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什么是爷爷的遗志?怎样才能修补天照?你认为连你都没办法的事我有哪个能力吗?”我怒了,搞不懂他这是要干什么,而更令我难以接受的是这几天他一直说遗志,说修补天照可搞了这么半天我却始终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他从桌下提出了一包东西,倒在了桌上。
一个青铜罗盘,一把由铜钱串起来的小剑,一把木剑。但是看见这几个东西我心却是突的一跳,好熟悉的东西啊!三伯爷的七星阴阳剑,二伯爷的诛邪剑,想不到都在他的跟前。
我心一凉,抬头看着眼前的大伯爷重新审视了起来,我记得当初七星阴阳剑是随着三伯爷一起深埋在了李家祖屋,二伯爷的诛邪剑也是被爷爷安置在了二伯爷的灵棺内,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跟前,难道说当初那容不得三伯爷的那人是他,那伤爷爷,二伯爷,三伯爷最深的所谓的幕后人是他。
“还缺你爷爷的那把木剑和他一直紧带的那面铜镜便能修补乾清的秘宝‘天照’。”
“几时?”
“我知道这两样东西在你跟前,但对我还缺一个东西。”大伯爷会心一笑道:“我在等它。”
“还缺什么?”
“哈哈……”大伯爷一声大笑道:“还缺七星灯。”
“七星灯。”我一惊,重新打量着他:“你竟想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大伯爷用一种玩味的的音调看着我道,抬起头手中那杯新沏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就是要逆天改命。”哐的一声,大伯爷将那只紧攥的空杯重重的蹲在石桌上,抬头望着这片璀璨的夜空道:“命,命,这操蛋的命改了你我什么?我们只是命运的玩偶一般,我不要大富大贵,不要通天之能,我只想做一个平常人而已。二十年前我是一枚棋子,而今我要跳出这个棋盘,我没这个野心去做什么掌棋人,我要做的只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而已,为了这些就是逆天命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
“呵呵!”我摇了摇头,轻轻的抬起头来看着大伯爷。
“什么意思?”大伯爷眉头一皱,看着我的动作明显的不悦。也就是在这时突然那原本一直静悬天际的明月似被什么东西所遮挡一般,九道黑影突篡于上,眨眼间便落在了大伯爷的身后。
“老爷,东西到手了。”大伯爷身后一只青筋突绽的枯手探出紧攥着一枚古铜色的灯盏。
“好好好!”大伯爷摸着眼前的这盏古色油灯,眼角竟然迸出泪花,一只大手不住地摸索着转头对我言道:“看见了吧!到手了,到手了,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呵呵!”我依旧浅浅的笑着,摇了摇头,对上大伯爷那癫喜的神色道:“我不干!”
“什么?”大伯爷一惊,犹如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顶着一种破裂的嗓音吼道:“难道你……”
“爷爷会原谅我的!”我轻轻瞥了一眼他手中窜出的那团恢色,慢慢的弯了弯身子。“天之道,赏善罚恶,天命不可违,你好自为之。”
“屁的不可违。”大伯爷愤怒的叫道,他知道最后一句话我是对他说得,可惜一直在我跨出第一步时都未见他怎么阻止我。天命不可违,当年强如诸葛孔明,因时日不多借助七星灯本想逆天改命,最后都是一场空,何况是我们呢?我自怜的笑了笑,为大伯爷也为我。
“哈哈……好犟的小子啊,象我,象我!可惜了,你终究只是一个未被现实打入深渊人,小子,你一定还会回来的。”身后传来大伯爷中气十足的笑声,就这样顺着院子散了开来。
“怪物。”我轻轻的站住脚步,低骂了这样一句,可当我再次踏出脚时,却是心头一紧。
“小子,原来你跟我一样也是如此的苦命人,你也是被命运选中,生生扼住喉咙的人啊!可惜……可惜你身边的那些人了,孑然一生,一世孤苦,你还会回来的。”
“孑然一生,一世孤苦。”不知怎得,这老东西的话听到我的耳中竟如此的刺耳,我不由得想起了林敏。
“扯淡的说法。”我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打断了这些胡思乱想挺着身子走出了这座宅子。
“老爷,要不要?”大伯爷身后那个如墨涂抹过的身影开口道。
“不用!”大伯爷摆了摆手开口道:“计划如期而行,至于他……”说到这里大伯爷停了下来,看着石桌上这面静躺在月光下的青铜罗盘,一道倩影浮现其上,只是片刻镜面一转,一道血色撕掉了那道身影。“他会自己回来的。”大伯爷会心地一笑,挺起头来看着远方的天际笑了起来。
“回来了?”大厅中老齐头手捏着一本古书,看见我淡淡地问道。
“嗯!”我应了一声,提不起太高的兴趣转身便想朝着房间走去。但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烦燥,当时对大伯爷说得确实十分的轻松但是等出了他那儿后心里总是堵塞着一团灰色的阴影,我感觉十分的憋闷。
“老齐头。”我想了想止住了回房的步子来到他身边,道:“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撒手西去,但你后来知道那个人在下面过得十分不好偏偏你有那个本事可以帮他,虽然违背本心你会做吗?如果有一天你变得孑然一生,你会挣扎着改变这操蛋的命吗?”
“嗯?”老齐头眉头浅皱,放下了手中那一直紧攥地一本古书,抬起头来看着我露出了一种沉思的表情,停了一会儿摸着我的头道:“坚持本心不是一直是你爷爷教你的吗?”
“坚持本心。”我发起了神:“是爷爷一直教我的吗?”
“孑然一身。”说道这个词老齐头似乎是想起了一些灰色的记忆,眼眸深处凸显着一种心裂的神色道:“我不会。”
“什么?”
“我不会去强行改变什么。”老齐头仰头长叹了一口气道:“爱若犹在,何惧故人离开。”
“爱若犹在?”我念叨着这句话,起身眼神变幻地朝着中间的房间走去。
城市的另一角,一个古色古香的庭院中,一位老翁站立其中穿着一袭灰色的道袍背对着身后的数道黑影,抬头微闭双眼迎着倾撒而下的月光,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正是大伯爷。
“九幽!”大伯爷还是那个姿势,没有回头声音平淡无奇地道:“你确定这六个人都是阴年阴月阴日的全阴身?”
“是十四生人?”
“在当初牵引时便已经查探清楚了,是十四日生人。”
“我也是顺口一问啊!”大伯爷叹了一口气道:“毕竟全阴身好找,但硬要加个十四日生辰的条件就有点儿难了。”
“老爷。”身后那个全身笼罩在墨黑中的人影道:“我等愿以轮回机遇担保,这六人完全符合老爷标准,甚至其中一个可能在未成胎之时受阴气影响,就连我站在她跟前都感到一股寒意。”
“好!”大伯爷猛然睁开眼睛,对着半空的那轮明月大喊一声,道:“正可为我阵眼,如今七星灯已到手,已无变数,便收了这六人吧!十无常替我摆阵,九幽压这六人生辰,其余人护法!”
“是!”如同一条条乱缠的黑色丝线闪过,仅仅眨眼功夫大伯爷身后便变得空荡荡的一片。一道案桌随着一团涌动的黑云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又是一条残影,九幽奔袭到了大伯爷眼前双指迸出一缕墨绿色的火苗,不安份的跳动着。
“石岩,癸酉年一月十四生人,命占双阴,卜阴玉女特召祭魂。”
“黄涛亮,癸酉年四月十四生人,命占一阴,过阴灵童特召祭魂。”
……随着九幽双指的舞动,那缕火苗更显妖异,突现出了六道由墨绿色冥火构成的符纂,就这样随风而舞飘浮在了大伯爷的案桌前,六人的生辰生生的被九幽压了出来。
“阴河冥童,醴都童子,六步索命,一步一命。天不责我,****无挡,上告阴神”大伯爷双指并作剑势,猛然抽前一戳道:“可杀。”只听得一声轻响,那原本飘离他最近的那张“石岩”的冥火符纸突然散了开来。
“世间怨气满似海,一笑一嗔苦自知。冷眼到头终为过,我若登天苍生残。上祈四灵,漫怒之人曰。”
“可杀。”又是一道冥火构造的符纸破碎,化为一道青烟消失在了月色下。四声“可杀”,残余的四张符纸就这样一张张的碎裂开来,当最后一缕青烟随风而起时,大伯爷的脸色早已煞白如纸,一个趔趔九幽忙扶住了他。
“没……”仰靠着九幽,他口中的“事”字还没说出口,反而先垂下了一道血线。
“老爷。”
“没……事。”大伯爷仰靠着九幽,摆了摆手道:“为了取得生杀权,使怨魂失灵智,强瞒天地惑乱神灵,我只是遭了反噬而已,扶我下去休息会就好。”
“好熟悉的气息。”且说我躺在床上眼睛还未完全闭实,突然一下子跳了起来,看着远方天际那滑过得一条黑线不由得心脏就是一紧,那是什么?为什么方才我会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机?我反问自己。
如果手上没有剑,我就不能保护你;如果我一直握着剑,我就无法抱紧你。
“臭小子,我让你给我跑。”细感着这只素手的滑腻,我皱着眉头强装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对着林敏讨饶道:“我知道了,小姐可否高抬贵手?”有时候能装傻也是一种幸福啊!
“呵呵,算你识相。”林敏掩着嘴娇笑着,小手一环紧紧的贴在了我的身上。幸福,来得如此的简单,感受着身旁这具躯体的温热,我倒是多想时间能够停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