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寘钅番(?~1511),明朝藩王。宁夏庆王朱栴的第四代孙。他的祖父朱秩炵,是朱栴庶出第三个儿子。永乐十九年(1421 年)册封为安化郡王,弘治四年(1491年)病逝。朱寘钅番以长孙身份于弘治五年(1492年)袭封安化郡王。
宁夏号称塞北江南,独占黄河水利,明朝时屯垦农业比较发达,“天下屯田积谷宁夏最多”。又有渔、盐之利,富甲诸镇。但是,自从阉党刘瑾把持朝政以后,“既止各边送银,又禁商人报纳,边储大匮乏”,还以修举屯田,充实边储为名,行横征暴敛之实,造成边镇军卒“不堪命,逃之接踵,见存者的益困敝”。正德五年(1510年),刘瑾派大理寺少卿周东到宁夏丈量屯田,“东希刘瑾意,以五十亩为一顷勘计”,敛银贿瑾,戍边将士怨声载道。而宁夏巡抚安惟学也对部属苛严,甚至“杖辱将士妻”,官兵们对这位上司非常痛恨,造成宁夏内部形势紧张到了如同干柴烈火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宁夏庆藩有一位安化郡王朱寘钅番,即迷信,愚昧,又狂亡而有野心。他平时早就别有用心的拉拢都指挥何锦、周昂和指挥丁广等官佐,经常“借银”给他们。日积月累,这伙人的欠银越来越多。这伙军官们也深知郡王的用心,所以谁也不提还钱的事,只是有时半真半假的对王爷说,银子我们虽然是一时还不起,但是也不会白花王爷的钱,将来可以还给你一顶“白帽子”。朱寘钅番 不解这话的用意,就找巫师五九儿解迷。这个五九儿也是郡王府中的常客,深得朱寘钅番的信赖。实际上他也是以上这伙不轨军官们的朋友,早已按照串通好了的计策对郡王说,你在“诸郡王中状貌魁梧”,“当大贵”。接着又用鹦鹉给郡王“算了命”,最后告诉他,你现今是郡王,给郡王送一顶白帽子,就是“王戴白是皇也”,并进而又推算出朱寘钅番“有十八年天子分”,这就更加激起这位愚蠢郡王的非分之想。加上身边另一群所谓谋士儒生孙景文、孟彬、史边等好事之辈的推波助澜,纷纷劝他抓住当今皇上重用阉党把持朝政,官民积怨和宁夏巡抚既失将心又不得民心,大犯众怒,全镇沸腾的大好时机,掷臂一呼,定有作为。于是朱寘钅番密召何锦、孙景文等文武心腹,频频策划于密室,商定以铲除刘瑾为名,准备夺取帝位。不久,适逢宁夏边防有警,副总兵杨英、游击仇钺率主力军队开到边境上去设防,城中总兵官姜汉身边只留有 60 多名牙兵,而且还归周昂率领,这给朱寘钅番一伙发难造成良机。四月初五日,朱寘钅番以郡王身份,设宴招待宁夏巡抚安惟学(未到)、总兵官姜汉,镇守宁夏太监李增、邓广和朝使周东等军政要员,席间杀害了他们。接着何锦、周昂、丁广等率领叛军占据镇城举起了叛旗。朱寘钅番封何锦为讨贼大将军,周昂、丁广为左、右副将军,孙景文为军师,大小头目都分别授予督护、总管等伪职。宁夏政变当局以“清君侧”“讨刘瑾”为名,传檄各边镇,并由其军师孙景文拟伪令,使用王府印、信、票贴发往各镇,诏告天下诸镇听命于己,伪令说:“近岁以来,主幼国危,奸官用事,舞弄国法,残害忠臣,蔽塞言路,无复忌惮、致丧天下之心,几亡神器之重。今阖城官军,共诛守臣之虐民害政者,持首来献,余不回避,率三军以诛恶党,以顺人心,特兹晓谕官军人等,贸易耕种业艺者皆仍故,其逋负杂徭尽免之,仍保守疆界,听候调用。各镇军马数目及地理图籍宜即赍至,敢抗者弗贷。”当时,“各镇畏瑾,不敢以闻”。只有延绥巡抚黄珂能以大局为重,不顾自身名位,“封上其檄”,又提出自己对处理事变的对策,以“便宜八事奏闻”。他还一面上报,一面分兵对蒙部和宁夏河东两面同时戒严。朝廷得报以后,大为震惊,因为在刘瑾一伙的黑暗统治下,朝廷危惧,人人思变,且“关内回贼四起,倚南山”准备起事,大有振臂云集之势。又因为朱明家族前有藩封北京的燕王朱棣曾以“清君侧”为由,发动“靖难事变”,从侄儿手中夺取皇位。现在宁夏安化郡王朱寘钅番 又步其后尘,因此更加引起了当今的格外警惕,立即作了一系列重要布置,特任老臣杨一清为总制讨伐军务,并破例给宫廷大太监张永赐金印、金瓜、钢斧,统率京兵,为总监军,与杨一清共同统领各路征讨大军开赴宁夏。
宁夏镇城遭巨变之时,宁夏游击将军仇钺正率部队巡防,驻南路玉泉营,叛军招他回城入伙,他本想逃脱,因一家妻儿老小尚在城中,便将计就计率部回城,他假装拥护变乱,先取得信任,再用计调开何锦、丁广等头目,诱杀周昂等一批骨干,占领安化王府,并立即假传朱寘钅番的命令,调已经开赴河防的叛军官兵返城,先后将何锦、丁广等头目一网打尽,顺利收复镇城,在赴宁征讨各路大军尚未到达之时,宁夏事件已告平定。安化王朱寘钅番的18年江山美梦仅18天便告破灭。
宁夏事变平定以后,杨一清、张永进驻宁夏镇城,将朱寘钅番宫眷和何锦等要犯及家属押送京师,收捕何锦余党申居敬等58名,其余胁从者被宽大释放。杨、张2人在宁夏处理善后事宜时,又共同策划了一桩震惊全国,影响朝野,改变明朝政治走势的大动作,这就是合作翦除刘瑾的密谋。杨一清深知,张永与刘瑾虽然同是把持朝政的阉党集团头头,但 2 人矛盾也较大,就乘间对张永说:“赖公力定反侧,然此易除也,如国家内患何?”张问:“何谓也?”杨于掌上划一“瑾”字。张永见杨一清已把话挑明,也就直说,此事非同小可,十分难办,因为刘瑾“晨夕上前,枝附根据,耳目广矣”,不好下手。杨鼓励张说:“公亦上信臣,讨贼不付他人而付公,意可知。”接着杨一清又给张永出主意,要他在班师庆功之日揭发刘瑾的罪行。张永问如果皇上不信怎么办?杨说:“言出于公必济。万一不信,公顿首据地泣,请死上前,剖心以明不妄,上必为公动。苟得请,即行事,毋须臾缓。”杨一清还一再激励张永说,如果事成,公将与历史上的吕强、张承业一样“千载三人耳!”张永当场表示:“嗟乎,老奴何惜余年不以报主哉!”于是就按照在宁夏与杨一清商定的计划,回京相机行事去了。张永由宁夏“凯旋”班师回京时,出呼意料得到盛大欢迎。八月十五日,武宗皇帝朱厚照破例身着戎装,亲率满朝文武大臣,出紫禁城迎候这位太监,还举行了隆重而又庄严的“献俘仪式”。式毕,皇上又在宫内置办御宴亲自慰劳张永,太监刘瑾和马永成2人作陪。饮至夜半,乘刘瑾退出休息之机,张永把朱寘钅番的“讨瑾檄文”呈上,一直蒙在鼓里的皇帝阅后大怒说:“瑾负我。”张永又乘皇帝发怒,及时将与杨一清密拟的“刘瑾不法十七事”上奏,更加重了皇帝对刘瑾的怨恨。张永见皇上洒意已浓,便进一步奏道:“此不可缓”。马永成也从旁助张。皇帝便乘酒性下旨,当夜查抄了刘瑾内外私第,据说又抄出伪玺和许多帝王专用的违禁物品,以及大量武器。朱厚照看到这种情景,恨骂道:“奴果反”,连夜处决了刘瑾。
仅仅 18 天的“朱寘钅番反叛事件”,虽然官军未经一战,由宁夏内部自行解决,但在朝廷却大加张扬,似乎创造了不世功业。武宗皇帝也自认为成就了什么“中兴”大业似的,在事平次月就急急忙忙“自号大庆法王”。许多文武官员因参与解决18天事件升官发财。宁夏城乡则因战乱和数十万军队的重扰,经济受到严重破坏,人民生活尤如雪上加霜,更加艰难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