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去了?”
在江系精锐和东系精英相续从澳门和珠海赶到横琴大桥时,江破浪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场除了留下被大雨浇熄的汽车残体子弹痕迹以及淡淡血腥气息之外,没有任何物体包括尸体留下。
数百人望着二十平米的漆黑洞口,又看看滔滔不尽的江水,每一个人脸上都生出一抹寒意,他们不需想象枪战多么惨烈壮观,也不需要想象江破浪遭受多少人围攻,只看这洞口就够胆颤心惊。
大雨倾盆,江水滚滚,二十八米的高空,生还概率几近天方夜谭,东江两方人马全都安静呆在雨中,他们清楚自己性命也随着江破浪死去消逝,东太白和江中华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保护者。
差不多呆滞了十分钟,一名头目也有气无力的挥手,让手下保护现场和搜寻江面,看看能否找到江破浪他们的尸体,或者祖坟冒了青烟救回江破浪,同时也向东太白他们展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掉下去了?”
在东系江系两方精锐带着绝望情绪寻找江破浪他们时,赵恒正呆在恒门吃鸳鸯火锅,他这顿鸳鸯火锅从八点开始吃,吃了四个小时还没有散掉,只是赵恒的肚子越来越圆最后再也撑不下东西。
当鬼魂一脸平静的把消息带给赵恒时,赵恒正轻轻放下筷子,今晚的行动知道的人很少,除了他和越小小清楚之外,就是专门负责处理手尾的鬼魂,其余恒门子弟包括汉剑都没有被赵恒知会。
所以面对鬼魂的波澜不惊,赵恒并不感到意外,随即又听到鬼魂淡淡补充:“掉下去了,连人带车带钢板一起掉入江里,三十米高空再加滚滚江水,江破浪十有八九横死了,吴夏国则跑了。”
“手尾处理的怎样?”
赵恒对发生的事保持着平静,尽管面对江破浪的死他该欢呼或凝重,但于现在的他来说不如弥补漏洞:“所有涉事人员的转移监控录像的销毁,最重要的是越小小安全可都作出相应准备?”
鬼魂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指把玩着那枚五元硬币,语气平淡:“恒少放心,活着的自家兄弟和尸体都已经离开沿海,正向俄罗斯境内暗地里转移,有关越小小他们的监控录像也都被销毁。”
“很好。”
赵恒拿起筷子夹住最后一颗牛肉丸,咔嚓一声咬下一口回道:“只要他们不被东江两系找到,只要越小小不被他们锁定,江破浪这次无论生死都要吃这个亏,江中华也该收敛收敛自己自大。”
鬼魂始终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在让手中硬币转动飞快时,他冒出憋在心里的一句话道:“恒少,虽然今晚的局无懈可击,只是这样搞死江破浪他们,江中华和东太白怕会疯狂死咬我们。”
“恒门现在根基薄弱,难于抗衡东江的施压。”
这是鬼魂一直以来存在的疑问,他知道赵恒和越小小设的这一句很完美,能最大程度杀掉兴风作浪的江破浪,但是他不太清楚赵恒的底气何来,毕竟江破浪横死带来的反弹报复将会难于想象。
赵恒把筷子丢在桌子上,捏起一杯啤酒抿入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到了我和江破浪这层面的人,明面证据已经没多少意义,顶多是谈判时瞎扯几句,私底下还是各自开够火力死磕不已。”
他站起来伸伸懒腰,随即看看门外的潮湿天气:“所以我设计把江破浪丢入江里,会过早激化东江甚至华家矛盾,到时他们三家联手对付我,再加一个汝南周氏,我是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鬼魂淡淡开口:“正是如此。”
赵恒走到鬼魂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原因有很多,十个八个分分钟可以说出来,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一直以来都是我面对凶险死里逃生,被动的我总是需要打一场硬仗显示自己。”
他淡淡一笑:“他们可以算计我可以杀我,我当然也可以算计他们杀掉他们,而且我要传递出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们成为我的敌人,那就不是打击我后面临报复,而是分分钟面对我主动出击。”
鬼魂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跟当年的樱花堂血案一样,一战立威威慑宵小招惹,只是江破浪这条大鱼未免太大了,拿他来开刀立威搞不好会伤了自己,东江的暴怒谁能想象?”
“别担心。”
赵恒对这件事的后果早有准备,他揉揉肩膀上的伤口一笑:“我竟然敢对江破浪下这狠手,那就表明我有信心摆平东江的暴怒,当然,你要全力处理好手尾,千万不要被东江派系抓到把柄。”
鬼魂点点头:“明白。”
望着鬼魂出去安排的背影以及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赵恒目光如水平静看不出情绪波澜,呆立片刻之后淡淡一笑:“袭击江破浪只不过是我立威的表面部署,谁又能知道我真正设局目标呢?”
“汉剑,陪我去赵府。”
赵氏府邸的灯火在凌晨就亮了起来,在雨水中朦朦胧胧格外温馨,长长的回形走廊远远看去斗拱飞檐高大巍峨,溅射着一股股雨水,而脚下古朴的青砖色泽见证着曾经的历史风云和岁月的变迁。
随着赵定天在外宾酒店的遇刺风波,赵氏府邸开始变得戒备森严,赵氏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刀枪锋刃明亮流露出森然的肃杀之气,连天上的虫鸟都下意识的逃避远离而不敢在屋顶过多停留。
特别是今天晚上,赵府前所未有的紧张。
“什么”
“你说什么”
年过七旬的赵定天把精力从国事上慢慢抽回后,他在众人的眼里就开始变得如老太太般慈祥,长垂白眉下是时常都笑咪。咪的眼睛和永远上弯的嘴角,让人难于相信他曾是一国总理还杀人如麻。
但在这一刻赵定天的表现大异往日的镇定,他对赵恒向来的慈爱和关怀也消失不见,他在轮椅上拍桌而起,数个月没有直立双腿此刻竟然站得笔直,保家卫国的瓷杯被他震落溅射出无数茶水。
瓷杯掉落在地当当作响,跌落几块白色瓷块。
一地狼藉!在赵恒沉默中,赵定天脸上的怒容更具一抹凌厉,他猛然睁开细长的双目射出一抹摄人精芒,但更骇人的却是随着赵定天的站立而起,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瞬间溢满了整个大厅。
赵定天宽大的身躯深沉的气势有如魔神降世,让人感觉到要窒息,他刚才的喝问让大厅窗户呼呼作响,在他身边的大金衣也失去往日从容平静的风度,他看着赵恒极为不雅的张着大嘴一脸惊怔。
“你说什么”
赵定天双腿交错艰难踏前一步,指着赵恒鼻子有些语无伦次的喝道:“小兔崽子,你给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再说一遍?你太胆大妄为了!老子斩了你这个小王八蛋的竟敢做出这种大祸。”
看着爷爷杀气腾腾的样子以及暴怒神情,赵恒脸上掠过一抹讶然,让赵恒更加震惊的事情继续出现,赵定天根本就不像年过七旬的老人,他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敏捷一把抓起大金衣身上的军刀。
“铮!”
随着一声凄厉锐响,军刀已大半出鞘,森寒的刀光猛然溢出映衬得赵定天杀意更加凌厉,没有人怀疑他会对赵恒劈出一刀,他盯着赵恒厉声喝道:“你说,你是不是胡闹?你知不知自己错?”
“赵恒无错!”
面对爷爷的雄厚气势赵恒没有退缩,反而踏前一步平缓回道,这让赵定天脸上怒容更盛,军刀更是直挺挺出鞘,直接架在赵恒的脖子上:“你杀掉江破浪,把赵氏陷入风险之中,还不认错?”
“赵恒无错!”
赵恒无视脖子上的锋利刀锋,也没有出声辩驳什么,他只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赵定天的手随之一紧,似乎下一秒要砍掉赵恒的脑袋,只是在大金衣准备上前阻挡时,赵定天又左手一松。
他把军刀重新回鞘。
“铮!”
刀光尽敛,赵定天脸上的怒容和杀意也仿佛浪拂沙滩一般,也在这瞬间随着刀光的湮灭而消失,变成了没有情感的冷肃和淡然,怒瞪的双目变成了微眯状态容颜,转变之迅速让赵恒感慨不已。
“你把事情再给我从头到尾的说一遍。”
赵定天又重新坐回了轮椅上,手指点着赵恒冷冷开口:“丝毫都不许遗漏!”接着又对大金衣淡淡补充:“传令给杜天雄,重新清理一下现场手尾,把所有关于越小小他们的痕迹无声抹掉。”
“传令司马清,我要警方第一手调查资料。”
“传令苏布衣,清理京城不明身份者!”
“传令东方雄,制造边境冲突吸引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