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少,确实有人在盯我们的哨。”
夜凉如水裹着寒意,在低调奢华的院子里,赵恒并没有在华西大学欣赏夜景,而是安静呆在大树下聆听周琪轩传来的汇报:“有三名男子在暗中盯着我们,很可能是陈小兰派来华西的人手。”
“只是见我们跟西家有点关系,而且我们身在西家院子。”
电话中的周琪轩声音低沉,显然是在车里传来消息:“所以才没有贸然出手,相信东夏书很快会跟西家接触,得到西家应允或者我们离开院子后动手,还有一点,盯梢人采取的是原始联络。”
周琪轩低声补充:“有点响马的味道。”
赵恒淡淡开口:“杀了三名探子!”
“明白!”
随着赵恒的指令发出,周琪轩推开车门紧紧风衣走向校园深处,视野中,一名体格彪悍全身散发粗犷的男子正叼着一根烟,吧嗒吧嗒靠在一棵树上,一边抵御着深夜寒冷一边瞄向远处的宅子。
他今晚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盯住西家院子的后门,关注赵恒的一举一动,只要这次任务完成杀了赵恒,那他就能分得一大笔赏金,所以他显得很尽力,眼睛从没离开过那扇厚实紧闭的木门。
黑暗中,一股寒流从不远处侵袭进来,让裸露的脖子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借着华西大学隐隐约约的校园光亮,可以看见一个年轻男子单独靠近,他便放了一半的心,嘴角甚至挑起嘲讽的笑意。
距离拉近,他的右手已经摸上匕首。
彼此身上的气息都能嗅得出来,所以不用半点言语就知道对方来意,盯梢男子握紧匕首之余也吹出一记口哨,两短一长如夜莺啼叫,就在这时,来者已经扑了上来,身材修长,手上戴着手套。
在不太清晰的暗夜中,黑色手套如蝴蝶翻飞,有着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盯梢男子脸色剧变,他知道自己轻敌了,他应该一见到对方就示警,而不是等靠近才发出信号,意图彻底把后者纠缠。
想要缠住对方,却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盯梢男子猛地刺出一刀,都还不知怎么回事,对方身体一转,随着一声脆响,胸口一痛,一把钛刺钉入了他心口,向上一钻,心脏瞬间爆裂,接着又是临死前的疼痛,手腕被对方硬生生折断。
当另外两人收到信号赶过来时,临近大树更下意识止步,借着从树叶透射下来的灯光,他们清楚的看见,同伴死不瞑目的倒在血泊中,样子极为难看,而他胸口上,赫然有一个尾指般的血洞。
鲜血汹涌,有着让人毛骨怵然的诡异。
两人相视一眼,一人咬着牙怀着侥幸去试探同伴生死,另一人拿起电话去通知领队,只是他刚刚摸出手机,头顶就生出寒冷,下意识抬头,便被冰冷尖利的钛刺穿过了脖子,深深钉在了草地。
力量之大,如同雷霆一击。
检视同伴生死之人扭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震惊,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虑,就地向旁扑出躲避周琪轩的凶猛扑击,只是依然迟了半拍,钛刺如黑夜中的闪电,狠狠刺中他腹部,把他钉入了大树。
“你你杀我们”
黑装男子手中匕首始终无法递出,腹部不断转动的钛刺抽走他全部力量,他只能盯着面无表情的周琪轩诅咒,就像是皇宫中三十年没被皇上碰的妃子:“关大王一定会杀了你们。”
“关大王?果然是关外悍匪!”
周琪轩冷漠一笑:“不过我照杀。”
他猛地抽回手中钛刺,倾泻一地鲜血离去,在灯光拉长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时,那具尸体正如蛇皮袋般缓缓倒地,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目标如何棘手?还没碰到赵恒就先横死了自己。
十五分钟后,西家宅子。
“关大王?”
赵恒听到周琪轩获取的消息,他对这个字眼并不陌生,当初在陆家庄时就听柳白书提过,那是后者的拜把子兄弟,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警方也因此隐藏赵恒和陆猛杀掉柳白书一事。
司马清以前还告诉过赵恒,为了避免关大王查出真相报复,警方在陆家庄附近安排人手盯着,免得关大王对陆家庄血洗报复,结果没等到关大王进关,关外却传来消息,关大王老巢被人血洗。
九十八名作恶多端的匪徒尽数被杀,关大王也不知下落,警方见到关大王自身难保就撤回人手,谁知赵恒却在华西碰见关大王手下,还是来盯自己的梢,这让赵恒不得不感慨:这世界真小啊。
“杀了他三名手下,关大王铁定反扑。”
周琪轩对关大王似乎有点了解,把心中想法和盘托出:“传闻这关大王杀人如麻还能生吃人肉,常年扼守在华国荒漠关口,如非大部队或者直升机通过,其余人被他盯上就是不死也脱层皮。”
“扼守荒漠关口?”
赵恒眉头轻皱了起来,他最近对荒漠两字格外敏感,尽管关大王在传言中只是悍匪,但赵恒止不住有深层想法,觉得关大王活跃在荒漠不会简单,而他这时候带人出现在华西更是有一点诡异。
“没错!”
从影子盟那里获得情报的周琪轩,思虑一会回道:“关大王在荒漠活跃了十五年,虽然那是三不管地带是罪犯的天堂,但十年前,关大王就已经吞并关外全部马贼,彻底成为关外最大恶霸。”
在赵恒沉思中,周琪轩补充上几句:“可以说,他在关外发展十年前就已经达到瓶颈,以他能耐要往关内发展不难,但是他却始终没有进关,数个月前被人斩杀近百名手下,他才诡异消失。”
“他消失数月冒出来,竟然在华西,还想杀你”
周琪轩苦笑一下:“这有点古怪。”
赵恒深呼吸一口气,淡淡开口:“不管他玩什么花样,是找我报柳白书之仇,还是受东家所托对付我,我们都要主动出击灭掉悍匪,明天想个法子引他们入圈套,最好能把那关大王引过来。”
“设陷阱没有关系,主要是我们人手不够。”
周琪轩脸上划过一丝无奈,接过话题回应:“十名影子盟成员,三名专门刺探情报,剩余七名才护卫,加上你我和汉剑三人,一共可战之人就十人,其中你身上还带伤,汉剑又未必能拔剑。”
他呼出一口长气,扫过远处的汉剑开口:“而关大王本身身手强横,还有人数不详的手下,我担心就算设下陷阱也会被对方无情踩破,咱们还是避其风头为上,或者把他们引到华海再动手。”
“当然,如果汉剑能拔剑,那就是另一回事。”
此时,汉剑犹豫着靠上来:“杀悍匪我拔剑。”
周琪轩笑了一下,脸上没有太多情绪起伏:“万一你到时又晕血,咱们岂不是羊入虎口?毕竟关大王是出名的屠夫悍匪,杀人不眨眼,到时死得不仅是你我,还有恒少和七名兄弟也会丧命。”
汉剑拍拍胸膛,梆梆作响:“相信我!”
赵恒笑了起来,拍拍汉剑肩膀:“可以相信汉剑。”
同个时刻,常年笑容满面的西太保走入西家庄园的后院,毕恭毕敬来到一个听曲子的老人面前,压低声音开口:“西老,东家那边再度来电,希望我们允许它对付赵恒,因为赵恒刚杀三人。”
“嗯,准。”
老人闭着眼睛淡淡一笑:“赵恒不要西家庇护,怕给我宝贝孙子和西家招惹上麻烦,这让我相当赞许和欣慰,也让我多了一丝好奇,想要看看这小子如何抗衡东家报复,让他们较量一番吧。”
西太保微微低头:“明白。”
“毒猫事件查清没有?”
老人忽然想起另一事,眼睛睁开如刀光纵横,让西太保身躯一震,随后低声回道:“只有一点头绪,野猫确实是服食了七步断魂散,这毒药是蕴含在一种花果汁里,我们正在全力追查果汁。”
“估计明天就会有答案出来。”
西太保补充上一句:“顺藤摸瓜,事情终会水落石出。”
老人眼里涌现一抹杀气,声音清冷而出:“速度要快!再过几天就是西家的百棺祭祀日,如不彻底搞清楚这件事,我心里始终存在芥蒂,难保别有用心人,想要给我们西家凑足一百口棺材。”
“事情如真针对门庆,给我找出幕后黑手。”
“杀!”
“谁让我绝孙,老夫就让他除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