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着哆嗦,虽快要入夏,夜晚雨水浸泡着连着高山阴寒,早已冻得全身僵硬。
电光忽闪,原本快要支撑不住的身体又跪得端端正正。记得天儿怕打雷,雷鸣声大的时候总会钻到她怀里寻求庇护。
不能倒下,她能为天儿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思绪迷离,不知飘忽何处,隐隐见得东浓熙魅惑至极的脸上满是嘲弄之意,他说:你怎么还不死?
肖春意哆嗦了发白的唇瓣,气若游丝:“王爷还未答应放过天儿,奴婢不能死!”
东浓熙神色微怔忽而冷笑,消失在她迷蒙的意识中,徒然剩下一片黑暗。
待苏醒时,才发现已是在王府西厢房别院,窗户半掩着,片片薄如蚕翼的紫意飘然而入。
脑袋涨得发疼,记忆只停留在天辰上瓢泼大雨的夜。
既然东浓熙将她带回王府,应该会放过天儿,她想。喉咙似燃烧着烈火,干涩的发疼。跌跌撞撞走到桌上倒水,木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
肖春意喝了口水推开窗户,一幕莺莺燕燕美如画卷在眼前铺展开来。
“浓熙,你看这花开的多漂亮.....”
“喜欢就好,本王让人把这片花圃移到你厢房外可好?”
“浓熙你太好了!”
姹紫嫣红缤纷的木槿花丛中,少女一袭粉衣袅袅婷婷,两鬓两缕青丝随风而动,调皮可爱。眼波流转埋在他怀里,东浓熙浅浅的笑意,宠溺的亲吻着女子发丝。
肖春意呆滞的看着,整个人如雷重击,手中的陶瓷杯滑落在地,支离破碎。
二人听得动响往她的方向看来,肖春意连躲都忘记了,只能扎根一般站在原地。他怀中女子红了俏脸尴尬的离开了结实的胸膛,声音婉婉:“春意,你醒了啊?”
听得女子说话,她才回过神智,嘴角扯着牵强弧度:“好久不见,乔欣儿。”
乔欣儿低下了头不敢看她,东浓熙执起乔欣儿的手,顾盼生辉:“下贱奴才,见准王妃不行礼?”
乔欣儿与她因此言同时怔住了,最先惊觉的是肖春意,她欠了欠身,声音有些沙哑:“奴婢肖春意给王爷,准王妃请安。”
久久埋头不抬,心已然痛到麻木了,为什么是乔欣儿,她知道又是一枚棋子,而这枚棋子竟然是自己好友!
她才恍然察觉,把贤亲王想得太善良了,他终究是个冷血无情美修罗。
“本王和准王妃正要用膳,你到一旁伺候着。”他嘴角揶揄,牵着乔欣儿的手离去。
待二人走远,她徒然蹲坐在窗台前,整个人酸软无力。
不行,不能让东浓熙如此糟践欣儿!她心里如是想着,往两人离去的地方竭力追去。
不是头次来膳房,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乔欣儿于魅惑年少侃侃而谈,时而给他斟上酒,时而给乔欣儿盛晚汤。
东浓熙总是若有如无的笑意,肖春意在心里暗叹:很会装,无论是装病还是装喜乐都是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