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作为樾国曾经辉煌一时至今享受荣耀的间谍头目,阮东白从一名炮灰般的童子军,一步步打拼到今日地位,完全是凭着自己强悍的能力和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以及多年血腥厮杀中养成的直觉。
所以窗户涌入一抹焦灼气味时,他便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还在睡眼惺忪中,阮东白还没好利索的手便已出于本能,伸入到枕头下面握住手枪的枪柄,并把保险打开,一切都行云流水无可挑剔。
指掌间传来的冰冷金属触感,让他睡意全消,彻底清醒,这时候的他,就像是闻嗅到危险气息的野兽,浑身汗毛炸立,双眼在黑暗中闪动着森冷的光,悄然落地,怀着警惕和杀机盯视着房门。
他隐约听见外面有喧哗。
在他的阴冷注视下,房门被无声无息推开,借着走廊的灯光,阮东白看见阿三冷漠的走进来,一如既往的高傲和没有礼貌,他无视对着自己的阴森枪口,语气森冷抛出一句:“二楼失火了。”
“失火了?怎么可能失火?”
阮东白握着短枪皱着眉头,相当不解的重复了一遍,阿三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接过话题回道:“谁知道怎么失火?我只知道火势很大,不用两个小时就会把这栋楼烤焦,我们可以轻易离开。”
“倒是你稍迟半步就会葬身火海。”
阮东白神情清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快速走到窗边扫视,他所在房间在转角之处,偌大阳台有鹤立鸡群,俯瞰全局之地利,他小心站在露台上,呼啸而来的夜风,把阮东白衣服吹的忽起忽落。
他的目光投向楼下着火处,今天夜色够黑,正因为夜黑如漆,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四五股先后从窗户窜起的烈焰,便显得分外醒目,这数股烈焰借着风势,瞬间蔓延开来,火光群魔乱舞般乱窜。
在被火光衬得一片狸红的夜色之中,不少马场工作人员正提着水桶和灭火器,喊叫着从四面八方赶来救火,只是这场大火烧得很到位,起火之处都是重要出入口,严重阻滞着众人救火的效率。
“走不走?”
阿三看着眉头紧皱的阮东白,脸上划过一丝不耐烦喊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即使不会葬身火海,也会被马场成员撞见,要知道,马场没几个人知道我们在这,待会被他们撞见就不好了。”
“这火来的有点诡异。”
阮东白从阳台返回到房间,扯出一条毛巾沾染净水捂着鼻子,阿三显然怀恨早上的争执,冷哼一声回道:“现在不是讨论诡异的事,整栋大楼都快被火围住了,唯有后面我们弄出一条退路。”
“但如不赶紧离开,那条退路也会被堵住。”
“不能走!”
阮东白深深呼吸一口带有水汽的空气,他思虑一会后开口:“火势现在虽然很大,但以杜家的应急措施,这火迟早会被扑灭的,它绝对烧不到我们六楼,就算烧到六楼,我们也可退到七楼。”
阮东白声音低沉而出:“根据我在阳台观察的风向和火势,这场大火对咱们没什么大杀伤力,反倒是偷偷撤离很容易掉入陷阱,既然我们早上都没有离开,现在也就没有必要躲这场大火了。”
阿三冷冷开口:“什么意思?”
阮东白轻轻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回道:“我担心这场大火跟赵恒有关,我总觉得早上被他发现了什么,所以他才放火迫使我们现身,只是我们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这时候再走就不合适了。”
“不走?你想烧成人干?再说,就算有陷阱如何?”
说到这里,艺高人胆大的阿三就神情漠然的向门外走去,南悍三剑虽然强悍,但他们始终是血肉之躯,留在大楼不被烧成炭灰,也会被浓烟呛死,所以他无视阮东白的建议,一个愚蠢的建议。
在临出门的时候,阿三回头冒出几句:“虽然你是我们领队,我们应该服从你指令,但我们也不会愚蠢到跟你无端丧命,你如果不走,那就留在这里慢慢熬吧,可千万别怪我们没带你离开。”
“你”
阮东白脸上难看追了出来,低声喝道:“我要见阿大!”话音刚刚落下,另外两人就从暗中冒了出来,阿三向阮东白偏偏脑袋道:“大哥,二哥,这樾国佬脑子进水了,他要我们按兵不动。”
“阮东白,你活够了?”
年长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讥嘲,手指一点走廊尽头哗啦啦的水龙头:“我们好不容易打开消防栓浇出一条退路,只要拉着这软水管就能逃出火海,你却要我们按兵不动?你真以为自己烧不坏?”
“你不走,我们走!”
“站住!”
阮东白一扯毛巾,厉声喝道:“这可能是赵恒的陷阱,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场大火跟赵恒有关吗?他早上刚刚来过这里,今晚马场就莫名其妙起这场大火,你们以为杜家马场会随便失火吗?”
“就算是陷阱又如何?”
年长男子脸上划过一丝自信,拍拍身边的长剑开口:“我们依然可以无情把它踩破,我的伤已经恢复大半,就算赵恒倾巢而出,我也一样能杀光他们,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挡得住我们的剑。”
阿三也附和上一句:“赵恒来,杀之!”
“好!我跟你们走!跟你们走!”
阮东白见到三人举步向走廊尽头走去,额头青筋止不住凸显,他确实不想离开杜家马场,但是南悍三剑的固执又让他无可奈何,如果他们真的扬长而去或者中伏身亡,未来计划就会遭受重创。
他思虑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跟着他们,除了可以更好的掌控全局以及单独留下没有意义外,也可以更好发现蛛丝马迹提醒自大的三人,不过他心里已经发誓,一旦这次任务完成,势杀南悍三剑。
这三人始终是草莽之徒,不是樾国令行禁止的精锐啊。
阮东白暗暗叹息一声:这是一个硬伤啊。
“阿二,你先攀着水管下去。”
年长男子扫视窗外大火一眼,神情平静地发出指令:“等确认下面没有埋伏,你就给我们发出信号,然后阿三背着阮东白下去,我来断后,记住,凡是见到我们面目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阿二阿三轻轻点头,各自忙着去做事。
被称呼为阿二的男子戴上面具,像灵猴一般从六楼滑着水管而下,就在他落地时,两名提着水桶的马场人员恰好出现,见到楼上冒出一个面具人就止不住愣然,待反应过来要喊叫却咽喉一热。
两人死不瞑目倒在地上!
阿二等待了差不多一分钟,感觉没有危险时就发出信号,没有多久,阿三就背着阮东白从上面滑下,平安无事,年长男子环视一眼后也抓着水管落地,冷冷一哼:“埋伏哼杞人忧天。”
阮东白知道是说给他听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起伏,只是望着后面一片要穿过的树林,轻皱眉头道:“现在说安全还言之过早,咱们万事要小心!还有一片树林,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麻烦?”
“你太胆小了!”
年长男子挥手向后撤离:“真有人在树林埋伏的话,难道咱们全都没发现?要知道我们可是二十四小时戒备,树林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如果赵恒藏人,即使杜家没发觉,我们也早见到了。”
树林确实也没有异样,四人撤离的十分顺利,渐渐远离背后火光冲天的马场和建筑,眼看出口在前,阮东白也心安不少,就当他们准备踏出树林时,一道刀光从他们最想不到的侧面呼啸升起。
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噗!”黑暗中鲜血涌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