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庞躁热,低着头不敢去环视所有鄙夷打量的目光,一言一语议论嘲弄让她真想挖个洞钻进去,转过身面对着药柜,留给众人一冉瘦弱的背影。
苏浅紧攥着手里的面纱不知所措,他只是玩玩,却没想到面纱下竟然是这样的面容,畏首畏尾不知应该把面纱还给她。
“这姑娘不过是破了相,相比与破了道德底线的人好许多。”自然而然的话语浩然正气,苏复严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用他挺拔的身姿挡在她面前,“一个人美否在于心而不在于一张皮囊,这姑娘每日治病救人,可说是菩萨心肠,试问这样的人美吗?”
心中百味陈杂,肖春意一字一句听在耳朵里,惊讶到震撼再发至肺腑的感动。
医馆内的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苏复严的话确实在理,每次生病都来这医馆,拿人手短吃人的口软,怎能再嘲笑,又不好碍着颜面道歉,只好各做各的事。
苏复严心不比肖春意好受,从呆若木鸡的苏浅手中夺过面纱亲手为她戴上:“不要怕,会好的。”
轻声细语,柔情意暖,肖春意僵直着身子心却砰然躁动,却在他戴上面纱的一刻决然转身往后院跑去。
他有妻,况且是自己负他在先,现在这丑陋面目实在不想让他看见。
后院的兰花昨夜才绽放,可巧深夜时一场匆匆大雨掉落了一地紫白相间的花瓣,肖春意捂着发烫的脸,心乱如麻。
听着身后轻微脚步声,她心一紧回头看竟真是苏复严,他轻蹙的眉宇,似水眸光带着丝丝忧愁让她一时忘了跑开。
“今天来,是有事找你。”他怕她又躲,只能简明奔主题:“我寻得一位名师,有良药可淡化伤痕。”
苏复严说着连忙从腰际掏出小瓷瓶来,“你试试。”
她轻轻摸过左脸上不平整的疤,鼻尖酸楚起来,也只有苏复严会这么费尽心思的关心自己了。
再看向他手中的瓷瓶,不知该接受否。
僵持良久,苏复严也慌乱起来,生怕她拒接,直接搁在了地上:“你记得每日早晚涂抹一次,我走了。”
做完了这些,他想总有一天会让害她的人受尽人间极刑!
“谢谢。”肖春意终究不忍心将他拒之千里之外,咬了咬唇往前走了两步将小瓶拾在手中,“我会按时涂抹的。”
苏复严忧郁之色瞬息全无,嘴角渐渐露出了一抹欣喜,“我还给你准备了晋阳城的桂花糕,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我这就去给你拿!”
语罢,苏复严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就往厅堂跑去,急切的模样完全不似一个朝廷命官,反而像个孩童得了赞誉。
落日的余晖洒在她身上,温暖柔绵,肖春意捧着精致银器,里面满满都是淡黄色的桂花糕,痴目注视着如同看到了那些年在晋阳城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时过境迁,这久违的家乡气息让她怀念珍惜,舍不得吃,就想将它们都珍藏起来。
苏复严仿佛看出了她小心思,“我府上请来了晋阳名厨,你想吃我每天都可以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