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才听清楚了,原来,许小飘不想接受化疗。
我又悄无声息的转头走掉。
那次破天荒的想向林安说清楚至今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夏琪早就出了院,只是每天早上都故意会早起十分钟,不和我碰到面。模拟考过后,老师找我谈话,一脸沉重,想必我的成绩又退步了。果不其然,老师开口就是,“张弱,你这次的模拟考可是退步了很多,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事情?”班主任带着一丝询问的意思,我点头哈腰,又撒了个谎,“没有,老师,我能有什么事呢?”
老师被我反问过来,也不知该怎么说,点了点头,“ 没事就好,要加紧复习,准备期末考。”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想太多为好,林安就让他随风飘远。
谁走进你的生命,是由命运决定;谁停留在你生命中,却是由你自己决定。我也该好好的决定自己的生命该由谁走进,并不是你们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
我在刚申请不久的博客上发了这句话,就安心的睡觉。
周六那天,天气寒冷,但是阳光却很好,我很喜欢这样的天气,让然可以像乌龟一样缩在被子中。阿频却来喊我,“阿弱,快起床!我们一起去爬山吧。”
我有些吃惊,爬山?
阿频一边拉我起床一边喋喋不休,“就只有我们三个女生!快点起床啦!”
不久的以后,如果我知道这次的爬山会变成夏琪彻底恨我的导火索,我肯定,绝对不会去的。可是事情没有的回头。
我又套上了那件大红的外套,依旧是土的不行,但是在阳光的照耀下却显得熠熠生辉。
来到山脚下,我才发现阿频又骗了我,还有李子俊,林亚修,姜卓文。我会不会显得有点多余?
林亚修与阿频一起,阿频背着个白色的小背包,我猜里面肯定装有一堆吃的东西,以前每次都是这样的。夏琪的腿好了七七八八了,但是还是有点娇弱,累了就靠在李子俊的身上,李子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还是努力的扶着夏琪。
我就被分配到了和姜卓文一起,我一直在和他聊着悄悄话来,八卦十分,“学长,最近你和林梦舒怎么样了?”
姜卓文看了李子俊一眼,清秀的脸一下子显露出抓狂的表情,“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嗤笑一声,转过头,看了李子俊一眼,又转过头看姜卓文,假装一脸苦恼的看着他,“肯定是林梦舒还喜欢李子俊吧?也是,李子俊那么帅!”
姜卓文一边走,一边看着我,“难道我就不帅?”
弯弯曲曲的小道,我走得有些累,走三步停一下,以至于我们落到最后来,我瞪了他一眼,再用脸指了指在前面的他们,李子俊和林亚修各背着夏琪和阿频,“你看看,那两位男士。”我特意把男士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姜卓文横了我一眼,蹲下去。
躺在姜卓文的背上,我又有些恍惚,看着周围的树木,有些相似,又想起上次在漓水山的时候,林安背着我,我竟然把他当做了东行。姜卓文一直不吭声。
大约五分钟,他停了下来,我才发现夏琪和阿频也停了下来休息了。
休息的位置是一块平台,有一块很大的石头,可以站上八九个人,从石头上望下去,是看不清的山脚下,我趴在石头上,没胆子看下去。
姜卓文缓过劲来,扫了我一眼,“张弱学妹,你该减肥了!”
我想反驳,一下子跳起来,脚没有站稳,眼睛睁大,要掉下去的感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掉下去了,但是幸好我手力好,抓住了那块尖尖的凸起的石头,恐惧感在那一刻迅速的侵袭我全身,心在飞快的跳动,喘息,耳边满满的都是风在怒喊的声音,想起那时候轻生,可是现在我却是不想死。我还有许许多多的的事情没有完成。
阿频尖叫了起来,“阿弱!阿弱!阿弱她……”
眼睛不敢睁开,手被咯的生疼,寒冷的风,那一刻我的脑子里想的竟然是林安的脸,天使的脸孔,温暖如春,如漫天桃花向我撒来。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的脑子里满满的就只有这句话,我不想死脑子一直没有意识,直至被李子俊抱在怀里的时候,暖暖的气息包围着我,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没有死,是李子俊救了我。李子俊的脑袋一直搭在我的肩膀上,一直喃喃的,“阿弱,没事了,有我在,没事了。”
姜卓文咳了一下,李子俊才猛的拉开了我,脸极其不自然的转过去,我一直感觉有目光在注视着我,像小火一直烧到大火那样的目光,顺着潜意识看过去,却是夏琪的笑脸询问我,“啊弱,没伤到哪里吧?”
我还没缓过神来,阿频扶着我,一直在唠叨,“还是不要在往上爬好了,我们回去吧。”然后头转向我,“都叫你不要乱跑了,你看!幸好没事了!”
天空蓝的像刚刚从水里洗过一样的蓝,有一丝流动的云彩在缓慢的蠕动。
我坐在门口的小石凳子上,轻吐了一口气,为什么现在的每时每刻我的脑子里都会是林安,他笑的模样一清二楚。
寒风吹得我的脸颊有些生疼的痛,今天的风特别的大,我想转过头,以免风吹向我,但是撇到上次林安带着我去池塘的那条小路,突然就想自己也走走看,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这里还可以通向那个池塘的。
屋顶会时不时掉下几滴水珠,水迹印在我的衣服上,晕开来,像眼泪一样。
我一直走,一直走,就只有这条路,以至于根本不会迷路,路仿佛很遥远,直到池塘出现在我的面前,阳光倒映在湖水中,显得波光粼粼,但是池塘边的那个人影却吓了我一跳,认真琢磨几番,我终于可以确定那是林安!
他怎么会在这里?
穿着白衬衣,他的脸一直看向水面上,嘴中还在念念有词,我差点会以为他是不是疯了?
我努力的平缓心情,蹲下去,悉悉索索继续往前走,我这个样子就像做贼一样的偷摸。
在他的背后有颗很大的树,我躲在树后面,他看不到我,我却可以看得他一清二楚,他的脸上有一颗透明的液体,阳光一照,闪耀。
天空本是一种风景,可是遇到对的人之后,它变成了一种心情。
我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是紧张?激动?开心?还是害怕?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什么?
天还是很蓝,风还是很大,我努力的平缓自己的心情。
我以为我伪装的很好,可是听到他的那句“张弱”以后,我的心瞬间像一座围城一样轰然倒塌。眼泪挤在眼眶里,鼻子酸酸的。
他说:“王东行,你干嘛自己一个人走了,留下这个烂摊子给我收拾?张弱,我这辈子也无法照顾好她。”
“我多想她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跟我说,我喜欢你。可是怎么可能呢?我们的命运永远交错而行。”
“如果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或许我们也会为了她而翻脸吧?我们其实都是一样可怜的人,哥……”
“哥”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真心的听到林安叫王东行哥,催情泪下,心的最底下有一块隐隐生疼的位置,有些蠢蠢欲动,有些不可思议,有些眼泪哗的就流出来,顿了顿,犹豫了几秒,他似乎听到我的抽泣声,停下来。
转过头看向我这边,看了几秒,然后起身走过来,我紧张的把身体躲向树干里,屏住呼吸,心里默念千遍万遍,千万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
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的靠近我,在这一刻,我觉得我与他世界上的距离只不过是区区几米而已,突然,在离我有两米距离的时候,他停下来,犹豫了几秒,又转过身,坐回刚刚那个位置上。
但是他却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看着湖面。我伸出头看向林安僵硬的侧脸,心里有些发麻,如果他不走,我岂不是不能走了?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走?
林安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笑了起来,我总是把他的笑脸比喻成桃花,像桃花一样的温暖。
我看着他微笑的侧脸,发起愣来,微笑永远是一个人身上最好看的东西,永远哪么美。
脚有些发麻,小心翼翼的用手捏了捏小腿的位置,只有很小声而已,但是我的耳边却想起了他戏谑又漠然的声音,仿佛是漫不经心却夹着一丝的笑意,“脚会酸吗?没想到你也会这样偷偷摸摸的偷听别人说话。”他把偷听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我手忙脚乱了起来。
我斜过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他那完美的侧脸,还是不知所措,“怎么?还不出来活动活动吗?”他虚无缥缈的声音再次降临到我的耳边,终于是忍不住了,一边摸着脚一边在心底狂骂他千万遍,为什么我所做的一切,他都能知道?
我超级缓慢的走出来,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脚步,走向他,却没有回答他的话,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心里千回百转,却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头看他,嘀咕许久,我终于想好了,开溜。
还没有走出两步,林安的手长,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我像小鸡一样被他提到他的面前,霎时,淡淡的薄荷味充斥着我的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鼻子因为刚才的哭泣还红彤彤的,加上风又大,变的愈发的酸。
站在他的面前,熟悉的薄荷味像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回忆就像电影一样回放在我的脑子里。林安低着头看着我,许久,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的右手摸上我的脸,摇头说,“张弱,你现在养成了喜欢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是不是?”
我听到他弯曲我的本意,心里有些委屈,有些哭笑不得,有些激动,眼泪在眼眶来回的转动,鼻头变得越来越酸痛,我好怕我就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哭了起来。
林安逆着光,他的身上像是踱了一层金粉。良久,我抬起头,看着他,有些看不清他的样子,抽咽着问他,“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话音一落,周围似乎变得愈发的沉默,他一声不出。
南方的冬天并不怎么冷,后来的我才发现。身边的那颗苍老的不知名的树上还有几片黄色的叶子,摇摇晃晃,最终飘落在我与林安的面前,打破了沉默。
林安放开了我的脸,笑了起来,转过身看着黄昏的湖面,美得不可言喻。却是始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终于是小声的哭了起来,再抽咽得更大声,问他,“林安,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带着满怀希望,却不想凡是越期望,失望也就越大。
我从未如此的低声下气的,也行,当把低声下气这个词跟爱妻联系在一起的话,却又该另当别论,对吗?
林安转过头看我,目光深邃,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忧伤沉痛,他缓缓开口,“张弱,现在你觉得我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他顿了顿,我急切的看着他,他说,“还有意义吗?反正我都快要订婚了。”
他说,没有意义了,他要订婚了,他要订婚了我怔住了,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了下来,我愈发的痛恨自己了,眼泪总是不能控制住。
吴婷婷,我一想到她会满脸幸福的站在林安的身边,林安和她会幸福,心就止不住的痛,回忆铺天盖地的涌来,后悔了才知原来一切早已不能回来了。
像是当初东行离开的时候余留下来的伤口,现在撕心裂肺的疼,永远也愈合不了。
我捂紧脸,不想让满脸的眼泪给他看到,匆匆往来时的那条小巷子沿路跑了回去,眼泪像是撒在了路上,然后迅速开花结果,但是爱情却不能如此的开花结果。
我一直跑,一直跑,一直到停了的时候,我才抬起头看了四周,原来,我又来到了医院,像是有许多的话想和许小飘说。
到了病房前,我透过透明玻璃窗往里面一看,却没有人,抓了一个护士来问,护士看了我的眼睛,吓了一跳,然后才说,“她啊,已经出院了上午才办的出院手续。”我一脸惊愕,还没有理解好她的这句话,她八卦十分,又跟我说,“你是她的朋友吗?听说她自己放弃化疗了,想去旅游。”
许小飘为什么不接受化疗?阿俊为什么不拦着她?我似乎很难理解这一切,八卦护士看我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走了。
我拼命的摇头,一眼不眨的看着窗外的那颗松树,它的树叶像是万年不变的样子,上次是十一月份来的时候,它还是那么的郁郁葱葱,现在还是依旧。
可是我的身边的人却是一个一个的离开我,让我尝遍这种离愁的痛,痛的不能自我。
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我不会留你,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如果有一天,你说还爱我,我会告诉你,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如果有一天,我们擦肩而过,我会停住脚步,凝视你远去的背影,告诉自己那个人我曾经爱过。或许人一生可以爱很多次,然而总有一个人可以让我们笑得最灿烂,哭得最透彻,想得最深切。
我是不是应该这样,让这个还未来得及开花的爱情,湮灭在青春的浮世中。
我一连在家里窝了很多天,除了上学,就是家,还有楼下的超市。就算去学校,也没有和阿频,夏琪一起。像阿频所说的三点一线。
又是一个周末,我一如既往的窝在家中,阿频拿着我家的钥匙大大咧咧的闯进我家,手中拿着一包菜,还有几根葱,几次用眼神瞪我,我还是无动于衷,早餐而已,不吃也罢。
倒回去,呼呼大睡,阿频的眼神被无数次忽视后,伸脚一踹,我感觉我的屁股仿佛不是我的了,幸好被子厚,不然惨不忍睹。
阿频还未开口,我就说,“阿频,你怎么不用去和那位亚修学长约会吗?我还有睡觉呢?”阿频眼睛斜了我一眼,道,“约会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吗?但是如果你这条懒猪死在家里了,我该要顶个见死不救的骂名了。”
说的大义凛然,我终于是捂着被子坐起身子,看着忙碌中的阿频。
无语的看着她,心中乱得发麻。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到底是为什么,在恨了那么久之后我心里的人依然是你?可是却又找不到理由。有过迷茫,有过彷徨,想过放弃却又最终放不下,尽管我还未曾说过我爱你。
阿频把早餐弄好之后,我也勤奋的起床刷牙洗脸,坐在早餐面前,阿频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掠过我的心尖,“阿弱,听说明天就是林安订婚的日子了,他还请了我,你说我要不要去?”
我停住了手中的面包,沉默了两秒,我才重新拿起面包,像是漫不经心,“你要去就去啊,反正不要带上我就行。”
阿频敏感的注意到我的语气, 心里怪怪的情绪,阿频开口,“阿弱,若是你真的忘不了,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说?一旦他和吴婷婷订婚之后,任何事情就无法挽回了。嗯?”
阿频询问我,我抬起头看着阿频,顿了顿,那时在池塘边他所说的话又回到了我的脑子里,不知死活飞快的转动,让我抓不着。鼻子又有些发酸,“我有说过,可是他是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说没有意义了……”像是自言自语。
阿频也放下了手中的面包,正眼看着我,一字一言,“或许,他那是骗你的,爱一个人,怎么能轻易的说放弃就放弃的了?你不应该轻易的就相信他所说的鬼话。”
霎时,我才恍然大悟,林安娶的是吴婷婷!上次在东行的墓前,林安父亲对林安说的那番话,“你不是挺喜欢张弱那个女孩的吗?不娶吴氏的外孙女,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会不会?林安会不会又是骗我的?他会不会是为了我?他会不会是为了我才娶吴婷婷的?
如果他是骗我?那我又该怎么办呢?头脑混乱,看着阿频,“阿频,那我该怎么办?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阿频扭头看着我,当即点了点头,冲着我说,“那我们就想一个万全之策!”
我手抱着头,做思考状,始终是不知道阿频想的是什么计策。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还有些许的白雾,我昏昏蒙蒙,就被阿频带着去抢亲了。这个在电视剧才有的情节,却是真真实实的在我的身上发生。
无论你今天怎么用力,明天的落叶还是会飘下来,世上有很多事是无法提前的,活在当下。
多年以后,我们都长大了。经过谎言,承受欺骗,习惯敷衍,忘记誓言,放下了一切。世界惩罚了我们的天真,磨损了我们的梦,但内心还是不断地闭合,勇敢地开放,一往无前地爱。既然无法得到,索性就放手成长吧。
“啊……啊!轻一点……”很不幸,从我的房间传出的声音就是我发出的,阿频正在与我的腰上的腰带做斗争呢!阿频一边拉还一边唠叨不已,“都是你,最近就只知道窝在家里,吃!吃!吃!你看,现在都绑不上了!”说着还大力一拉,然后才绑住。她松了口气,丝毫不在意我的感受。
现在才是早晨的六点,阿频昨天带着我去买的衣服,缎质的连衣裙加毛皮小披肩。但是她竟然还买了一件束腰带,美名其曰,“是为了让你看起来更瘦嘛。”
“阿频,我怎么感觉我连喘气都喘不过来了?喏,你看,一坐下去,气就喘不上来了。”我眼神撇了撇她,根本不敢用手来指她。
阿频的眼色显得熠熠生辉,“那还不是你自己吃的太多了!如果不帮你打扮好,很容易就会被吴婷婷那个大美女给比下去的!”
我自己都昏头昏脑了,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我穿上那件连衣裙,披肩的长发,有点像传说中的公主,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我一头海藻般的长发,过肩,阿频的手中还拿着林安所说的地址,是在闹区中的一家酒家,叫什么皇冠酒店。名字倒是取的挺威风的。
左弯右转,出租车终于停住了,我的心跳很快。脚上穿着五寸的高跟鞋,咯着脚生疼生疼的痛。
出了出租车,我抬起头望了望皇冠酒店,果然是有钱人的地方,富丽堂皇,就连窗户都是如此的高大贵气。
酒店门口站着两位侍从,进出的人都是西装革履的男人,或者是高贵的女士。
阿频拉着我的手臂,走近了些,门口的侍从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道,“请往三楼走。”
阿频大模大样的带着我,轻盈的穿过人群,我从不知道阿频原来这么会策划的,飞快过去的那一霎那,我看到林安和吴婷婷手挽着手,还有林安脸上强忍着的笑容。
进来电梯,阿频直接按了顶楼,足足有三十五层,一直到顶楼,我都不知道阿频想的到底是什么策划。我小心翼翼的望了一下,高的不可思议。
我不敢站的那么外面,不敢往下看。要是现在让我说想法,就是站在这里,仿佛快要俯瞰整个城市,仿佛要与天堂接近,但是一不谨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微寒的风使劲的吹着我的长发,裙摆也随风飘扬。阿频严肃十分,“这次行动的成功与否,全都看你的了,好好抓住这次机会!记住!不准笑,只准哭!”
我有些哭笑不得,原来,阿频想让我装跳楼!但是如果林安还是无动于衷,我该怎么办?如果林安知道了我是骗他的,他会不会生气?
阿频说完之后,便蹭蹭的往楼梯口跑,我走近了些栏杆的位置,狠狠的抓住那个已经锈迹斑驳的栏杆,止住身体的颤抖,楼下的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的小。
我感到一道灼人的目光,顺着去看,终于看到林安了,但是她的身边有吴婷婷。阿频在林安的身后朝我招手,示意我再走近栏杆些,我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了,才再走近了些。
关于林安的内心独白。
林安气喘吁吁的跑上楼,看到站在栏杆旁的张弱,心顿时猛的颤了一下,害怕从心底慢慢的串上来,蔓延到他的脸上。林安依稀想起了上次在那个小村子里,看到王东行母亲跳楼的场景,他躲在小角落里,看着她像蝴蝶一样的往下飞,随风。但是却看到了满地的血,鲜红的血,触目惊心,那个场面至今还是十分的清晰。
这一刻看到张弱站在自己的面前,却仿佛是隔了天涯那么的远。却是真真怕,怕她会像那个女人一样往下飞,身体渐渐的变僵硬,脚步像是被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她是为了他吗?整整两年了……为什么当初他那么坚持她却始终无动于衷,可是现在却曾经他那么坚持,坚持会感化她,现在的这个情形却是他没有想到的。林安又想起了当初初见张弱的时候,那时候,是因为任小频的墨镜掉了,张弱回过头,朝着他笑,惊鸿一瞥,在心里铭记。
看着她再走近了些,林安急喘着气,心里像是被玻璃划开了一个小口,随着她的脚步一点一点的扩大,鲜血溢了出来,却是无可奈何。
脚像是被灌了千斤重的铅,怎么也迈不出去一步,他怕她在下一秒内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良久,我呆呆着看着众人包围着的林安,仿佛是我们的中间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银河,林安表情深沉的看着我,却始终是没有走近来,难道又是我猜错了,林安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我抓紧了栏杆,对着想要走近来的穿着警服的女警员大声的叫喊,“你不要走近来,不然我就跳下去!!”
吴婷婷站在林安的旁边,嘲讽的问林安:“那不是你的同学吗?怎么来这里跳楼了?”
林安渐渐的走近来了些,神情阴沉,仿佛是想把我吃掉一样。
人越来越多,酒店的经理似乎也到了现场,我都不能控制好这个场面了,女警员用着试探的语气问我,“小姑娘,为什么想不开啊!先下来,有什么事情下来再说。”
女警员一步一步的想靠近我,我看着她,假装着电视剧里面的情节,激动异常,对着她再度大喊:“不要再过来,再过来我就真的跳下去了!!!”
我的眼睛一直不敢看栏杆的外面,突然想起阿频说的要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伸出颤抖纤细的手指了指林安,“你过来!”是狠狠的语气。
林安眼神愈发的深沉,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平静十分,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我,但是又缓慢得要命,阿频说过越是平静的脸心里就越是混乱。林安会不会也是这样?我暗自揣测。
我用眼睛瞪他,用着所有人都能听到的语气,说:“林安,要是你今天和她订婚,我就从这里跳下去!”顺带还用颤抖的手指指了指吴婷婷。
吴婷婷一脸愤怒,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却始终是没有说一句话。
林安停住,侧过身看了一眼吴婷婷,叹了一口气,良久,我才听到他暗哑的嗓音,很累很累的声音,“阿弱,你下来,我保证不和她结婚。”
那位女警员也在一旁说:“是啊,有什么事情先下来再说,快下来。”
很多时候,爱你的人近在咫尺,可让你柔肠百转,牵肠挂肚的却往往是另外一个人。你为他流泪,为他悲伤;只讲付出,不要一点回报。你以为这是爱情,其实这只是出于人的本性。
突然就想起了在网络上搜到的这句话,是不是我的当初也是这样的?
那位女警员也在一旁说:“是啊,有什么事情先下来再说,快下来。”
我呆呆的看着林安,吴婷婷看着林安一言不发,但是看我的目光却是烧人的感觉,他说的那句话是真是假?竟是没有了力气去移动脚步。
过了两分钟,我还是没有移动脚步,女警员看着我充满可怜的目光,边说:“小姑娘,他不是说好不定了吗?你先下来再说,嗯?”吴婷婷终于说话了,咬牙切齿,刺耳的声音,“到底是真跳是假跳,都说了让你下来了!”
林安回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仿佛是要杀人的感觉。吴婷婷离开闭了嘴,但眼神还是不屑。
我的长发被微寒的风吹得愈发的乱,还在看着阿频,她比了大半天的手势,我还是没看明白。林安已经一步一步的走上来了,在离我还有一米开外的地方,我颤抖着声音说,“林安,你不要过来!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和她订婚?”
关于林安的内心独白。
林安一脸阴霾,始终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倔强,他该开心才对,她终于知道了把握。现在她一改往昔好好学生的样子,在这里饰演跳楼的戏码,以为他不知道。
刚才林安紧张之余,知道现在只有任小频能劝她了,想要叫来任小频来劝她,没想到一侧过脸就看到任小频在自己的背后对着张弱挥手,其实刚才早就应该猜到了,任小频下楼通知了自己后,竟然没有再出声了?林安侧过身子,站定看着任小频,语气寒冷:“是不是你策划的?”连名字都省了,可以知道林安生了多大的气。
任小频一脸嬉笑,一脸无辜,镇定的伸出双手张开,“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什么是我策划的?”
林安的脸变的深沉又冰冷,吐出几个字,“ 好,很好。”
我看着林安没有说话,一步一步的走向我,脸色深沉又冰冷,像是要吃了我一样,不知所措。看向阿频,却只是看到她使劲的摇着头,我一头雾水。
“林安,你不要过……”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被一股蛮力拉入怀抱,林安毫不留情的在我脖子上蹭来蹭去,一股热气在我的脖子上来来回回,熟悉的薄荷味把我重重包围。林安像是把我嵌进他的身体里面似的,愈发的大力。
我的脑袋靠在临安的肩膀上,耳边出现了噼里啪啦的掌声,女警员走上来,把我和林安分开,扶着我,对我说:“小姑娘,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干嘛非得弄得跳楼?以后不要这样了,啊?”
半晌,我还是没有回答她的话,我低着头,看着地上,小声的对着林安说:“ 我喜欢你。”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情了,但是我竟然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女警员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常,扶着我,说:“先去检查检查身体有没有受伤,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沉默,我的脚步走了两步之后,林安猛的推开了女警员,拽过我的手腕,穿过阿频的身边,阿频一脸笑意对着我,说:“阿弱,要把握好机会。”一直往电梯里走,手上的刺痛使我清醒,林安要带我去哪里?
进了电梯之后,我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林安,林安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 刚才不是挺勇敢的吗?怎么现在又一声不吭了?”
我终于抬起头看着他,抽咽着问,眼泪说来就来,“林安,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为什么还是一脸嫌恶我的样子?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的,呜呜。”
我哭的愈发的大声,林安顿了顿,抱住我,温柔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头陷在我的颈窝中,说:“我也喜欢你。”我敢发誓,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林安说过的最温柔的话了,虽然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