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二哥是来成全我的。”我拉着妹妹的手边走边说,等进了我的屋里,我便忙把门关了上去。
“你也太急了些?”我嗔道
“我可是全都为你着想啊,姐姐。”妹妹全然不屑的说。
“以后可不许这么莽撞了。凡事也要问个明白,分清楚青红皂白才好呢。”我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袋,妹妹便“哎呀”的一声,叫了起来,说道:“疼死了。”
我们两个又笑做一团,妹妹问:“你是怎么打算的?”我此时只是沉默不语。
丫头小红过来敲门,道:“大小姐,老爷找你呢。”等小红去了,妹妹便老大不乐意了起来,说:“爹这会子找你有什么急事吗?人家屁股可是还没坐热呢。”
我赶紧起身去见爹,妹妹则紧紧的跟在我身后,等到了爹那里,我只好自己先进去了,此时娘和大哥都在,爹见我进来便使了一下眼色,娘便匆匆的合上了门。
爹神色严肃的对我说:“娥姁,今天匆匆的把你叫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和你商量。”
我忙问:“爹,是什么大事?”
爹看了娘一眼说:“是你的终身大事,有人向你提亲了。”
我听闻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心想会是李云吗,怎么这么快?我还没绣完飞雁呢?
娘说:“是县令昨天托人跟你爹提亲呢。”
此时却仿佛一个晴天霹雳,轰得我六神无主,失望的泪水顿时涌上了心头,大哥见我魂不守舍的忙上前安慰,问:“娥姁,你没事吧?”
我紧紧握住大哥的手,用了用力仿佛过了好一回才回过神来,慌忙的问:“爹,不知道县令家的公子是何许人也,我的婚姻大事不可以这样的草率。”
爹叹了一口气说:“是县令本人。”
此时我更觉得像五雷轰顶,八月飘雪一般,不觉大大的打了一个寒颤,眼泪汪汪的说:“爹,县令跟您的年纪差不多大吧,这门婚事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娘说:“娥姁,你爹一直想把你嫁与贵人,县令乃一县之主,又素来与我们家友善,想必是不会亏待你的。这门子亲事你好好的考虑一下。”
我说:“娘,我早已考虑好了,我誓死不嫁县令。”
娘只得看了爹一眼,爹不置可否,正这时我听到门外一阵阵急促敲门声,听起来是妹妹的声音,大哥忙打开了门,只见二哥、妹妹和李云一起慌忙的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我竟然尴尬不已。
李云上前就给爹跪下了说:“师傅,我自从第一次见到娥姁,便对她一见钟情,她的影子像是印在了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忘怀,希望师傅您老人家能够成全。”
我一听竟然羞愧的无地自容,急急忙忙撇开了众人的跑了出去……
后来听妹妹说,那天爹和娘在李云下跪的一刹那也很是迷茫和错愕,只因为太突然了。大哥和二哥着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爹当时并不置可否,只是躲了出去。只剩下李云跪在那里发呆,还是二哥上前扶起了他。那种场面想想就尴尬的不得了。
一连几天下来,我都没有跟爹娘在一起吃饭,所有饮食全是妹妹端进我的房间里,我们两个在一起吃,倒是落得个清静。我只得跟爹娘说是我病了,但用不着请大夫,只有爹和娘知道这才是我的心病呢。妹妹也乐的过来陪我,她一边吃一边逗我说:“姐姐,你想想人家县令多好啊,既富且贵。你干嘛那么大的不愿意,李云哥哥人长的是好点,可却是个酒保家的儿子呢。”
我说:“你要是觉的县令好,你就嫁给他吧。”
妹妹听闻立刻便说:“我宁愿嫁给屠户也不嫁给县令那个老不羞的。你瞧他都多大了,当我的爹都可以了。”说完她还是久久的不能平复,说:“要不要找一下二哥,揍他一顿方解我心头之恨。”
我听闻便笑了起来说:“鬼丫头,刚才是谁撺掇着我嫁人的,现在又是谁要打人的?”
妹妹听了也喜上眉梢的说:“哎呀,姐姐,你就别取笑人家了,你知道其实我就是逗你开心的呢,老是这么闷闷不乐的可别真的闷出病来呢。”我一把拉过她的手说:“好妹妹,你的心意我完全明白了,这件婚事我可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妹妹说:“那李云哥哥呢,人家可是给咱爹娘下跪了呢?”
这个家伙,现在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竟让我的心也颤动不已,我又能说什么呢,只得先打发了她,便说:“好妹妹,我已经吃饱了,你先出去吧。容我细细的想一想”
妹妹见我有些疲倦便收拾了碗筷径直走了出去,边走边说:“可别想出相思病来。”这个鬼丫头,等她走远了,我便从袖口中拿出了那块未完成的锦帕,一针一线的绣了起来,心里一直在默默的问:他现在还好吗?
大约几顿饭的功夫过去了,我缝的正起劲时,妹妹便兴奋的跑了进来,她三五步蹿到了我的跟前,上前便搂住我说:“你猜猜,有什么喜事?”
“能有什么喜事,难不成是谁又要娶亲了?”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她。
她大声说:“是爹拒绝了县令的提亲呢,说不定现在还把县令得罪了呢。”
我说:“这不至于吧,县令是靠咱爹的帮助才能有今天的地位,怎么说翻脸就能翻脸呢,何况婚姻大事是牛不喝水强按头不成吗?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爹也拦不住我的。”
妹妹说:“姐姐,你说的一点都不差,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全家落难至此,还是县令给我们找的房子,在沛县的这些年,我们家之所以波澜不惊的能够过上平静的日子,还不是全仗着县令的威风。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变成怎样呢。”
我说:“好妹妹,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天下是大秦的天下,王法也是大秦的王法,难不成县令还会害我们家不成,我们家从搬来到现在可是规规矩矩的良民呢。”
妹妹说:“姐姐,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谁没有个错儿,真怕县令心胸狭窄,挑起是非呢。”
我沉思不语,片刻之后问她:“李云的事爹答应了吗?”
妹妹说:“我听二哥说爹让你自己拿主意。”
听罢,我悬着的心才找到了一丝丝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