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樾军大规模撤离!”
四面楚歌的第二天中午,大金衣快速走进了华军营帐,低声向赵定天汇报:“三十万大军全部撤向樾境,其中两万人还直接空运樾都解围,前沿阵地只留下五万人防守,防止我们过河追击。”
“走的还真是果断,樾月夜是个人物!”
赵定天保持着笔挺的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笑意:“如果她再缓到晚上撤离,我不仅要过河歼灭她五万樾军,还要让三十万大军全部死在路上,这种内忧外患的状况,她没有多少可选择。”
大金衣踏前一步:“还有一个情况,樾王突然放弃了疆城,直接挥兵退到六百里之外的猫头山,他显然也知道樾军大势已去,在无法最大耗损华樾双方的情况下,他拥兵自重就显得可笑了。”
“他估计没想到樾月夜放弃的这么干脆!”
赵定天伸手揉揉自己的膝盖,眼神如水平和开口:“三十万大军开拔回樾都,只留下五万樾军断后,在樾军和华军实力保存的态势下,他如果再在疆城耀武扬威,只会被我们抽得满地找牙!”
他看着大金衣问出另一个问题道:“樾王占了猫头山,樾月夜他们有什么反应?”在赵定天的认知里,猫头山是樾军大规模撤离的必经之地,樾王占据这猫头山,会不会跟撤离樾军起冲突呢?
大金衣轻轻一笑:“樾王让开通道允许樾军通过,还当众宣言他会遏住华军,不让华军伤害到越国民众,他在打民心和同情牌,既想证明拥兵自重是樾相所迫,也证明他对樾国是一片忠心。”
“樾月夜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时候不能内讧。”
大金衣深深呼吸,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招惹樾王捅刀子,整个樾国都会被我们踩下,所以虚与委蛇感激以及邀请樾王回归之后,她就带着二十五万大军去樾都,留下五万人协助樾王防守!”
“人心已乱!”
赵定天脸上保持着平静,冷眼看着樾军慌乱:“樾月夜虽然是一个人物,但终究欠缺一点胆魄,竟然下定决心撤离出华国领土,她就应该把前线五万樾军也撤到猫头山,这样才够防守力量。”
他轻轻捶着酸痛的膝盖,声音平静而出:“前线五万,猫头山混合十万,当五十万华军扫掉前线五万樾军之后,就势一冲而下,樾王他们十万军队哪里能挡得住我们?看来该是樾军气尽了。”
“听说樾王有过这提议,但是樾月夜毫不犹豫拒绝!”
大金衣笑了起来,低声回道:“女人,难免奢望奇迹出现!或许她心里祈祷五万樾军挡住五十万华军,也或许是不甘心这样撤个干净,怎么说也要尽力抵抗一下,不然难于向樾国民众交待。”
“不管他们什么想法!”
赵定天大手一挥:“通知赵恒黄昏过河!”
“轰!”
黄昏的风带着冷意,而夕阳格外美丽格外璀璨,如血的阳光静静倾泻在奔流不息的华河,随着水流不断晃动不断震荡,宛如无数鲜血不断沉入了河底,让人止不住感慨长河落日圆的如诗如画。
在华河呈现美轮美奂的黄昏景色时,华军正对着樾军阵地狂轰滥炸,数不清的炮弹如雨点般轰在战壕上,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染血泥土,偶尔还能见到握着钢枪的士兵躯体,在半空中分崩离析。
在密集炮灰压制中,两千多艘船只在马达声中驶向对岸,或许三军将士对知道赵恒也在其中,所以掩护的炮灰前所未有的激烈,不少船只和士兵还横在赵恒面前,为他抵挡樾军的炮火和子弹。
与此同时,飞机也开始空降!
“哒哒哒!”
赵恒趴在位置上一脸平静聆听外面的炮火声,他听得出来,占据人数和士气优势的华军正瓦解着樾军的防线,只是樾军也相当顽抗,遭受第一轮重击后迅速反击,数百门大炮也对着华河猛炸。
赵恒从船舷的小洞能见到无数水花掀起,在半空腾升到高处后又轰然落下,有些溅射到他脸上生出清凉,赵恒还见到一艘运载八十名士兵的船只被一颗炮弹击中掀出去,士兵当场被抛入河里。
还有炮弹直接砸在了士兵群中,不仅顷刻让船只就地打转,还让数十名士兵横死当场,运气不好的引爆手雷,更是死了个粉身碎骨,连完整尸体都见不到,而高射机枪扫来的子弹也掠取着生命。
战争无情,子弹无眼,此刻展示的淋漓尽致!
“扑!”
谁也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块铁片直接钉入到赵恒身边,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身边一名华国士兵已经惨叫着倒地,眼睛被铁片刺穿丧失了生机,他一头栽倒在地上,地板和周围都是血迹斑斑。
周围士兵都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们早就知道战争的无情,所以对生死刻意的去漠视,谁人不怕死?只是能为华国洒出热血,他们死而无憾,赵恒叹息一声,伸手为死去士兵抚上另一只眼睛。
“登陆!”
等船只狠狠撞在陆地时,一个指令迅速传到每个人的耳朵,赵恒他们迅速握紧了手中钢枪,如一群猛虎向敌人设置的壕沟冲去,赵恒速度更是惊人,顷刻就跃上一块阵地,对着敌人扑杀过去。
途中,军刀已经闪在手中!
一名被火力压制到头晕脑胀的樾军,刚刚抬头却见一把军刀闪亮,叮!军刀在樾军咽喉掠过,一抹鲜血迸射而出,随即军刀又抛射了出去,另一名抬头的敌人身躯一震,连人带刀钉在了壕沟上。
“华军!华军!”
发现同伴横死的樾军立刻喊叫起来,赵恒不给他们丝毫机会,一个急步冲杀过去,喊话的樾军顿时被他撞飞,身子半空中咔嚓作响,口鼻喷出了映照夕阳的鲜血,重重摔倒在地上,半死不活。
其余樾军吼叫起来:“杀了他!杀了他!”
只是等他们手忙脚乱的掉转枪口时,赵恒等人已经冲到他们近前,失去最佳压制时机,同时,清脆枪响再次划破了天空,赵恒一马当先,左手卡住一具敌人尸体,右手持着冲锋枪向阵地冲击。
“杀!”
赵恒如狼似虎的吼叫,面目全非的阵地里再次子弹横飞,刚刚照面,组织起来的樾军就有五六人倒在血泊中,可悲的是,他们连赵恒的模样都没看清楚,随后双方就迅速藏进各自找到的掩体。
短兵交接,再次展开互射。
这时,赵恒的威力显现出来。
子弹,从他的枪口中凶悍打出来,好像长了眼睛似的,都能准确无比的命中目标,交战开始,他先后只打了十枪,却有十个人惨叫着倒地,如此弹无虚发的枪法,给敌人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甚至连露头还击,都变成一种冒险。
相比陆猛杀敌的大开大合,赵恒更加习惯捅冷刀子,他利用自己的身手优势,像魅影一样穿梭阵地,枪声响起掠杀对手,一名冲来的敌人戛然而止,胸口留下一个窟窿,鲜血汩汩地流淌而出。
清除掉目标阵地的敌人,赵恒就向前方推进,正如赵定天所说的,他这个时候就是一个兵,一个为国杀敌的大头兵,因此赵恒没有顾虑什么危险,他领着所在的突击小队,势如破竹向前推进。
“嗖!”
在穿过一堆被轰炸过的躯体时,一名贴着壕沟而坐断了小腿且脸色惨白的樾军猛然睁开眼睛,挺直身躯向赵恒艰难捅出一刀,他虽然是竭尽全力,但持刀的手还是颤巍巍,几乎没什么杀伤力。
赵恒一挥枪管扫掉他的军刀,左手扣住他的咽喉,这个樾军还很年轻,跟赵恒差不多十八九岁的年纪,在听到军刀落地咽喉被捏时,这名樾军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脸上绽放出一抹凄然哼唱:
“白发老母兮,盼断肝肠,妻子何堪兮,独守空房。”
赵恒的手微微一滞,力道也消散些许,他安静的听着樾军士兵哼唱,樾军士兵也没有诧异赵恒还没动手,依然凝聚力气艰难的念着几句:“一旦交兵兮,枪尖而亡,骨肉为泥兮,同战沙场。”
赵恒依然安静,依然没有动手!
“父母倚门兮望穿秋水,稚子忆念兮泪断肝肠。”
在他落下最后一字时,赵恒捏断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