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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人生如棋,人如棋子。不论多高明的棋手都控制不了棋局的最终结果,犹如无论多聪明的智者都无法预知人生,所以,请珍惜我们生命中的每一天,忠实于自己最初的感动。

那一年,她刚在公司里崭露头角,工作做得风生水起,却在一次交通事故中摔伤了腿,需要静养3个月。在这个远离故乡的城市,既担心因此丢了工作,又怕无人照料,几天的时间,人便瘦得脱了形。

想来想去,只好给他打了电话。他和她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又都在这个城市工作。他几乎是一路狂奔来见她。看着她打了石膏的腿,他马上搬到了她的隔壁,烧水、煮饭、洗衣、拖地,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他叮嘱她:“有事就敲墙壁,我马上过来。”他们还约定了暗号:要喝水的时候敲一下,要拿东西的时候敲两下,无聊想找人下棋的时候敲三下。

她整天在床上躺着,心情很糟糕。他便从超市买来消遣时间的影碟、时尚杂志,还有一副五子棋。他常常陪她坐在床边上,一张围棋盘,黑白两色棋,五子连珠,进攻防守。渐渐地她便迷上了这种游戏。

有他的陪伴,她的心情慢慢地明朗起来。一起下棋,赢了,她欢呼雀跃、手舞足蹈;输了,她便耍赖:“我不小心看错了嘛,我要悔一步……”这时候,他都会微笑着看她撒娇:“落子无悔,丫头,哪有像你这样下棋的?”却任由她把棋子收回,重新再来。

从高中那时候开始,他就喜欢她。之后,考入了她报的大学,毕业后又追随她来到这个城市,却始终没能把心中的暗恋说出口,只是默默陪在她身边,在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她恢复得很快,渐渐地能拄着双拐,走到隔壁看他做菜、煲汤。看着那么一个大男人,弯着腰在厨房里为她洗菜、熬汤,她不是不明白他的暗恋,可她的心,是天上的飞鸟,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她怎肯在一个笼子里束缚了自己的翅膀?

不经意间,3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她完全恢复了正常,重新穿上职业装、高跟鞋穿梭于高档写字楼。他仍然住在她隔壁,晚上煲了养颜粥给她端过来,一边喝粥,一边下棋。每当她叫着喊着撒娇悔棋,他总微笑着任她摆弄棋子。

有一天,她带了男朋友回来,是个典型的钻石王老五。他们在楼梯上碰巧相遇,她大大咧咧地拍他的肩:我大学同学,好哥们儿。以后你要是欺负我,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他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了。半个月以后,他跟她告别,说公司在家乡开了分公司,派他回去管理,以后可能很少回来了。她怔了怔,想说些挽留的话,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晚上下班回来,没有人为她熬好百合莲子红枣粥,也没有人听她说那些疯疯癫癫不着边际的话了。她跟那个钻石王老五男友,也因为性格不合,没3个月就分手了。

一天晚上,她习惯性地敲敲墙壁,敲了3下,却是一片沉寂,没有回应。这才恍然,那个陪她下棋的人,早已不在那边了。呆呆地想了想,又跑到书房里打开计算机,进入五子棋游戏,屏幕上一样的方格棋盘,一样的黑白两色棋子。

第一局,她输了。

第二局,她又输了。

第三局,一不留神,对方又摆好了4个子。她急忙去点击屏幕上的“悔棋”,对方回复:落子无悔。她不甘心,又点了一次,对方依然冷冰冰地回复:落子无悔。

她的泪水悄悄地弥漫了双眼。她终于明白,原来只有怀了深深的爱,才会一次次任由她悔棋,包容和原谅她的过失。她急急地拨打他的电话,她要告诉他:是她没留心错过了。她要悔棋。电话却传来陌生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她不甘心,又拨通他走的时候给她留的新公司的电话,一个睡意惺忪的声音不耐烦地说:“他出车祸死了都半年了,你不知道吗……”

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那个无数次容忍她悔棋的人,从此再也不会给她收回棋子重新来过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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