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在京城郊外一处偏僻的奢华花园里,南长寿和韩六指正漫步在刚刚修剪过的草地,这是一片超过两千平方的草地,没有树没有花也没有湖,只有绿茵茵嫩草,平坦翠绿,让人视觉格外的舒适。
在老人的视野中,一身白色衣裳的南婠婠正在追逐金毛,阳光明媚轻风送爽,广阔天地中,小丫头以纯真烂漫点缀着美丽早晨,不仅让南长寿脸上笑容温润,就连远处肃立的保镖也心生怜爱。
“毛毛,你往哪里跑?”
南婠婠踩着布鞋追逐着大金毛,脸上纯真表情格外逗人,不过在小丫头跟大金毛展示人世间美好一面时,南长寿正跟韩六指探讨着见不得人的事道:“区区一个枪手,能扯出什么惊天阴谋?”
南长寿捧着一个精致的保温瓶,里面散发着浓郁的咖啡香,到他这种年纪已经不适合喝咖啡,但只有这个喜好的他还是喜欢饭后一杯,此刻他正抿入一口,随后望着韩六指道:“什么阴谋?”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声音下意识压低。
“一场针对赵定天的阴谋。”
韩六指在南长寿面前并没太多拘谨,脸上更多是一种淡然从容:“我用了三天时间从黑泽石口中挖出这个秘密,这个东瀛枪手千里迢迢潜入京城,只有两个任务,那就是杀掉赵恒和赵定天。”
“杀掉赵氏爷孙?”
南长寿脸上不由自主划过一丝讥嘲,低头抿入一口咖啡笑道:“我知道黑泽石跟天国神社有点关系,但他莫非有这靠山就能对抗赵氏?这也未免异想天开了点,黑泽石难道不知道袭杀后果?”
他并没有因为黑泽石的击杀目标而震惊,于他来说,赵定天相比黑泽石就是泰山般存在,不是一个东瀛枪手能够触碰和撂倒,否则赵定天早死了十遍八遍,所以他更多是感觉黑泽石不自量力。
南长寿脸上招牌式的微笑让他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阴柔:“无论刺杀成功或失败,东方雄和杜天雄他们都会杀去东瀛炸掉天国神社,天国神社难道没告诉过他,赵定天岂是轻易能够杀掉的?”
一种纯粹的黑暗气息从南长寿的身上散出来,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韩六指脸上没太多情绪起伏:“黑泽石说他行动跟东瀛无关,是接了一亿花红来做事,没有考虑后果也没有考虑生死。”
“只是按照指令对赵恒或赵定天下手。”
南长寿不置可否的一笑,摇晃着杯子:“这应该不是实话,除了那些极端分子之外,天底下有几个杀手敢言取赵定天的脑袋?就连赵恒的性命也不是轻易能取,黑泽石内心深处肯定有主子。”
他分析事情精准到位,神情还能见到一抹没有散去的阴狠,只是当南长寿见到南婠婠的身影时,他又散去积累的戾气,转变成一个和蔼老人的慈祥,还大声喊出一句:“婠婠,小心一点跑。”
小女孩挥挥手,继续自己的欢乐。
韩六指叹息一声:“我也是这样认为,可是三天时间只够挖到这地步,如果再有十天八天,我肯定能问出幕后黑手,对了,黑泽石在我折磨下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能进入京城是南家庇护。”
“南家庇护?”
南长寿脚步瞬间停滞,讶然看着韩六指开口:“这怎么可能?虽然京城算得上是南家的地盘,我南长寿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刺杀赵定天这等于叛国罪。”
赵定天现在还在军部挂着要职,在常委也有一席之位,虽然很多只是名誉上的东西,但终究算得上华国顶尖大佬,何况他如今正代表华国进行六国会谈,极端分子或组织杀他可以说私人恩怨。
但一旦牵扯上华国内部派系,那就等于政治阴谋,因此南长寿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如果这些谋杀赵定天的极端分子跟南系扯上关系,那么被华国政府牵扯出来,南系很可能就是北无疆的下场。
除了东太白等人不会给南系辩解机会之外,赵系的报复以及赵定天现在的强大民意,会把南系一派撕成粉碎,要知道,收复三十万领土的功绩已让赵定天声望达到空前,拥有无数铁杆支持者。
如果来一届竞选总理,南长寿绝不怀疑赵定天上位。
“黑泽石透露的消息就是如此!”
韩六指轻声冒出一句:“不管我还没有进行最后核实,所以不知道他是真清楚庇护者,还是随便丢出一个应付我,再或者幕后黑手给他备好说辞挑拨,南老,给多我两天时间必能找到答案。”
南长寿手指微紧捏着保温瓶,一字一句的问道:“六指,黑泽石有没有说谁庇护他的?****的老夫揪出那个败类非诛三族不可,这完全就是要害死老夫。”他连脑子进水都懒得评价庇护者。
“他不知道!”
韩六指毫不犹豫的摇摇头,随后接过话题:“他的枪械他的证件都是潜入京城后取得,有人提前埋到一处山地等他领取,就连他的居住地也是来京后才知,然后他就按照短信指令不断做事。”
“查!往死里查!”
南长寿嗅到了一抹阴谋,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你从现在起可以调动南家任何资源,不管用什么手段给我揪出害群之马,同时动用南家武装力量清除极端分子,杀赵定天赵恒我没啥意见。”
在韩六指微微点头中,南长寿目光变得清冷如霜:“但要把老夫算计上把南家绑上,这绝对不行北系刚刚四分五裂,南系又开始遭遇危机,我怎么感觉这像是华国某个势力所为”
南长寿在国内国际上向来是老好人亲和形象,但不代表他的政治嗅觉迟钝,相反他总是能从蛛丝马迹中窥探出什么,北无疆因为用人不当进入荒漠,现在又一个谋杀赵定天的利剑在头顶盘旋。
他怎能不警惕?
“爷爷,我要擦汗。”
此时,南婠婠领着大金毛跑了回来,扬起粉嫩的小脸向南长寿喊道,南长寿笑着摸出纸巾,给婠婠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脸上没有半点上位者风范,只有作为长辈的平易近人和天伦之乐笑容。
“来,喝点水。”
南长寿让人端来一杯菊花茶,看着小丫头咕噜噜喝下后,他才轻轻拍着丫头的脑袋,声音轻柔而出:“玩累了就回家找小姨去,她今天给你和毛毛包饺子,对了下午你赵姐姐也会过来。”
“太好了!”
小丫头欢喜拍拍手:“又可以见到赵姐姐了。”接着她就领着毛毛向别墅跑去,南长寿望着她的背影叹息一声:“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单纯简单,有吃有玩就满足了,哪像我们总是勾心斗角。”
“最可悲的是,赢得很多东西却失落不已。”
韩六指低头不语,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无法感慨太多,能够顽强活着就已经足够,不过他也确实羡慕南婠婠的无忧无虑,哪像自己啊,这十八年来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心觉,心里承受太多太多了。
他甚至有点怀念杀猪的日子。
此时,南长寿目光炯炯望向韩六指,声音低沉:“六指,你去做两件事,第一就是通过黑泽石挖出南系里面的庇护者,如果有的话;第二就是让影子剑回京一踏,我需要他暗中保护一个人。”
韩六指愣然一问:“保护谁?”
“赵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