉目,刺客的黑色液体有印象,唐文静影子剑樾七甲都有用过。”
在那批刺客射出黑色液体的时候,赵恒就迅速想到言语中的三人,也就想到华系东系以及相府,可是从三家确认出一家很难,而且这黑色液体也没有具体源头,谁也不敢保证使用者就这三人。
“唐文静,华系?影子剑,东系?还有樾师弟?”
樾忧心早就恶补过一些形势课程,多少知道如今各方的重要成员,随即望向赵恒开口道:“你说这三人都使用过黑色液体,那是不是说刺客就来自这三方?如果是的话,那范围就变得小了。”
“樾七甲被囚禁”
樾忧心呼出一口长气,没有在意赵恒享用拜祭樾剑的生果:“那批刺客是冲着樾相去的,如非你及时出手他们怕是已伤到樾相,按道理这批刺客不是相府派出的人,那就剩下东系和华家了。”
听着她的分析赵恒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咬着苹果淡淡开口:“未必可以排除,说不定李媛媛他们就是相府派出来的人,自编自导自演一出戏,为的就是化解相府面对的舆论压力和剑门敌意。”
“你说的有道理。”
樾忧心眉头更加紧锁起来,还有意无意撇了赵恒一眼,本来还以为能把相府排出去,结果却依然存在局中局,于是她想了一会开口:“不过我第六感告诉我,这应该不是相府自己玩的把戏。”
赵恒苦笑一下对她无语,他挪移身子靠在墓碑上喃喃自语:“大剑师,你老显显灵,保佑我们早日揪出挑拨离间者,免得剑门被人暗地里捅刀子,另外,你老人家保佑我今晚相府赴宴平安。”
“你今晚真要去相府?”
樾忧心把赵恒身子挪移石碑三寸,不让这小子靠在上面亵渎师父:“尽管剑门和相府关系暂时得到缓和,你也算是樾相的救命恩人,但是樾相对你敌意未必消除,你去吃这顿饭怕会凶险万分。”
“要不找个身体不适的借口推脱算了?”
樾忧心还指指赵恒肩膀上的伤口,善意提醒他有一个正当借口:“避敌锋锐伺机再动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如果你不想参加今晚宴会的话,我亲自去相府帮你推却,为了剑门我不想让你出事。”
赵恒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他手指轻轻摆动着回道:“没事,我会小心应付,我答应了樾相今晚赴宴就会前去,否则岂不弱了剑门的风头?再说樾相就算有什么杀招,我也能够从容应付。”
樾忧心叹息一声,没再说话。
赵恒吃完苹果也迅速起身下山,看看时间就让樾忧心集结一级剑门子弟,三分钟不到就来了六十人,落雁岭一战和京城茶楼风云耗掉剑门百名好手,如今这六十名剑门子弟就是剑门中流砥柱。
“第一式”
深知道这批人作用的赵恒没有丝毫藏私,把大剑师留下的剑指一招一招教过这六十人,其实在樾剑的遗言中,他并没有让赵恒把剑指传给一级子弟,只是赵恒为了收买人心以及壮大剑门使然。
樾忧心其实心里也明白这点,师父向来习惯因材施教,不会贸贸然让赵恒教导剑门子弟,但是她知道赵恒需要借机赢取声望,加上赵恒大公无私奉献剑指,又让她把想要制止的行为活活吞回。
她抬头望着前方天空,朝阳正在师父墓地升起。
“一百三十七人。”
在樾都一处戒备森严的国家公园山顶,一名白衣男子正扭头望向身边的樾相,声音平淡不带丝毫感情道:“这伙人组织严密且个个配备舌根毒丸,我杀得一百三十七人,却留不下一个活口。”
他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遗憾:“而且花园建筑还布置着无数阴狠机关,迟缓我追击幕后黑手的速度,特别是最后的逃生地道,九转十八弯乃我平生第二次所见,因此最终没有拿下幕后黑手。”
白衣男子说得轻描淡写,不远处恰好捕捉到一两句的阮麻子却是嘴角牵动,在白衣男子杀的一片血流成河后,他就带着军警过去收拾现场,他看得出很多死者很憋屈,因为他们连刀都没拔出。
他能感受到当时的肆意杀戮,所以对白衣男子由衷生出恐惧。
“连你都拿不下这黑手”
一袭黑衣的樾相神情平淡地踏前一步,比白衣男子多站出半寸左右,这是樾国这是樾都这是他樾相的地盘,他不允许他人跟他并肩而立:“可见这批人来历不凡,而且是居心叵测挑拨我们。”
白衣男子双手负在背后,两侧衣袖猎猎作响,他没有在意樾相的举动,风轻云淡:“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竟然当着我的面摆剑墓一道,我迟早会讨回这个公道,免得让人觉得剑墓软弱可欺。”
樾相忽然捕捉回刚才的信息,眼睛微微眯起开口:“你刚才有一句话让我好奇,九转十八弯第二次见?”樾相笑容旺盛起来:“第一次见是什么时候?两者或许没有关系也或许会扯上关系。”
“美国,旧金山。”
白衣男子淡淡开口:“周氏苍璧!”
下一秒,他转身向山下小路走去,头也不回的抛出几句话:“我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由你自己完成,我要赶回南悍坐镇,剑门毁了樾剑死了,赵定天那老不死的报复很快会转到剑墓。”
“我还不想太早领棺材。”
他喃喃自语,声音在风中缓缓飘散:“剑门剑墓唐道菲军印度婆娑也不知能否扛住赵氏精锐?樾相,你也要小心,今晚宴会最好不要打赵恒的主意,否则我担心你脑袋不保。”
“赵恒身边有绝顶高手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