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地拍了拍乔以远的肩膀,然后对着林老太太笑了笑:“妈,其实他是我的老板,他这人就是爱开玩笑。”
他古怪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才说:“其实也算是她的老板,但是……”
我又使劲地捏了捏他的肩膀,用力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打麻将,打麻将。快看牌。”
他这才不说话,往牌桌上摸了一张牌,低声抱怨道:“林小安,麻烦把你的手从我的肩膀上移开。”
我尴尬地咳咳了几声,灰溜溜地把手从他的肩膀上移开。
“我的肩膀受伤了,医疗费从你的工资中扣。”他满脸堆着笑意,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
我不以为然地又狠狠地拍了拍二世祖的肩膀,悠悠地说:“我看挺好的,挺厚实的。”
他微叹了口气,斜着嘴角说:“那你就别怪我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你……”
林老太太古怪地看了我几眼,身旁的一个老太太丢了一张牌,二世主突然一起放下面前所有的牌,激动地叫道:“小安真是旺我,瞧,一会儿就胡了。”
“胡了,就早点走啊。你不是公司还有点事吗?”我紧张地说。
“是吗?你怎么知道我公司有事啊?”乔以远故意摆出无知的表情朝着我眨眨眼。
我忙不迭地吞吐道“那个……刚刚于秘书打电话来了啊。”
“是吗?可是我的秘书不姓于。”乔以远又道。
“哦,可能是老于,反正找你有事情。”
“哪个老于?”
二世祖还不依不饶地反问道,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边拖起二世主往一旁去,一边对着众人笑了笑:“我和他有话说,妈你先和大伙一起玩。”
林老太太和王大妈互望了几眼,才神经兮兮地点了点头。
二世主被我拖到一个附近的一个角落里,才停下脚步。他神情悠然地问:“林小安,你干嘛?”
“你还问我想干嘛?我该问你想干嘛才对吧?”
“打麻将啊。”
我轻哼了一声,有些气不过:“您需要千里迢迢地来这打麻将吗?”
“顺便来看看你妈啊。”他笑意浓浓地说。
“你干嘛对我妈说那些话?”我抬高声调质问道。
乔以远不以为然道:“你在害怕什么?”
他又朝着我逼近了几步,修长的手指整了整胸前的领带,语气淡淡地问:“难道老太太不知道你在做贼吗?你怕被老太太发现?”
他步步紧逼,我无言以对。
半晌,他才说:“别忘记了我给你的时间,只有两天。”
“我有个请求,求你别告诉我妈。”我所做的事情如果被林老太太知道只会让她更加伤心,我一脸恳切地请求道。
他回过头,打量了我几眼,才说:“不想让你妈妈为你担心,当初就不应该走这一步。”
话毕,他又异常热情地一一的林老太太和王大妈他们告别后,才驾着他的宾利离开。
林老太太打牌尽兴后,我送她回到了向松后面安排的疗养院,虽然她还是念念不忘原先的疗养院和同她一起同住的那些朋友,为了她的安全以及以防乔以远再次找到林老太太,我只好断了让林老太太回去住的念头。把林老太太安顿好后,我出了疗养院,沿着小路走去,接近傍晚,但是沿路上异常冷清,没走几步,就在昏黄的路灯下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个人站在路灯下抽着烟,地上已经覆盖了很多烟头,似乎在原地等了有点久。
他见到我,示意让我上车。沉默一阵,我才说:“林老太太的病就要你来照顾了。”
“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客气?”向松反问道。
我冲着他勉强地笑了笑:“不是客气。这么多年没有你,我还真的没有空照顾林老太太。”
“谢我干嘛,如果不是我,你大可以安心地过自己的生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委曲求全,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向松又道。
“这条路本来就是我自己选的,又怎么能够怪你?”我侧眸望了望向松道。
“如果我说,其实在伦敦街头我偷了钱包之前,我就早知道你是位保险安全工程师的话,你会怪我吗?”他目视着前方深深的夜色,沉默许久才道。
我转过头,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我是特意接近你的,因为,我正需要一个你掌握了打开保险柜的伙伴合作。”
他说的异常缓慢,以至于我反应了许久。
大概这世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你好。这样的结果让我更加心寒,曾经动了心的人和相依相伴的伙伴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接近你,我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没有接他的话,如果可以回头我断断不会接这个生意。沉默一阵,我才说:“大老板,他,不要艾斯比利亚星光,他让我为他偷一幅画。”“什么画?”
“画的名字和我上次让我找得一幅画的名字一模一样,叫做《背影》。”我解释道。
“也叫《背影》?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过叫这个名字的名画。”向松也颇为好奇。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朝着他挥了挥手,说:“放心吧,我会尽力找得。”
“小安,你放心,等这桩生意做完。我会安排你和伯母早点离开的。”向松又叫道。
我点点头,冲着他笑了笑。
《背影》到底是怎样的一幅画,我也好奇地不得了。心中总是有一种预感,林老太太口中的《背影》其实和在乔家中的《背影》是同一幅画。从早上林老太太看报纸中乔老爷子的照片那种入迷的神情,我就猛然有了一种大胆的假设,林老太太是认识并且很熟悉乔老爷子的。
在路上拦了辆的士,在半山腰绕了很久才回到乔家,路过的厨房的时候,灯还亮着,我便好奇地探了个头,只有周妈一人正在工作室里做蛋糕。
我偷偷地往里凑了几步,周妈也发现了我,冲着我微微笑了笑:“小安,回来了?材料买了没?”
“买了买,我可没偷懒。虽然出门晃悠了下,可没忘了正事。”我笑着说。
我看到她正在给一个蛋糕裱花,看样子做的应该是个生日蛋糕,我便好奇地问道:“周妈,这么晚了,你在给谁做蛋糕啊?家里有人过生日吗?”
她微微叹了口气,说:“给安徒生。”
“安徒生?”我疑惑道。
“虽然安徒生不在了,可是这两年二少爷都给他过生日,今年他突然没有了,我怕二少爷不习惯。”周妈解释道。
我点点头,没想到这个二世主对‘安徒生’还是这么情深意重。
周妈的手艺好,一会儿就做成了一个小鸟形状的蛋糕,昂着头的小脑袋,色泽鲜艳的羽毛,栩栩如生,倒是和安徒生那只可恶的小鸟有几分相似。
“小安,你帮我把蛋糕带给二少爷。”周妈吩咐道。
本来想尽快找出《背影》,别同二世祖多接触。看周妈在忙,我只好答应下。捧着蛋糕,敲了敲二世祖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里才传来一声:“进来吧。”
我捧着蛋糕走进二世祖的房间,房内昏暗,窗帘紧闭,只有办公桌上摆着一盏台灯,我把蛋糕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他才抬起头,望了望我:“怎么是你?”
“周妈说了,怕你这两年帮安徒生过生日的习惯,怕突然不习惯。”我没好气地说。
他望了望桌上的蛋糕一脸不领情地说:“我看你有空还是好好教教你的那只‘格林;,下次离开乔家记得把那只可恶的鹦鹉也一并带走。”
“这是周妈准备的蛋糕,别不知道别人的好心。”我也一脸不悦地回道。
“那但愿你也别不知道我的好心。别老让我看见你在乔家,我给你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他瞪着我,眼露狠意。
“蜡烛在这里,你要是愿意就点几只蜡烛给安徒生过生日。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二少爷了。“
话毕,我转身要走,他突然喊道:“把蛋糕带走。安徒生死了,没什么生日可以过的。”
我深深地呼了口气,乔以远说话僵硬,不讨人喜欢,心里估计还在思念着陪着他两年的小鸟,还故意摆出个无所谓的姿态,真是让人讨厌。
我又端起办公桌的蛋糕,白了他一眼说:“不要就不要,就是白费了周妈的心意。”
我端着蛋糕,正要打开房门的瞬间,他冲我的喊道:“蛋糕还是留下吧。”
我回头,把蛋糕往办公桌上放下,准备离去的瞬间,他又喊道:“我看你也没什么事,不介意同我一起切个蛋糕吧。”
“啊?”我怀疑自己听错。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地说:“你还有别的事要忙吗?”
“没事。”我淡淡地回道
他这才起身,去房间里找出了两个高脚杯,往桌上放下,又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了一瓶红酒。然后打开红酒的木塞,为我倒上一杯红酒,随后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起杯子晃了下杯子,又道:“林小安,我们应该碰杯。”
“为什么?”
“因为安徒生当初最喜欢你啊。”他理所当然道。
我抬起眼眸望了望他,没好气地说:“那我可不敢当。”
他也不说话,自顾自地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才切起蛋糕,把蛋糕切了一小块递到我的面前,我一时没有接稳,蛋糕从盘子滑落,直接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慌忙掏出纸巾,要把身上的奶油擦干净,他也站起身,从洗手间里找出块毛巾,要帮着我擦,然后皱着眉,紧张地说:“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