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顾梓铭就带她直接到了拍摄地,是位于郊区的私家庄园,这边的风景极好,虽然是冬季,但一眼望过去,蓝天白云,绿树成荫。
陈安浠很好奇,元旦不是所有人都放假,没想到他们还要加班,可真辛苦。只是她如果知道顾梓铭付的钱是多少后大概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
摄影师的办事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有一个年轻女人将她带进了庄园里的一栋小别墅里。给她化新娘妆的化妆师一脸羡慕“顾先生对顾太太可真好,这里可是别人想来都来不了的呢!”陈安浠笑着没说什么,和顾梓铭在一起后她所接触到的都是以前从未想过的,可是这一切总有种如幻如梦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这种想法,患得患失,摇摇头,大概又是她想多了吧!
顾梓铭换了套白色的极为正式礼服,整个人显得更清隽俊雅。一旁的工作人员很少看到样貌这么出众当然夫妻,忍不住赞叹“可真登对啊!”
中间又换了几套礼服,拍了好几组不同的风格,摄影师对这次的拍摄很满意对他们比了个ok的动作“辛苦了,今天的拍摄完成了!”
几天后收到照片,陈安浠让人把照片都放在客厅,最大的那张选取的是他们在别墅里拍的那组照片中的一张。
陈安浠穿着洁白的露肩婚纱站在沙发旁,望着镜头眼中全是温柔的笑,与此同时,侧脸被人印上一记极为轻柔的吻,宛如蝴蝶吻花,画面被定格在这一瞬,无限温柔缱绻,像是热恋中的人儿。
她对这张照片也很满意,想等顾梓铭回来和他一起挂在卧室。
手机铃响时,她还在翻着影集,随手拿起电话也没看号码“请问你是这个电话主人的女儿吗?”
陈安浠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慌,她一看是刘静兰的号码,急忙问“你是谁,我妈怎么了?”
“你妈妈发生了车祸,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陈安浠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有些不知所措,车祸,怎么又是车祸,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在哪个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
挂完电话,她就跑出去,按电梯时手都在发抖,”叮――”声一响她就往出冲,一头撞进迎面走过来的人怀里,连抱歉都忘记说,就往外跑,手却被人拉住。
顾梓铭看着她一脸神色茫然,急匆匆往出冲的样子不禁皱眉,拉住她的手“怎么了?”注意到她还穿着家里的拖鞋,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
陈安浠看到顾梓铭,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哭意“我要去医院。”
“别着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说话间已经拉着陈安浠的手快步往停车场走。
“我妈出车祸了。”陈安浠说的有些急,声音有些哭意。
顾梓铭知道陈文景也是发生车祸才去世的,看着陈安浠慌神的样子出声安慰“不会有事的。”
一路上连闯了两次红灯,到医院时,刘静兰刚进手术室不久。陈安浠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焦躁地来回走。
顾梓铭走到一旁的楼梯间拨通纪以裕的电话“以裕,小浠妈妈出车祸了,你给马局长打个电话。”
“好,等我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滑过,等待过程格外漫长。空旷的医院走廊显得格外沉寂,手术室上的灯一直亮着,陈安浠的一颗心也一直悬着,她现在思绪一片混乱,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希望下一秒打开时能看到刘静兰安然无恙。
走廊上突然传来脚步声,陈安浠没有回头看,顾梓铭静静地站在她的旁边。
“安安”周明媚走到她的身边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却没有说别的话,和她一起站在那里看着手术室的门。
周明媚听纪以裕说刘静兰出车祸就急忙赶了过来,她清楚地记得陈叔去世时陈安浠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沉默,如果阿姨再出事,她怕陈安浠会受不了。
灯终于熄了,手术门打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满脸遗憾“抱歉,抢救无效!”陈安浠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她想一定出现了幻听。
“什么叫抢救无效?为什么会抢救无效?”陈安浠一双眼通红,嗓子有些沙哑。
医生已经见惯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在这里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只是有些同情地看着她“节哀!”
顾梓铭担忧地看着她,扶住她的肩膀“安浠”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出那几个字。
周明媚在一边看着她苍白的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年轻的护士推着车从里面出来,一块白布遮住了一切,陈安浠想走过去,可是刚迈出步子腿就一软,顾梓铭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伸出手想掀开白布,手却一直抖个不停。刘静兰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有些发乌。
“妈”陈安浠拉了拉她的衣服,轻轻地喊了一声。
躺在那里的人却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听见,从此再也不能睁开眼回答她了。
周明媚在一旁忍不住悄悄擦了擦眼泪。
顾梓铭有些无力的闭上眼,最担心的终究还是发生了。再睁开眼时,却又恢复了冷静。
让周明媚陪着陈安浠,去办理刘静兰后事。
“安安,你别这样,阿姨如果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也会难过的。”周明媚端着手里的饭,轻轻地劝道。陈安浠已经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哭了太久的眼睛十分红肿,脸色糟糕极了。
顾梓铭走进来看着周明媚站在那里饭菜还是没动,示意她先出去。周明媚看顾梓铭眉间也有几分倦色,对他点点头轻轻走出去关上门。
顾梓铭这两天一边要忙刘静兰的葬礼又要关注警方那边关于这个案子的最新进展,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陈安浠现在这副模样却让他有种深深地无力感。揉了揉眉头,走过去抱住了陈安浠。
“难受就大声哭出来吧!不要憋着。”
陈安浠趴在他的肩上,小声啜泣,整个人因为抽噎而微微地颤抖。滚烫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湿了他的肩膀,她越哭越伤心声音也越大,像被人勒住了脖子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每一下都格外用力。
顾梓铭一只手搭在她头上,一只手温柔地上下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我在这呢。”