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上清宫别院。
“嘭”地一声,门口被一个物事暴力砸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顺着台阶,骨碌碌地往下滚,一直滚到门前不远处的一个大树下,把正在大树下聊天打屁的几个青城弟子吓了一踏。
当他们看清那圆滚滚的东西时,顿时一个个脸色大变,接连传出一片惊呼。
“啊!那不是信玄师兄的头颅么?”
“信玄师兄被人杀了?!快通知掌门。”
“信玄师弟!怎么可能?……”
“信玄师兄刚刚被杀,凶手还在屋里没走,快!把那个屋子围起来。”
“皇甫师兄来了!”
“皇甫师兄!信玄师兄被人杀了,凶手就在里边。”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传来,外边突然寂静了下来。不过很快,一个充满愤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何方狂徒?敢在我上清宫杀人?还不快出来授首?”
听到门口的喝声,路佳宜不由往杭天胜怀里靠了靠,抬头向他看去,目中闪过一丝担心。
杭天胜微微一笑,轻揽佳人蛮腰,起身而立,轻声道:“宝贝儿,怕么?”杭天胜一挥手,解除路佳宜身上的禁制,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地安慰道。
“不怕!只要有你的地方,不管在哪儿,我都不怕。”路佳宜一脸幸福地依偎在杭天胜怀里,喃喃自语道。
“既然不怕!那就随我一起出去,看场好戏吧。放心!有我在,这天底下没人能动得了你!”杭天胜微微一笑,牵着路佳宜的小手绕过床榻前的无头尸身,向门外走去。
路佳宜微红着脸,满心欢喜地任他牵着,向门外走去。见到杭天胜,一直紧绷的精神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
随着杭天胜出了厢房,路佳宜被眼前的人流吓了一跳。
只见厢房外的别院里,围满了面带煞气的道士,一个个拔剑相向,大有一言不合便出手拚命的架势。门前不远处的地面上,正置放着一块染血的方巾,方巾之上是一颗睁大眼睛的头颅,好像死不瞑目一样,直愣愣地盯着杭天胜二人。
“你就是杭天胜?我信玄师弟是你杀的?”看到从屋内步行而出的人是杭天胜二人,那群道士中为首一个青年大为皱眉。
“你认识我?不错,是我杀的。你是谁?”杭天胜打眼一看,并不认识那人,不由愕然。
“当然认识。贫道信天,俗家姓名皇甫河。”见杭天胜那青年道士看向杭天胜的目光顿时凝重了许多,顿了一顿,又接着面地表情地续道:“灵刀带来了么?既然你承认是你杀的信玄师弟,那便乖乖授首吧!看在灵刀的份上,我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皇甫河?就是你在路家庄下的战书?”杭天胜眉毛一挑,凛冽的目光刷地一下锁定在皇甫河身上,一股无形压力瞬间锁定对方。
被杭天胜盯着,皇甫河心头悚然一惊,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老鹰盯上的蛇一般,如芒在背,浑身上下都是不舒服,目光一扫四周的同门,猛然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心头的不适,冲杭天胜冷喝道:“不错!正是贫道。原本你还有机会带走你的女人,没想到你竟然敢杀我信玄师弟。既然如此,那你便把命永远留下吧!接剑受死吧!”
随着皇甫河的声音落下,他腰间的佩剑自动出鞘,悬浮在半空,随着皇甫河念念有词,那三尺秋泓般的长剑顿时寒光大放,一股冰冷的寒气自剑身散溢而出,顷刻着地面便结了一层白霜。皇甫河剑指一引,那寒剑顿时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向杭天胜电射而去,带出尖锐刺耳的破空声。
感受到那股逼人的寒气几乎要冻僵自己,路佳宜不由脸色大变,连忙运功相抗,奈何那股寒气无孔不入,顺着毛孔渗入体内,让路佳宜不由自主地浑身发冷。
正当她感到那股寒气要将自己半边身子冻僵之时,一股温暖的热流顺着纤手传递而来,穿经过脉,瞬间流遍全身,将那无孔不入的寒气驱散的干干净净。不看她也知道,这股热流定然是杭天胜传递过来的。
那股热流驱散了体内寒气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驻守在了她的丹田深处,温养着她的丹田。有了这股热流的存在,那体外的寒气再也难以入侵丝毫。
在路佳宜关注自己体内变化的同时,面对电射而来的飞天寒剑,杭天胜眼睛都不抬上一下,手指对着那寒剑遥遥一点,那电射而来的飞天寒剑顿时定在了空中,任那皇甫河如何催动也无济于事。
随后,杭天胜食指一勾,顿时那飞天寒剑如同被什么东西牵引一般,缓慢而稳定地向杭天胜飞去。皇甫河大惊,他没想到自己的飞剑被对方虚空一点再一勾,就身不由己地向对方滑去,任他如何催动御剑法诀都无济于事。
见自己的御剑失控,皇甫河脸上闪过一抹狠色,抖手射出一把牛毛细针,随在长剑之后,劈头盖脑地向杭天胜射去。那片蓝汪汪的金属反光,分明证实着这些牛毛细针都是淬过毒的。
对于皇甫河的小动作,杭天胜视若未见,将那寒剑抓到手中之后,剑光一引,再一圈,那一片蓝汪汪的牛毛毒针顿时悉数消失。
皇甫河愕然之间,忽然注意到杭天胜朝自己莫名其妙地诡异一笑,不等他想明白对方笑容的含义,一阵刺骨的寒意让他毛发皆竖,不等他反应过来,脚下一麻,等他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原来不知何时,他的腿脚之上,扎满了蓝汪汪的牛毛细针。那些牛毛细针所刺之处,衣物被蚀出一个个的小洞,密密麻麻地,如同筛子一般。
让他吃惊的不是这个,让他吃惊的是,透过那一个个的小洞,隐隐看到那衣物下的腿脚肌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向上蔓延。
皇甫河连忙从怀中取出解药,正欲吞服,一股暗劲袭来,手中的解药顿时脱手而飞。
皇甫河大惊,连忙飞身追去,欲拿回解药救命。
“皇甫师兄,小心!”眼看就要抓到解药,几个不约而同地声音急急传来,与此同时,一道劲风迎而而来。皇甫河抬头一看,一把寒剑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电射而至,眨眼间已经飞临自己眼前。看到飞来的寒剑是自己的那把,皇甫河下意识就催动起御剑法诀。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试,竟然成功了。那飞临头顶眼看就要将他刺个对穿的寒剑在他额前三分处停了下来,将他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皇甫河收起寒剑,循声望去,当看清那声音传来之物时,顿时面色大变。原来在他催动法诀收取寒剑的时候,那脱手而飞的解药瓶重重地摔落在青石地上,摔得稀烂,三颗解药也随之散落地面,滚落在杭天胜身前,被他顺势一脚踏成了粉碎。
“你……”皇甫河大怒,正待御剑攻向杭天胜,忽然感觉大腿奇痒,撕开裤子一看,那黑色已经漫过了膝盖,到达了大腿中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大腿根部蔓延。
看到这种情况,皇甫河不由惊得魂飞魄散,一狠心,一咬牙,寒剑一挥,顿时一双腿脚齐根而断,剧烈的疼痛让皇甫河满地打滚,鲜血不要钱似地汹涌而出。
“皇甫师兄!”“信天师弟!”……见到皇甫河毫不犹豫地斩去自己双腿,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地向皇甫河冲去,欲伸手相救。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真是自作自受!”
杭天胜轻轻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那皇甫河,牵着路佳宜的玉手,穿过忙乱的人群,正欲向真正的青城派所在行去,忽然一声沉喝如炸雷一般在天空响起:“何方狂徒!竟敢在上清宫伤老夫弟子?”循声望去,只见一老两小三道身影御剑而来,一股浓郁到实质的杀气瞬间锁定杭天胜二人,铺天盖地奔涌而至。
“原来竟是他们!”当杭天胜二人看清三道身影中的两个时,对望一眼,顿时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